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珊珊出任台北副市長將致白橘對立

「世事如棋局局新」。就在政壇上盛傳,柯文哲和王金平都分別爭取獲得親民黨的參選「總統」「入場券」,而宋楚瑜卻在慎思考量之際,昨午突然傳出消息,柯文哲近日已徵詢親民黨台北市議員黃珊珊入市府接任副市長一職,並將她培養為市長接班人,黃珊珊並不排斥,預計將於十月間上任,接替現任副市長鄧家基的位置的消息。至於卸下副市長職務的鄧家基,另有傳聞指將轉任悠遊卡公司董事長。倘柯文哲的此一部署成事,就將意味著柯文哲與宋楚瑜在台北市政府市政事務上的「白橘合作」,嬗變為可能會是更高層次「白橘合作」的破局,以至是台灣民眾黨與親民黨之間的對立。

黃珊珊是宋楚瑜最欣賞並全力栽培的親民黨骨幹。二零零二年在她被新黨開除黨籍轉投親民黨,並參選爭取連任台北市議員,為其站台造勢時,宋楚瑜為了催谷其選情,不顧當時爭取連任台北市長的馬英九的選情極為熾熱,民進黨的李應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的事實,竟然以下跪的方式,呼籲選民們將市長票投給馬英九,將市議員票投給親民黨提名的黃珊珊等幾位新秀,而導致馬英九頗為不悅,可見宋楚瑜為了扶持黃珊珊,已經是不顧一切。

但已經出任台北市議員二十一年,由親民黨在二零一二年和二零一六年兩次提名參選「立委」均告鎩羽而歸,可以預見自己仕途頂到了「天花板」,正在尋求最佳政治出路的黃珊珊,看到自己有此誘人前景,卻就顧不了黨的利益及黨主席宋楚瑜的感受了。

為此,她昨日在受訪時則表示,市府確有徵詢過,她當議員很久了,若能幫助市長柯文哲把北市做得好一點,當然樂意幫忙,但還是要尊重市長人事權。

而為了稀釋此事對她與親民黨的關係的衝擊,她還特地指出,柯文哲找她當台北市副市長,早在三四年前就曾徵詢過宋楚瑜的意見。當時由於她要照顧小孩,而未有接受。現在小孩比較大了,比較有時間能幫忙,但還是尊重北市府,目前她不便多表示意見。她也承認,此事至今沒有與宋楚瑜談過。

但是,此消息卻是強烈刺激親民黨的核心人士。實際上,倘黃珊珊赴任台北市副市長,親民黨的損失,首先就是在台北市議會少了一個議席,當堂銳減一半(另一席是林國成),戰力大減。因而親民黨內人士聲稱,自從柯文哲組黨後,包括親民黨台北市議員林國成的女兒,以及黃珊珊的助理,都先後加入,現在又找了黃珊珊擔任副市長,總讓人有被「挖牆腳」的感覺,這無助於雙方合作。親民黨組織部主任張碩文此前也曾說過,宋楚瑜確實有思考過找台北市長柯文哲接班,但隨著柯文哲組黨後便打消念頭,並導致宋楚瑜一度想退回北市府首席顧問。因為在此前,柯文哲曾對宋楚瑜作出承諾,將不會組黨,以避免衝擊親民黨的選情。甚至還傳出,在郭台銘確定不登記連署競選「總統」後,柯文哲曾想與宋楚瑜見面,但遭到宋楚瑜婉拒。宋楚瑜身邊的人放話說,這對於宋楚瑜而言,是真心換絕情「用過即丟」,現在雙方心結已很重。

柯文哲要挑選接班人,為何不是此前傳得很盛的黃國昌,而是黃珊珊?看來,雖然黃國昌接班台北市長的意願雖然也很高,但卻存在著兩個「罩門」。其一是雖然幹勁衝天,但過於走偏鋒,性格也偏激急躁固執,這是行政工作的大忌;其二是他的「獨派」政治背景,可能會導致台北市政府與上海市政府的「雙城論壇」辦不下去,這對柯文哲爭取「更上層樓」極為不利。當然,時代力量已經宣布不會提出「總統」參選人,這也讓柯文哲對時代力量死心。

