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鳥南飛叛未成 倉皇北竄埋沙磧   1971:「九•一三」事件對毛澤東的重創

1971年的「九•一三事件」,是毛澤東健康狀況的轉捩點。他半個月中衰老了很多,像是變了個人。當舉國上下為慶祝粉碎林彪集團的勝利而縱情歡呼時,毛澤東所看到的前景卻不容他有太多的樂觀和輕鬆。從1971年9月到1972年2月,他兩次重病發作,夜不能寐,甚至出現缺氧昏迷。

毛澤東與林彪之間出現裂痕

1969年,中共九大以後,國內形勢趨於和緩,毛澤東曾表示,「文革」該準備收尾了,並確定九大以後取消中央文革小組。但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林彪集團正在急於攫取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權力。有兩件事集中暴露了林彪及其集團的政治野心。一個是發佈所謂「林副主席一號命令」,一個是關於設國家主席問題。

毛澤東在1970年3月8日召開的為四屆人大和修改憲法作準備的會議上,提出改變國家體制,不設國家主席的建議。

儘管在中共九大,林彪成為唯一的黨的副主席,他的接班人的地位已明文載入黨章,不過,這個副主席之職,還填不了林彪的權欲。他早就不滿意自己在政府中的職位只是副總理兼國防部長這種與「接班人」地位不相稱的狀況。林彪此時覺得只有通過設立國家主席,進而當上國家主席,才有可能進一步鞏固和捍衛自己已經載入黨章的接班人地位。

1970年8月23日至9月6日,中國共產菏澤治癲癇醫院哪個最好黨九屆二中全會在廬山舉行。林彪一夥為了實現搶班奪權的野心,按照事先的密謀,由林彪在全會開幕會議上發表稱讚毛澤東是天才、反對所謂有人否認毛澤東是天才的講話,隨後在小組會上,分別在各組同時宣講由陳伯達選編經過林彪審定的「稱天才」的材料。這時,林彪集團和江青集團之間爭奪權力的鬥爭已經表面化。陳伯達搶先作了吹捧林彪、堅持設國家主席、攻擊張春橋等的發言,這個發言記人華北組會議第二號簡報,從而引起了一場混亂。25日,毛澤東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決定收回華北組會議第二號簡報,責令陳伯達檢討。31日,毛澤東寫了《我的一點意見》一文,嚴厲批評了陳伯達,給了林彪反革命集團以沉重打擊。

從1970年9月到1971午4月底的7個多月時間裏,林彪對他在廬山帶頭搞起來的那場風波,沒有作過任何檢討,甚至也沒有任何表示。毛澤東多次給他機會,他都不予理睬。

1971年的國際勞動節焰火晚會上,林彪對毛澤東的不滿差點在全國全世界面前公開化。這天晚上,毛澤東比較早地來到了,天安門的休息室裏。按照預定的時間,焰火晚會就要開始了,還是不見林彪的身影。林彪的身影終於出現了,但他沒有和毛澤東打招呼,落座後也一聲沒吭。過了一小會兒,林彪就不辭而別了。 看來林彪真的要和毛澤東分庭抗禮了。這在幾個月後得到了證實。

林彪墜機,毛澤東身心受到極大創傷

1971年9月13日,林彪由於篡黨奪權的陰謀敗露,倉皇出逃,摔死在蒙古的溫都爾汗。

毛澤東的精神受到林彪叛逃的極大刺激,身體健康狀況日漸下滑。早在1970年廬山會議期間,毛澤東因游泳受了風寒,加之「批陳整風」並不順利,林彪一夥攻守同盟,很難突破,心力交瘁的毛澤東覺得身體很不適,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因為咳嗽咸寧癲癇病醫院哪里最好劇烈,側臥床榻,常常一夜無眠到天明。

「九•一三」事件後,毛澤東與周恩來一起領導了對「林彪集團」的揭批查工作。「批陳整風」改為「批林整風」。一字之改,卻驚天動地,震魂蕩魄。1970年以後,「文革」無論從理論還是實踐,都顯露出它致命的缺陷。當舉國上下為慶祝粉碎林彪集團的勝利而縱情歡呼時,毛澤東所看到的前景卻不容他有太多的樂觀和輕鬆。林彪集團的覆亡客觀上宣告了「文化大革命」理論和實踐的失敗,也意味著毛澤東的精神再次遭受更猛烈的重創。

因為「揭批查」過程也是「剝竹筍」的過程,一筆一筆地清算林彪的歷史老賬,一層一層把內幕剝開。林彪自井岡山以來所犯的十六條錯誤在政治局內部進行傳達,接下來《「571工程」紀要》作為批判林彪的罪行材料也印發全國。

但是,毛澤東發覺,揭批查到最後,暴露出了一個核心問題:那就是「文革」是不是「左傾」路線的產物?他在精神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頓,他體內潛在的疾病也開始「秋後」向他算總賬。

