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收買中國叛徒欲炸毀被俘坦克

「珍寶島事件」於1969年3月2日發生後,蘇聯為了實現其擴張政策,挽回失敗的面子,決定將和中國的邊境武裝衝突升級。短短幾天內,蘇軍即把在珍寶島地區的武裝力量增強了幾十倍:地面部隊增至1.2萬餘人,坦克達到70輛,大炮380門,裝甲車及自行火炮150輛。

根據中央指示,中國人民解放軍瀋陽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肖全夫赴黑龍江前線指揮所,全權指揮對蘇聯的自衛還擊戰。

3月15日上午8:03,蘇軍在珍寶島上的潛伏小分隊打響了第一槍。2分鐘後,蘇軍的三輛裝甲車,引導步兵二十餘人,沿著冰凍的江面,開始進攻。中方步兵、炮兵相繼奮起反擊,雙方激戰一小時餘,蘇軍被擊退,冰面上遺留下十幾具蘇軍屍體和一輛被擊毀的裝甲車。

9:46,蘇軍的第二次進攻開始了,正面由三輛坦克、三輛裝甲車導引衝擊,另有四輛坦克從島南端側後的江叉上穿插過來,企圖切斷江岸同島上的聯繫,將島上的中國軍隊包圍全殲。

蘇軍根本沒料到我軍會在結冰的江面上布下反坦克雷,坦克只管轟隆隆地往前沖。一輛T62新型坦克在被我軍的火箭彈擊中後,又開進了雷場,鋼鐵的履帶碾上了反坦克雷,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履帶被炸斷了,先前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三十多噸重的鐵傢伙,頓時癱在江面上,一動也不能動。

蘇軍的第二次進攻,又被打退了。

當天下午15:13,蘇軍又發動了第三次進攻,但也很快被中國軍隊擊退。

夜幕降臨了,江面上,那輛被擊毀的T62坦克成了一團巨大的黑影。此時,無論是蘇聯還是中國,都不曾意識到將會為了這輛坦克而進行一場明的和暗的鬥爭。

那幾天,蘇共中央總書記勃列日涅夫正在多瑙河上的瑪姬特島召開華沙條約國首腦會議。

3月15日深夜,隨同他一起來參加會議的蘇聯國防部長格列奇科元帥采了,勃列日涅夫示意國防部長坐下,埋頭看他帶來的戰報。勃列日涅夫突然抬起頭來,「那輛倒楣的坦克,癱在達曼斯基島的江叉上,那是什麼地方?」

格列奇科說:「是在達曼斯基島西側靠中國一邊的江面上。」

「這麼說,是留在中國的領土上了?」勃列日涅夫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說:「T62坦克是我國研究多年的新成果,上面的一些設備,比如紅外線夜視儀、射擊雙向穩定器、大功率柴油機等等,都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所以,這輛坦克不能落在中國人手裏,一定要弄回來!實在弄木回來就設法把它破壞掉!」

格列奇科點點頭:「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3月24日,肖全夫將軍接到北京打來的一個電話,電話是周恩來總理打來的,有兩個內容:一是代表毛澤東主席、黨中央、中央軍委問候作戰部隊;二是命令把打癱的那輛蘇制T62坦克拖回來。

周恩來在電話中還強調:「這不僅有軍事價值,而且有政治意義。有這個鐵傢伙作證,就不怕蘇修在全世界面前耍賴。」

蘇軍先是向坦克的周圍發射了許多的地雷,但是被中國軍隊給排除了。於是蘇軍又組成了一個突擊小分隊。這支小分隊由六人組成,全是精擅單兵戰術,身強力壯的偵察兵尖子。他們攜帶了一百多公斤炸藥,乘著黑夜的掩護,披著白色斗篷悄悄摸過江來,實施破壞活動。但是最終還是無功而還。

5月2日,冰已經全部融化,前線指揮部決定打撈坦克。5月2日,來自海軍北海艦隊的三名潛水夫潛入江底,用鋼繩把坦克縛住,岸上數輛重型卡車牽引,終於把坦克拖上了岸。

但是,圍繞這輛坦克所進行的鬥爭,還未劃上句號,克格勃又開始出動了。

1969年5月4日,星期日。「基塔伊斯卡雅」特務學校的學員休息,竇祥松應幾個蘇聯同學的邀請,準備去附近的森林打獵。上午九點多,當他正往外走的時候,被學校「中國部」教務主任格力伯特上校叫住,讓他馬上去校部。

校部辦公室裏,坐著幾個克格勃軍官,其中一個佩中校肩章的中年人朝竇祥松點點頭,說出一口流利得令竇祥松大為驚奇的中國話:「是竇祥松同志?您好!我們從莫斯科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總部來。」

「總部經過慎重研究,決定把一項偉大而光榮的任務交給你去完成……」

中校接著介紹了3月15日中蘇邊境武裝衝突的詳情,說現在這輛T62坦克已經被中國方面拉回去了。據克格勃獲得情報的種種跡象表明,中國準備把「盜劫」的那輛T62坦克運往北京,由專家進行破解研究,「竊取」蘇聯的技術機密。

竇祥松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克格勃的意圖,問道:「首長的意思是不是派我去把那輛坦克炸掉?」

竇祥松何許人?為什麼要派他到中國邊境炸毀坦克?

