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門檻違背初心給「台獨公投」提供方便

中國國民黨緊緊抓住蔡政府開放日本核災食品輸台的有利時機,「分進合擊」地提出「反核食公投」、「罷免綠委」及「萬人包圍」等「三箭齊發」作戰計劃。其中最有可能成功並能對蔡政府和民進黨發揮最大威懾作用的,是罷免民進黨「立委」。對此,民進黨「不分區立委」郭正亮已經看出危險,昨日在《美麗島電子報》發文,對蔡政府和民進黨提出了警告。而最有可能會變成「迴力標」,打不著對手卻傷害了自己的,是為了獲得「反核食公投」成功而修法降低「公投門檻」,可能正合民進黨之心意,利用「公投門檻」降低及當前台灣社會「民意氛圍」的特點,落實民進黨的「台獨黨綱」——「基於國民主權原理,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及制定新憲法的主張,應交由台灣全體住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選擇決定。」因此,中國國民黨黨團計劃在今日的「立法院」院會,變更議程將由「藍委」費鴻泰代表提案,擬下修《公民投票法》門檻,將「公投」成案的「門檻」由現行「最近一次正副總統選舉人數千分之五」,下修到「萬分之一」逕付「二讀」,就可能是一項頭腦發熱的錯誤決定,必須立即「急剎車」。

實際上,在過去十幾年來由民進黨發動的三次六題「公投」,其中包括「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投」都被否決,都具有一共同特點,那就是因為「門檻」過高,連第一道投票率過半的「門檻」都未能跨過,就更遑論是要闖第二道「門檻」——贊成票過半了。

之所以設定這樣高的「門檻」,是國民黨和親民黨黨團聯手的結果。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中開始,民進黨「立委」就不斷地提出「公投法」的法案,筆者當時蒐集到手的就有十幾個法案。其共同點,就是都含有「台獨公投」的內容,而且「門檻」也不高,萬一在社會氛圍有利的情況下發動「台獨公投」,說不好就會被通過。

但為何現行的「公投法」是由原來堅決抵制民進黨各式「公投法」法案的國民黨黨團及當時還是「戰友」的親民黨黨團共同提出?據說,是因為國民黨得悉民進黨黨團將會在二零零四年的「立委」選舉和「總統」大選之前,再次提出有利於「台獨公投」的「公投法案」,而先下手為強,以推出「門檻」較高,讓各式「公投案」不易獲得通過的「公投法」法案,來堵死「台獨公投」之路。

但在二零零八年的「立委」選舉和「總統」大選中,國民黨為反制民進黨先後提出的「討黨產公投」和「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投」,也東施效顰地先後提出「反貪腐公投」和「以中華民國名義重返聯合國公投」,並也是實施「公投綁大選」。在一月十八日的「立委」選舉中,「綁大選」的「討黨產公投」和「反貪腐公投」都未能獲得通過。

當時,國民黨氣勢正旺,在「立委」選舉中拿下大了三分之二的議席。為此,在勝選之夜,國民黨主席吳伯雄擔心將會發生「鐘擺效應」,部份選民將會在兩個多月進行的「總統」大選中,萌生「還民進黨候選人一個公道」之念,因而呼籲全體黨員和支持者「只需高興一夜即可」,要大家低調,避免刺激部分選民轉投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謝長廷。

而已經訂定於三月二十二日舉行的「總統」大選,民進黨和國民黨也分別以「綁大選」的方式,分別提出「入聯公投」和「返聯公投」。當然,國民黨及其支持者鬥志昂揚,都沉浸在馬英九將可高票當選「總統」的興奮之中,渾然不覺大禍即在眼前:倘國、民兩黨的「公投案」萬一獲得通過,將會對兩岸關係以至是國民黨的本身,造成怎麼樣的危害,甚至國民黨中常委中的「主戰派」,還以「罷免扯低馬英九的得票率」為由,堅決主張黨中央號召全體黨員和支持者,踴躍參加「公投」,而毫不理會秘書長吳敦義「拒領公投票」的正確主張。

筆者當時前赴貴陽出席貴州省政協會議,鑑於在內地難以瀏覽台灣地區的新聞網站,無法像平時那樣每日緊跟「新鮮熱辣」的新聞議題撰寫具有時效性的評論,於是就攜帶了《公民投票法》等資料,打算依其撰寫分析性的靜態評論。而在認真閱讀《公民投票法》的內容時,發現了一個可能會對國民黨和馬英九以至台海形勢造成重大的「公投機制設計」,那就是:倘「公投案」獲得通過,「行政院」心須在三個月內據獲其內容擬制並向「立法院」提請法案;「立法院」必須須在本會期通過該「法案」。按照憲政原理,倘「行政院」拒絕執行,就將釀成「憲制危機」,「總統」必須解散「行政院」,重組「內閣」;倘「立法院」不通過,就是「不遵重直接民意」,「總統」必須下令解散「立法院」,重新進行「立委」選舉。不過,有一個救濟機制,就是倘「公投案」不獲通過,在三年內不得就同一議題再次發動「公投」。

而即將在三月二十二日舉行的「總統」大選,馬英九贏的機會很大,並將隨即在五月二十日宣誓就職,而在當日由國民黨組閣的「行政院」也隨即成立並開始運作。因此,三月二十二日的「公投案」倘獲得通過,依法必須在三個月內向「立法院」提請提案的「行政院」,就正好就是橫跨陳水扁和馬英九兩人任期。倘民進黨耍「陽謀」,故意在自己餘下的不到兩個月的「行政院」任期內擬制及向「立法院」提請法案,而是將這只「死貓」丟給還有一個月零兩天提案期限的國民黨「行政院」去「哽」,國民黨「行政院」就必須老老實實地根據「公投題」的內容,擬制「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或「以中華民國名義重返聯合國」的法案,並提請「立法院」審議通過;倘國民黨「立委」以其多數予以否決,馬英九必須下令解散「行政院」,重新選舉「立委」,國民黨未必能再次獲得如此佳績。

筆者據此分析所撰寫的評論見報後,引起兩岸兩黨相關機構和人士的注意,分別致電筆者,要求筆者進一步分析在文章中不便公開說明的弊端,並詢問筆者有何辦法破解。筆者便繼續撰文分析指出,以當時馬英九的選情,國民黨應當號召全體黨員及支持者「拒領公投票」,使得「入聯」和「返聯」兩道「公投題」都夭折在第一道投票率的「門檻」的前面,不管如何也肯定將不會影響馬英九的勝選前景。筆者後來被告知,此文的分析內容成為吳敦義說服國民黨中常委「主戰派」的重要理由之一,結果吳敦義的建議獲得通過,以國民黨中央的名義號召馬英九的支持者拒領「公投」票。果然,國、民兩黨主旨為「加入聯合國」的「公投案」,都因未能跨過「投票率」這第一道「門檻」而遭否決,化解了一場有可能會發生的「憲政危機」。

現在,國民黨黨團竟然為了一個「日本污染食品」的「低標訴求」,去做「高標性」的「降低公投門檻」的蠢事,民進黨正求之不得,因為此後要發動各項不利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公投」,尤其是「台獨公投」時,以目前台灣地區的「民意」氛圍,就極有可能會獲得通過。這就違背了當年國民黨和親民黨黨團搶先主動提出「門檻」很高的「公投案」的初心,並為民進黨為實施其「台獨黨綱」發動「獨立公投」而提供方便。國民黨中央及黨團應當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