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回到一中正軌仍需護盤補強

美國總統特朗普最終在華盛頓時間的八日晚間,北京時間的九日上午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通了電話,在再次祝賀習近平主席和中國人民節日快樂的同時,正式表態美國政府堅持奉行一個中國政策,並指出美中作為合作夥伴,可以通過共同努力,推動雙邊關係達到歷史新高度,還承諾美方將致力於加強兩國在經貿、投資等領域和國際事務中的互利合作。

這是特朗普正式就任美國總統以來,首次與習近平通話;也是特朗普在當選美國總統後,曾經質疑一個中國政策之後,首次承諾他將堅持奉行一個中國政策。雖然只是回到此前中美建交後,歷任美國總統都堅持一個中國政策的常態,但與其曾經偏離一個中國政策的軌道,與蔡英文通電話,及公開質疑一個中國政策的反常行為相比,已經是重大突破。

不過,特朗普在作出這個重大轉變之前,已經陸續進行了不少鋪墊。大家都注意到,如果說,在中國春節的農曆初五,特朗普的女兒攜同外孫女到中國大使館參加中華文化活動,外孫女以中文唱了中國歌曲,是對特朗普打破自中美建交後,歷任總統都在春節向中國領導人和人民致以節日祝賀的慣例,沒有進行節日祝賀的補救,只有善意而仍未有誠意的話,那麼,日前特朗普致函習近平,祝賀中國元宵節,那就是既有善意也有誠意了。畢竟,以粵港澳的慣例來說,「有心唔怕遲,十五仍是拜年時」。但想不到那麼快,在元宵節尚未到,甚至連西方的情人節也未過,他就提前「出招」了,而且元宵節就是「中國情人節」,在「雙情人節」前向中國領導人和人民拜年,「寓意」更強吧。就此而言,特朗普可說是「錯有錯著」,挑選了一個比春節更富於情感想像力的節日,而且還是「中西合璧」的時刻來向習近平打電話,這比在春節時單純的節日祝賀的政治意涵更為豐富飽滿。

至今仍然認為特朗普比台美「斷交」後歷任美國總統更值得依賴,因而奉行一條親美疏陸政策的蔡政府方面,當然感到愕然,並有「被出賣」的感覺,因而「總統府」和陸委會都發表了既酸溜溜又恨得牙癢癢的談話。民進黨的台美關係研究專家還意圖以強調美國的「一中政策」與中國的「一中原則」不一樣,來減弱特朗普與習近平通話的震撼效應。另外,也有人咬文嚼字,將美國國務院和中國新華社分別發表的新聞稿進行比照,意圖從中找出特朗普與習近平的「分歧」。

其實,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與中國的「一個中國原則」存在著某些差異,並不奇怪。實際上,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是在三個《中美聯合公報》之外,再搭上《台灣關係法》和「六點保證」的。但問題是,《台灣關係法》和「六點保證」雖然是干涉中國內政之作,但卻還是以「一個中國政策」為基礎的,只不過是因為美國與台灣當局「斷交」,廢除「美台軍事同盟」,及美國從台灣撤軍之後,為了延續雙方的某些關係,而作出的「補救」措施。不管如何「照顧」台灣當局,並未逾越「一個中國認知」的「紅線」。因此,特朗普所提堅持奉行「一中政策」政策的說法,與此前特朗普公然質疑「一中政策」的所為相比,蔡政府當然高興不起來。

實際上,自從特朗普與蔡英文通電話,及特朗普的幕僚在蔡英文過境美國時與之會面之後,蔡英文就全面轉向親美,以為找到了抗衡中國大陸的堅強後盾。雖然對特朗普退出「TPP」有所失望,但整體上是向美國傾斜並嚴重依賴美國的。現在特朗普的突然「轉向」,等於是在蔡英文當局的背後「插了一刀」。

不過,持平而論,蔡英文此前即使是採取了親美疏陸政策,但還算是較為小心謹慎的。在與特朗普通電話後,並沒有就此而「得志便猖狂」起來,相反還算得上是比較低調。沒有陳水扁那樣搞「台獨」大動作,還是對大陸不刺激、不挑釁。但也必須注意到,她雖然沒有大搞「明獨」,但仍有在搞「暗獨」、「柔獨」。在積少成多下,可能也將會發生「量變促質變」的化學變化。

或許,蔡英文及其「國安團隊」的幕僚們也已發覺,其實形勢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台灣的處境不妙。一方面,美國正在進行自我糾偏的努力,包括特朗普任命的國務卿提勒森,主張回到「一中」政策,也包括特朗普的女婿與鄧小平的女婿會面,更包括特朗普的女兒前往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參加春節中華文化活動,似是層層鋪墊。另一方面,特朗普就職後,得罪了一大票美國過去的盟友,四處開戰卻獨對中國大陸沒有「開戰」,可能是他首要先聚焦內政問題,其次是要處理和美國關係最為緊密、利益也高度相關的盟國關係,再加上他的政策多數受到了美國和西方主流勢力的強烈反對和抗議,而且中國的實力也令他不敢輕易向中國發起挑戰,何況中國高超的外交技巧也「廢」了他的許多「武功」。退一步說,特朗普要想讓美國偉大起來,無論是技術、資金還是效率,中國都是唯一的選擇。此外,伊朗、北韓、反恐等問題都需要中國的合作。因此,盡管不排除日後還將會與中國有摩擦,但就目前情況看,沒有非要得罪中國不可的理由。其實就已經潛埋著特朗普必須考慮回到「一個中國政策」常軌的可能性了

當然,促成特朗普的轉變,除了是上述的客觀因素外,中國的主觀努力,更是起到了重要的推力和助力的作用。首先是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央,在遇到特朗普要脫離中美關係常軌的嚴峻形勢時,臨危不亂,「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冷靜處置,穩住了特朗普,使得他沒有向深淵滑下去,反而提醒他,只有中國才是信得過的朋友。而且,在「問責制」的推動下,北京外交團隊使命必達,上下努力,耐心細緻地對特朗普的幕僚團隊進行遊說工作,終於感動了那些狂妄的政客們,也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中美關係,趨利避害。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下,終於使得本來不易掉頭的「大船」,也能矯正航向。

但特朗普畢竟仍然是商人心態,而商人的本質除正常投資外,也會進行投機活動。說不好,投機本質未泯的特朗普,日後在遇到某些事態時,又將故態復萌。因此,還須做好兩手準備,繼續強化正面因素,消彌負面因素,促使美國成為在中國關係尤其是台海局勢方面的負責任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