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誠何鴻燊們「白手起家」?都是謊言﹗

對李嘉誠、何鴻燊、謝國民、林梧桐、陳永栽等香港、東南亞商業巨賈,人們總是充滿崇拜質感,並稱其為財富的「教父」,但是,他們的致富之道也許並沒有這麼光彩。《亞洲教父:香港、東南亞的金錢和權力》一書便披露了他們「骯髒」的發家史和財富秘密,該書作者為史塔威爾。「香江第一健筆」林行止撰寫評論稱,本書不少內容,有待「教父」們自行澄清。

「白手起家」的真相

「華裔大亨多為白手起家」,這是一個謊言。真正白手起家者,最多只占其中五分之一。而多數大亨,均在某種程度上靠祖蔭或父蔭起家。該地區真正發達起來的商人,多為第二代而非第一代。

這些富豪要麼本來就家庭出身優越,要麼是做了優越家庭的女婿。當然這些富豪確實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使原有家庭的財富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但這種努力主要是體現在,利用已有的財富做資本,進行政治尋租。

李嘉誠總是說自己小時候如何窮,怎麼沒機會讀書,實際上,在他為富有的舅舅工作之前,他讀過幾年書,然後娶了表妹。他開始的生意得到丈人的經濟支援。毫無疑問,李是一名商業天才,但他的天才在於他搞關係、做交易的能力。而在自由競爭的環境下,他並沒有體現出多少投資、管理的能力。

史塔威爾指出,「教父」們最熱衷標榜的「出身草根,童年過非人窮困日子」,說法太誇張、失實;史塔威爾還曾以此事質疑「對世界局勢瞭若指掌」的東亞銀行主席李國寶,李爵士沖口而出,說白手興家的豪富多得是,比如邵逸夫、李兆基和霍英東,便是從無到有的典型巨賈。

史塔威爾不以為然,他指出邵爵士為上海紡織富商之後,李兆基的先輩是順德成功的銀莊主人,霍英東確是無產階級出身,但他獲英國**獎學金入名校(皇仁書院,因「二戰」而輟學)就讀——在殖民時代,入讀名校學得英語,等於跳出草根階層、邁出事業成功第一步!顯而易見,在政權易手之際,南來的富家子弟大都身無長物,唯他們除了有富裕階級的基因、童年受良好教育外,還有耳濡目染的「身教」以至廣泛的人脈關係,這些都是草根階層人民所完全欠缺的優勢。

專門從事壟斷行業

史塔威爾指出,亞洲這些超級豪富在經商上有兩個相同的特點。第一是他們大都不是從事「最興旺」的出口業,因為做出口生意要面對國際競爭,那意味即使訂單源源而至、生意大有可為,但利潤「普通」,從牟利角度看,做出口貿易尤其是兼營工廠,賺的是「辛苦錢」,而且比較起來是蠅頭小利,因此避之大吉。第二是他們較有興趣的生意是港口碼頭、電信服務、公用事業、賭博娛樂和物業發展,這些項目的共同特點是有專利或只有少數競爭者,因此較易組成卡特爾,進而財源廣進。

人們常有的一個錯覺,以為香港是一個完全自由化的經濟體(弗裏得曼認為它是全球經濟最自由的地區)。實際上,香港的對外經濟(貿易)確實是最自由,但它的內部經濟,卻一點不自由,地產、公用事業、零售等各行各業都被寡頭所壟斷。為了阻擊零售業的競爭,李嘉誠不讓家樂福的運貨車進入長江實業擁有的物業地區,打斷水電供應。

如果扣除李嘉誠在壟斷性資產和操縱市場、內幕交易中獲得的利潤後,即使加上他售「橙」中獲得的巨額收益,他在開放市場上的投資收益,並不比被動投資的收益高。

像變色龍不斷變色

有跡象顯示,東南亞富豪們的財富地位,和他們的「去中國化」程度上是成正比的:與當地文化融合越深,地位越高。

當然,更準確地講,他們的財富地位,與他們的「文化本質」並無太大關係,而是取決於他們的適應變化的能力。無論是早期的殖民統治者,後來的民族主義者,還是日本佔領軍,成功的富豪就是要能夠根據**統治者的變化,不斷改變自己的顏色。比如何賭王鴻燊以二戰時與日本人做貿易起家的。

富豪的選擇性節儉

作者所提到的富豪們所極力要顯示的「節儉」「勤奮」,也令人喟歎。全世界都知道李嘉誠戴西鐵城手錶,或者某富豪飛機只坐經濟艙,等等。但同樣是這些節儉的富豪,卻擁有眾多的豪宅、勞斯萊斯和女人。「教父」們的節儉被稱作「選擇性節儉」。

這些富豪經常稱自己一周工作7天,每天12小時。但不要忘記,他們所說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企業主所說的研究客戶需求,開發新的產品,監督生產流程,而是指使下屬,陪重要人物吃飯,打高爾夫球,和其他的娛樂節目。

官商一體傍權謀利

東南亞國家特別是印尼、菲律賓和泰國的巨富,官商一體(不只勾結這麼簡單)及裙帶關係之深,港官港商不能望其項背,他們中不少行為真的有點像Mario Puzo筆下(也是後來的同名電影)《教父》中的黑社會頭目,此中最臭名昭彰的是蘇哈托的次子湯米,其行徑與西西里黑手黨教父無異。

不過,在中國,「關係」會變得很複雜。即使你搞定了表面上的決策人,但一個小小科員的作梗,都可能讓你面臨麻煩。作者舉的一個例子是新加坡蘇州搞的新城。盡管李光耀是關係高手,搞定了中央政府,但蘇州當地政府的不同意見,導致計劃的失敗。

真正的關係王國就是東南亞:如果你搞定了當權者,就可以把國庫當自己的ATM機,直接從中央銀行提錢。

地域的原罪

雖然人們把新加坡、香港視為發展的模範,但是這兩個城市成功的根本原因,在於富豪們把自己定位為這些地方提供洗錢、走私服務的中心。

新、港兩地,在政治、經濟體制上雖然差別很大,但人均GDP卻沒有大的區別。這意味著,他們的根本優勢,還是在於地理位置和市場定位。

為什麼一貫強調儒家道德的新加坡會開賭場,據說對賣淫態度也比較寬鬆:它的定位就是一個洗錢中心,是經濟罪犯的天堂,許多被印尼所追捕的經濟罪犯都生活在此,新加坡的相當大部分金融資產來自印尼富豪。近幾年新加坡金融業發展很快的一個原因,在於歐洲的反洗錢法規越來越嚴,很多不願見光的資金從瑞士轉了過來。

在導致謝國忠從摩根斯坦利辭職的郵件中,他寫道:「新加坡一直標榜全球化的成功故事,事實上,新加坡的成功主要來自為印尼貪官及商人洗黑錢,現時印尼已經無黑錢可洗,所以新加坡正在蓋賭場,以便吸引他國的貪污資金。」

而香港的起源與走私糾纏不清,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田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