事情還得追述到1967年5月黑龍江省虎頭縣虎林鎮的一起「元頭雙屍謀殺案」。

竇祥松是當地惡霸竇順仁的獨生兒子,抗日戰爭勝利後不久,竇順仁就被人民政府鎮壓。竇祥松對人民政權懷恨在心。幾年後,竇祥松又因調戲婦女和偷盜公物而一頭紮進了局子。他被判了三年徒刑。

1961年,竇祥松刑滿釋放被戴上壞分子帽子遣送原籍,接受群眾監督改造。他是個屢教不改之徒,又喜歡小偷小摸,沾花惹草,所以經常被治保幹部叫去訓話,接受教育。為此他懷恨在心。

當時,中蘇關係已經很緊張,邊境地區緊張局勢已見端倪。竇祥松心裏動起了主意:我何不越境逃往蘇聯,投靠老毛子。

1967年5月上旬的一個風雨之夜,竇祥松懷揣尖刀,手裏拿了一包沙子,撐著一把破陽傘去治保幹部張秀英家。將張秀英、郝某夫婦殘忍地殺死,竇祥松殺死兩人後把頭顱砍下來,裝在一個塑膠口袋裏。然後,乘黑夜逃離虎頭鎮,來到鎮外的烏蘇里江旁邊,避開邊防軍崗哨,跳進江裏,越境外逃……

1969年5月8日深夜,一條蘇聯邊防軍的巡邏艇悄悄駛過烏蘇里江,在距珍寶島十裏外的一段平坦的江邊停了下來。一個蘇軍上尉從艙裏探出半截身子,用紅外線夜視望遠鏡朝漆黑的江岸上觀察了一會,然後向坐在旁邊的竇祥松點點頭,用俄語說了句什麼。竇祥松站起來,一個蘇軍士兵把一個登山背包給他背上。竇祥松走到甲板上,一竄縱上了岸,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黑暗之中。

根據克格勃專家制定的方案,竇祥松上岸以後將繞道興凱湖,轉往虎林縣通往密山市的中途某個小鎮,等候運送T62坦克的汽車經過時,伺機破壞。誰知道他還沒有出了虎林縣就被人民政府捉住了。

他在通往興凱湖的路上攔了一輛拖拉機,並大方地甩給了司機10元錢。20世紀60年代時,10元是人民幣的最高票面,這個數字大約相當於眼前這個拖拉機手月收入的三分之一,拖拉機手驚奇之餘,喜出望外,竟跳下車來,把這個特殊乘客扶上後面的拖斗。

拖斗裏,拖著兩個莊稼漢,一個三十來歲,一個五十來歲,他們是生產隊臨時派給拖拉機手的裝卸工。竇祥松朝他們點點頭,微微一笑,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

三人聊了一會,竇祥松因昨晚幾乎沒睡覺,被拖拉機一顛,困意漸漸襲來,便打起了瞌睡。這個「基塔伊斯卡雅」特務學校的畢業生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危險正在向他逼來!

那個五十多歲的莊稼漢對這個半途搭車的青年產生了懷疑。此人姓莊名樹寶,土生土長的虎林縣人,26年前,他因生活所迫,經人介紹去竇祥松的父親竇順仁那裏打工。當時,竇順仁為他的姘頭「一枝花」買了一輛轎子車,正缺個趕車的,問明莊樹寶當過車把式,便派他給「一枝花」當車夫。一開始,「一枝花」對莊樹寶還算滿意,但有一次因扶她下車時滑了一下,打了個趔趄,她就向竇順仁告了刁狀。竇順十二為給「一枝花」出氣,把莊樹寶抓來,脫光了衣服綁在鎮外的大楊樹下,想讓蚊蟲活活給咬死。幸虧下手綁的那個打手和莊樹寶有些親戚關係,悄悄塞了塊碎碗片在莊樹寶手裏,他才得以活命。

但莊樹寶永遠記得這個惡霸的形象。他沒有見過竇祥松,眼前這個人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神態舉止,都和竇順仁一模一樣。莊樹寶一見之下,心裏「咯噔」一聲:奇怪,此人莫非就是竇惡霸那個殺人犯兒子?

那時候,邊境地區群眾的警惕性特別高,在竇祥松下車後,莊樹寶馬上去了派出所。竇祥松就這樣被抓獲了。被捕後,供出了其充任克格勃間諜,受命潛人中國執行炸毀T62坦克破壞任務的全部經過。

同年9月下旬,竇祥松在哈爾濱被判死刑,執行槍決。

克格勃的這次行動沒有得逞,那輛蘇制的T62坦克,如今被放置在北京軍事博物館的陳列室裏。

(瓊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