習近平說「後會有期」應是實質性的

據台灣媒體報導,在「習馬會」的第三環節--大團圓宴會,結束互相道別時,習近平向馬英九說了一句「後會有期」。

就這句「後會有期」,讓許多人產生遐想:有說是將會「習馬二會」,亦即明年一月十六日「總統」大選,五月二十日新「總統」就職前,還將會有一場「習馬會」的;也有說是未來的「國共論壇」等,將由馬英九率領國民黨代表團,每年前往大陸「常回家看看」,並與習近平會面的。當然,更有人說這只不過是一句人際交往常見的客套話而已。

但就這句習近平與馬英九之間的「後會有期」,竟也擴延至馬英九以外的頭面人物上去。比如,朱立倫就說是將會有第二、三、四次以至M次的「習朱會」。也有人指出,「習馬會」為「習蔡會」搭好了橋樑;甚至有人主張,應當不設任何政治前提進行「習蔡會」。

從種種跡象看,以習近平說話的嚴謹縝密(他在「習馬會」第二環節的致辭之言簡意賅,就讓台灣政客讚賞不已),因而他所說的「後會有期」,固然是禮貌性地客套話,但更是實質性的。也就是說,在馬英九明年五月二十日卸任之後,卸除了政治身份的限制,並在過了「冷凍期」之後,經常到大陸走走,並籍著「國共論壇」的機會與習近平會面,也就將是家常便飯。實際上,未來的「國共論壇」,由馬英九來擔綱,以他的前「總統」身份,比以往歷任的黨主席或榮譽主席都要高。當然,也不排除屆時他將會再任國民黨主席。

實際上,國共兩黨領袖的定期會面,最初是由曾任「副總統」和「行政院長」的連戰,於二零零五年以國民黨主席身份,進行「和平之旅」率團訪問大陸,與時任中共總書記的胡錦濤會面,達成了《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並構築了「國共論壇」。但不旋踵馬英九接任黨主席,連戰仍以榮譽主席的身份,繼續每年率領國民黨代表團參加「國共論壇」,並與胡錦濤會面。

緊接著,馬英九因「特支費案」辭黨主席,由吳伯雄接任,並接續率領國民黨代表團,出席「國共論壇」並與胡錦濤會面。二零零八年,馬英九當選並接任黨主席,吳伯雄就以榮譽主席身份,繼續出席「國共論壇」,並進行國共兩黨領袖會面。先是胡錦濤,中共「十八大」後是習近平。而連戰則以「領袖代表」身份,轉戰「APEC」領袖非正式會議,在「APEC」峰會的場合會見胡錦濤。

但後來據說連戰於二零一二年在海參威舉行的「APEC」峰會過程中「犯規」,與美國總統奧巴馬的代表希拉莉私下舉行雙邊會談,雙方決定自即刻起在「台美貿易暨投資架構協定」(TIFA)架構下展開預備性工作。台灣方面的新聞稿說這是台美「斷交」三十三年來首次「兩國元首層級」首次正式會談,並聲稱此舉是臺灣「外交」空間的重大突破。結果,連戰的「APEC」領袖代表身份被褫奪,改由曾兩次出任「副總統」的蕭萬長代行。

因此,習近平接任國家主席後,曾在「國共論壇」以外的場合會見過連戰,就有人分析認為這是北京給予連戰的「畢業禮」,亦即中共領袖會見連戰,將會成為「過去式」。正因為如此,當今年連戰接到觀禮「九三閱兵」的邀請後,因為將有機會再次與習近平會面,就不顧一切地前往北京。雖然果然如願見到了習近平,但在島內以至是國民黨內不同抗戰史觀的喧囂聲中,差點遭受黨紀處分。

「太陽花學運」後,「國共論壇」停擺,因而當年沒有國共兩黨領袖會面。緊接著,國民黨在「九合一」選舉中慘嘗敗績,整體士氣低落,馬英九引咎辭黨主席職。朱立倫當選國民黨主席後复辦「國共論壇」,並率團赴上海出席,專誠到北京與習近平會面。當時就有人猜測,朱立倫應是鐵定不會參加「總統」大選了。果然,「政治精算師」朱立倫自己不願選,暗中推動王金平參選;而王金平卻瞻前顧後,躍躍欲試卻又擔心馬英九「使絆」,兩人共同上演了「竟無一人是男兒」的一幕,使得本意「拋磚引玉」的洪秀柱「磚自變玉」。此後,朱立倫又以洪秀柱民調低迷,及論述偏離國民黨主流民意為由,啟動「換柱工程」,自己親自出征。

明年「五‧二零」後,國民黨將再次淪為在野黨。而在屆時的國民黨頭面人物中,只有連戰、吳伯雄、朱立倫、馬英九「夠斤兩」率領國民黨代表團出席「國共論壇」,並與習近平會面。

其中的連戰年事已高,而且好像是有點「政治麻煩」:其一是前述的「APEC」峰會犯規;其二是被指責其家族在大陸有龐大利益,甚至捲入中紀委第五巡視組巡視中台辦所發現的不規則行為,容易被民進黨抓住小辮子;其三是參加「九三閱兵」在黨內引發的不快。以上種種因素已經確定他不可能再代表國民黨參加「國共論壇」的活動。因此,「習連會」將會成為絕響。

吳伯雄倒是光明磊落,但畢竟也已是「頗廉老矣」,而且曾經中風,不宜舟車勞頓。朱立倫倘繼續出任國民黨主席,當然是領軍「國共論壇」的人選,「習朱會」也具有正當性。但相比起來,馬英九卸任後的地位比朱立倫更為崇隆。而且他在八年的「總統」任內,儘管表現及政績不能盡如人意,但畢竟是頂住了種種壓力,為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做了不少好事,是可以信賴及值得尊重的。

因此,由馬英九領軍國民黨參加「國共論壇」,就更為名正言順。在此情況下,他與習近平的「後會有期」,就將是毫無懸念。

按說,馬英九屆時既然能到大陸,到他的出生地香港「舊地重遊」,就應是順理成章。以補償他在台北市長任內,要求訪問香港卻吃了閉門羹的虧欠。畢竟,按照基本法規定,他還可申領香港特區永久性居民身份證,如果有此要求的話。

踏足澳門就更不成問題了,澳台關係一直極為順暢,連戰、吳伯雄等都來過。更值得大書一筆的是,澳門間接成為推動實現「習馬會」循序漸進的第一步。當時的陸委會主委王郁琦與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崔世安會面並互稱官銜,為後來的國台辦主任張志軍與王郁琦會面,形成制度化的「張王會」、「張夏會」打下了基礎。而正是今年十月十四日的廣州「張夏會」,打開了「習馬會」的大門。

蔡英文呢?習近平已經說過,只要她承認「九二共識」,隨時歡迎會面。但看來在「獨派」的壓力下,要她放棄「台獨黨綱」比較困難。當然,以習近平的捭闔縱橫,大開大闔,既堅持原則又靈活機動隊政治風格和藝術,或者蔡英文仿效「柯P模式」,並不是沒有實現「習蔡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