其實,柯文哲還有另一個接班的人選,就是民進黨台北市議員高嘉瑜。她是民進黨中出名的「友柯」人物,即使是在民進黨與柯文哲的關係最緊張時,包括在二零一八年的台北市長選舉,民進黨決定不再與柯文哲合作,而是也推出自己的參選人姚文智,及今年初台北市「立委」選舉時,柯文哲明知民進黨已提名候選人,但還是推出其幕僚陳思宇等之時,高嘉瑜儘管要遵守民進黨的黨紀,但都沒有與柯文哲「紅白臉」。不過,由於高嘉瑜已經被民進黨推出在台北市內湖、南港選區參選「立委」,因而柯文哲放棄了。

柯文哲此舉,將會使得宋楚瑜拒絕向他提供參選「總統」的「入門券」。但這對柯文哲來說,反而是變了「好事」,尤其是在時代力量已經決定不參選之後。因為其實他也很清楚,在目前蔡英文的民調已經過半的情勢之下,他倘參選根本不能當選。而且,他倘參選,要羞辱韓國瑜「落跑市長」的正當性全失,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因此,他反而是「解脫」了,正在「偷著樂」呢。

倘此,親民黨手中這張彌足珍貴的「入場券」,倘是宋楚瑜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最後確定自己棄選,那麼,就應是掌握在王金平的手中了。

兩人相比,倘是柯文哲出征,將會對蔡英文造成強烈影響;而如是王金平披掛橘袍,則會影響韓國瑜的選情。選情已經低迷,反彈乏力的韓國瑜,將會是「船破偏遇頂頭風」。

柯文哲為何要對親民黨採取「挖牆腳」行動?可能是在郭台銘棄選之後,自己的密底算盤被打破,但又必須實現當初組黨的預期目標,爭取台灣民眾黨獲得較多「立委」議席,以俾自己能當上「大黨主席」,為參加二零二四年的「總統」大選奠定政治基礎。基於台灣民眾黨與親民黨的重疊性較高,就只能是向親民黨「埋手」了。

由此看來,柯文哲找黃珊珊出任台北市副市長,其實就是他所說的「沒有母雞,母鴨也好」的策略運用。就是充分利用黃珊珊對親民黨支持者的影響力和號召力,拉走親民黨的部分票源,抬哄台灣民眾黨「立委」的選情。——儘管她沒有親自落場參選,但在公餘時間輔選還是有效的,尤其是她的專業性高,問政努力,形象不錯。

這將會對親民黨的「立委」選情,造成較大的衝擊。本來,日前《聯合報》就已經公佈最新民調,在考慮將「立委」選票投給藍綠以外其他政黨的選民中,屬意台灣民眾黨居首,占百分之二十七;時代力量居次,占百分之二十四。而支持新黨、親民黨和台聯者都不超過百分之四。再加上柯文哲的「挖牆腳」,親民黨就將雪上加霜,失去獲得分配「不分區立委」議席的權利,甚至還不能成立黨團,等於是泡沫化。

這與郭台銘也要推人參選「立委」的目的及影響不同。由於郭台銘名下沒有政黨,因而其人馬是以無黨籍人士身份參選,而且人數不會太多,就是身邊的核心幕僚,以「刺客」方式,可能針對最為「挺韓」的國民黨「立委」,發泄一下而已。贏了固然開心,輸了也無所謂。對親民黨的影響不會太大。

柯文哲要「挖」黃珊珊出任副市長,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要繼續將「雙城論壇」辦好,成為他「更上層樓」的「墊腳石」。台北市政府現在負責「雙城論壇」的副市長鄧家基,雖然也很努力,但畢竟是技術官僚出身,政治敏感度和靈活性都不足。在政治場域已經打滾了二十多年的黃珊珊,可能會更佳。而黃珊珊的政治立場是不贊成「台獨」,而且傾向兩岸和平統一。這等於是在「兩岸一家親」之下,再有加持。黃珊珊本人在大陸地區也擁有充沛人脈和政治資源,這對進一步辦好「雙城論壇」,絕對利多。

不過,黃珊珊所主張的「統一」。是「右統」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因而宋楚瑜今年四月訪問大陸表態支持「一國兩制」時,她就宣佈辭去民進黨文宣部主任之職,可能北京不悅。但歸根結底,這是符合「國統會」關於「一個中國」含義的一個中國原則的,雖不滿意,還可接受。「雙城論壇」總是要繼續辦下去,尤其是在蔡英文獲得連任的機率正在增高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