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長官崔世安在《二零一九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中,及在記者會和立法會答問大會上,都曾談及現時三正三副賭牌將分別在二零二零年及二零二二年到期的問題,但卻都沒有明確指出如何處置的方式,只是在明年《施政報告》提出,「加緊跟進相關工作的研究,並充分聽取社會意見」。而在記者會上被問及會否先短暫續牌時表示,距離賭牌到期還有一段時間,正研究如何處理後年到期的兩個牌照,會適時公佈,並將在二零二二年前啟動競投。有關依據一定會透明及公開。至於會否就賭牌事宜作公開諮詢,抑或留下屆政府處理?他直言其任期將在明年十二月十九日屆滿,該問題已非其任內的事,故不能回答,他只是負責任地在他這一屆政府團隊中,做好相關準備工作。
雖然崔世安以六個賭牌到期的日子,都已超逾他的行政長官任期,因而應交由下一任行政長官處理為由,避談對賭牌處理的具體方法,但由於「澳博」和「美高梅」這一正一副賭牌,是在他於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十九日卸任行政長官的兩個多月後到期的,屆時新任行政長官剛就職不久,所謂百事待理,又不能將對這兩個賭牌的處置方式的研究工作,推卸給新任行政長官,因而他必須「越俎代庖」,提前作好相關政策的研究,這才是負責任的態度,不存在所謂「越權」的問題。
實際上,雖然崔世安的宣示較為模糊,但畢竟已經有一個趨向輪轂,那就是分兩步走,其一是對於即將到期的「澳博」及其副牌「美高梅」,先行運用《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第十三條「批給之期間」的第二款規定,「如批給期間已達到第一款規定(即『經營娛樂場幸運博彩之批給期間應在批給合同內訂定且不得多於二十年』)之上限時,有關期間可例外地透過具說明理由之行政長官批示一次過或分多次延長,但總數不得超過五年。」與其續約兩年,使之與其他四個賭牌——「永利」及其副牌「新濠」,「銀河」及其副牌「中國金沙」,同時到期。其二是在二零二二年六個賭牌都到期時,不再續約,全部進行重新開投,亦即沒有像某些人預期的那樣,用足《幸運博彩法律》的可連續續期不超過共五年的規定,給予「澳博」和「美高梅」連續續期五年,其餘四個賭牌則連續續期三年,到二零二五年則一齊作重新開投。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之所以不顧有個別的博企,其新建項目才剛剛落成啟用,尚未來得及「回本」,甚至還有個別博企,其新發展項目至今仍在施工中,亦即未能趕及落成啟用的情況,給予「額外開恩」,用盡《幸運博彩法律》的「例外續期」條款,讓博企的預期落空,可能是出於中國面對「神經刀」特朗普掀起反華惡潮的新形勢,對與美國兩大政黨尤其是特朗普關係密切的在澳門的美資博彩,進行「敲打」以至「遏制」,以配合中央對美政策以至開展鬥爭的需要。
這可能是「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成語的另一種演繹。當初決定向美資博企開放澳門賭牌,除了是希望能籍此引進先進博彩技術及管理經驗,以及帶來海外高端賭客之外,還希望與美國政治關係密切的兩家美資博企,在美國兩大政黨之間「搞平衡」,而且還有一個緊急的目標,就是充分利用兩家美資博企,分別與美國兩大政黨的密切關係,由其向兩大政黨的國會議員及黨團進行遊說,不要提交及通過「關切中國人權問題」的動議案,以減輕北京爭取二零零八年奧運主辦權的壓力。
這個目的是達到了,但後來的事實發展卻證明這是一把「雙刃劍」,為澳門帶來更嚴重的後果,不但是讓美國的政治勢力有機會伸進澳門,而且還引進了美國的情治機構。對國家安全及澳門經濟安全構成了嚴重的威脅。而且,不但是未能達成引進海外高端賭客之目標,相反還將內地的優質賭客截流到美國等地方去。還有,美資博企仗著財大氣粗,不斷擴展地盤,使其在澳門博彩業所佔的份額,有超過半數的危險,澳門的經濟命脈就將掌握在美國佬的手中,被扼住咽喉。
但他們仍然並不滿足,還要向澳門特區政府「逼宮」,要求批出更多的土地及賭台,倘滿足其要求,美資博企在澳門博彩業所佔份額,就將會過半,澳門特區的經濟自主權就將會喪失。
在特朗普上台後,這個威脅更為凸顯。尤其是某家美資博企,捐贈了數百萬美元給特朗普,供其在就職典禮所用,而特朗普今日的態度對中國頗為不利。
因此,對這兩家美資博企,不能再「予取予奪」,輕易滿足其「續約」的訴求,而必須運用「重新競投」的武器,向其「施壓」,具體做法,可能會在參與重新競投的標書中,要求其加上不能參與美國的政黨政治活動等「加辣」條件。
無論如何,賭牌政策是由中央決定,澳門不能自把自為。實際上,十七年前開放澳門賭牌時,中央就劃了幾條「紅線」,包括只能批出三個賭牌,「全中國只有澳門可以開賭」,「禁止中資機構參與賭牌競投」,及「限制台灣企業獲得澳門賭牌」等限制條件,就已經彰顯了這是中央政府的決策及權力。因此,在競投過程中,為了阻擋李登輝「大掌櫃」劉泰英獲得澳門賭牌,還主導了「銀河」「變陣」與「金沙中國」合作。後來,還否定了香港特區的「開賭」設想,及國台辦與福建省政府公開否認福州市與馬祖島合作「開賭」,國台辦主任張志軍警告金門縣政府:倘金門開賭,將關閉「小三通」。
這就如國家憲法規定,一切自然資源如土地、礦藏、森林、水等,都是屬於國家所有;又如按照國際公約規定,無線電頻道是國際公共資源,必須按照相關規定進行申請並分配那樣,賭牌也是國家資源,因而無論是續約還是重新開投,都應聽從並配合中央政府的決策。因此,無論澳門特區提出什麼樣的方案,都必須獲得中央批准。而崔世安暗示的解決方案,尤其是不給兩大美資博企續約的方式,應該是中央根據中美關係的發展態勢,尤其是特朗普對中國的態度,作出的心決策。
何況,賭牌重新競投,也完全符合習近平主席關於非傳統國家安全的系列論述,反制美資博企以高利貸引誘大陸的幹部「落水」,要他們以交付「紅頭文件」等國家機密「贖身」的圖謀。並可配合公安機關仍在進行的反出境賭博的門爭,遏止美資博企偷龍轉鳳,將原來出境目的地是澳門的內地高級賭客,利用商務客機轉移到美國或其他國家地區的賭場去的行為。
前一段時間,有賭廳經營者強烈要求特區政府增發賭牌。現在看來,這根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既然賭牌「三開六」已經違背中央的決策,就根本不可能再「錯上加錯」。因此,那些規模較大的賭廳經營者,要獲得賭牌,就只能是在競投的過程中,以較為有利的條件,擊敗現一直在經營,又有心繼續經營因而參加競爭的博企,尤其是「氣走」美資博企。不過,從這些廳主的實力情況看,雖然其在賭廳群中,實力最強,但與現持賭牌的博企相比,卻還是矮了一截,何況其中還有債台高築者,如果不是有博企主動退出,在不增加賭牌的情況下,賭廳主要獲得賭牌,並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