在精神與身體雙重打壓下,1971年11月下旬,毛澤東又患了一次重病,持續高燒不退,醫生怕轉成肺炎,趕緊找來專家給他看病。專家們一致診斷他得了肺炎。毛澤東一聽醫生說自己得了肺炎,立刻就火了。他不僅拒絕治病,也拒絕醫生靠近。

毛澤東就這麼一連發了兩天高燒,也一連發了兩天的脾氣,導致病情持續惡化。深知毛澤東脾氣的保健大夫為毛澤東檢查後,故意輕描淡寫地對他說:「看來仍舊是老毛病,慢性支氣管炎急性發作,只要打打針就好了。」毛澤東聽了保健大夫這一番話,心病沒了,神情也放鬆了,開始同意接受治療。最終肺炎是治好了,但是這場重病已經累及心臟和肺腑。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身體都十分虛弱,行動困難,走起路來,雙腿只能像兩條木棍子似孝感主治癲癇的醫院是哪些地拖動……

1972年2月12日淩晨,毛澤東突然休克。護士長吳旭君拼命地呼叫,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一摸脈搏,顫抖地對趕來的秘書張玉鳳和醫生胡旭東說:「摸不到脈……」經過眾多專家20多分鐘的注射、按摩、捶背、輸液搶救,毛澤東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次重病,既是肌體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中南海裏毛澤東見到衛士,也不像往日那樣主動問這間那,而是不管見了誰,都板著臉,沒有一句話說。

失去健康的毛澤東,整日躺在床上看大本線裝書。他從歷代文人墨客的懷古詩中,為林彪一夥反黨篡權找到相似的歷史原型。

委婉地自我批評給老帥們平反

對「林彪集團」的揭批查工作也依然在進行。就在傳達林彪集團罪狀的過程中,不斷報來各地發生的不同反應:國家計委軍代表蘇靜向局級以上幹部傳達中共中央關於林彪叛國出逃的通知時,台下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幹部中甚至還響起了哭泣聲。某野戰軍連隊傳達此情況時,甚至有戰士當場憤怒地拉開槍栓,要打死臺上那個「誣陷林副主席」的「壞蛋」。

各種反應都逼迫著毛澤東自己必須向全國有個檢查交代。經過對「文革」以來歷史過程的苦苦反思,毛澤東終於決心對自己的錯誤有所表示。1971年11月14日,毛澤東接見參加成都地區座談會負責人,他指著葉劍英說:你們再不要講他「二月逆流」了。毛澤東以這個方式間接宣佈了為「文革」前期蒙冤的老帥們平反。

1972年1月7日新年剛過,毛澤東得到陳毅病逝的消息。不知是消息來得突然,還是早有思想準備,他很長時間竟面無表情,無言無語。但他內心多少有些安慰,因為在前一天上午,也就是陳毅去世前幾個小時,毛澤東對前來商談工作的周恩來和葉劍英說:「‘二月逆流’經過時間的檢驗,治療癲癇病藥品根本沒有這個事,今後不要再講‘二月逆流’了。請你們去向陳毅同志傳達一下。」據葉劍英報告說,他已經將這話帶到了陳毅的枕邊。

陳毅追悼會定的規格並不高,毛澤東無需參加。但1月10日中午,毛澤東只穿著睡衣匆匆趕到。他握著陳毅遺孀張茜的手,流淚說道:「陳毅同志是一個好人,立了功勞的。」在接著的談話中,毛澤東不僅談起了陳毅,還談到了鄧小平。他說:「鄧小平的性質是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毛澤東第一次把「中國第二號走資派」歸於人民內部矛盾,這是毛澤東在鄧小平出來工作問題上發出的一個重要「信號」。周恩來當場暗示陳毅的子女,要將毛澤東替老同志們說話的資訊傳出去,為儘早解放老幹部先造一些輿論。

1972年起,毛澤東先後同意陳雲回北京,指示對譚震林、羅瑞卿、譚政、楊成武、李一氓、蘇振華、范長江等人或予以釋放,或解放恢復工作,或按照人民內部矛盾性質酌情做出安排。他在批示中做自我批評說:「當時聽了林彪一面之詞。」他還特別批准了陳雲、王稼祥要求進行經濟和外事調查工作的來信,又專門指示周恩來,說譚震林「還是好同志,應當讓他回來」。

1973年12月12日至22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替朱德翻案。他承認了對賀龍、羅瑞卿的錯誤批判。「有幾次聽一面之詞,就是不好呢。向同志們做點自我批評呢。」儘管這些自我批評和指示並沒有根本改變「文革」整體錯誤,但毛澤東的這些表態,確實使周恩來在一定時期內掌握了否定「文革」的主動權。

此後幾年,極愛運動的毛澤東,已是極不愛動,常臥床榻了。1976年9月9日,毛澤東在北京逝世,享年8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