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事調度中看蔡英文或重兼民進黨主席

蔡英文日昨作出兩項決定,一是暫停籌備其「五二零」就職禮;二是將其貼身幕僚、「總統府」發言人林鶴明調任民進黨副秘書長,而現任民進黨副秘書長的郭昆文,則專往「總統府」任職,接下林鶴明遺下的參議職務。

這兩件事本來風馬牛不相及,但仍有著某種關聯。最大機率的可能是,為蔡英文「五二零」宣誓就職後,重任民進黨主席作準備。

自一九九六年實行「總統」民選後,每任「總統」在就職時都舉行盛大的就職典禮。其中一九九六年五月二十日李登輝就任第九任「總統」最大規模,在台北市沒有足夠大的場地,因而移師到桃園縣,主會場在巨蛋體育館(這也是觸發台北市政府後來也要興建巨蛋體育館的原因之一),副會場則是在旁邊可以容納近十萬人的露天體育場,可說是人山人海。正因為人多,女廁所不夠用,不少女性竟然走進男廁所「方便」,讓不習慣此舉的筆者嚇了一大跳。

蔡英文也不會破例,但也缩小了規模,日前去函台北市政府,借用剛建成但尚未舉行落成儀式的台北流行音樂中心。不過,也有「但書」,就是「屆時如遇天災或疫情嚴峻等不可抗力因素,將取消借用」。

前日蔡英文針對五月「總統」就職典禮公布三點決定:第一,將暫停籌辦工作,保持最大彈性因應疫情變化;第二,會以防疫優先,只要疫情仍有疑慮,「五二零」就職將不會舉辦大型群眾活動;第三,一切配合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的專業意見辦理。

蔡英文還表示,她要感謝慈濟、佛光山、法鼓山,以及全島各地媽祖、保生大帝、玄天上帝、慈惠堂系統等信仰的團體,因為擔心信眾的聚集造成防疫的風險,陸續宣布暫停、延後大型活動,或改以線上法會等其他方式取代。蔡英文說,在這個關鍵時刻,要謝謝各方信眾的體諒。大家的慈悲心,讓防疫工作可以更加順利,也減輕了第一線醫護及防檢疫人員的壓力。

蔡英文作出將暫停籌辦「五二零就職禮」工作的決定,當然是「以防疫優先」;但她又搭上了感謝媽祖等宗教信仰團體,卻也擺脫不了「暗串」堅持要進行大甲媽祖遶活動的顏清標。

不過,對「暫停籌辦」就職禮,蔡英文同樣也是使用了「但書」,預留了「保持最大彈性因應疫情變化」的迴旋空間。倘五月間疫情已經解除,仍將會舉行就職禮。而從十七年前「SARS」流行的規律,及目前大中華地區的抗疫工作進展看,台灣地區的疫情可能在五月之前解除。「五二零」就職禮,這是難得機會,她一生也就是兩次而已,又怎能不辦?她必然會以此機會,作出某種重大政策宣示,並要凸顯她「母儀天下」。

至於林鶴明的人事調動,表面上是與蔡英文的就職典禮無關,但其實卻是與蔡英文未來的政治動向密切相關。那就是,蔡英文極有可能會在宣誓就任第十五任「總統」後,宣布執行《民主進步黨黨章》關於「總統是當然黨主席」的規定,再次兼任民進黨主席。因而先行指派其貼身親信到民進黨中央,進行接收黨務的籌備工作。

實際上,《民主進步黨黨章》第十五條之一規定,「現任總統為本黨黨員時,自其就任之日起,為本黨主席,至其卸任之日止。其任期以憲法規定之總統任期為一任,不適用第十五條第三項關於任期之規定。」蔡英文是於二零一四年五月第二次當選民進黨主席的,其任期本來應是在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屆滿,但因為她此時已經當選並出任「總統」,因而執行「黨章」這一規定續任黨主席,實行「無縫銜接」。但在二零一八年十一月的「九合一」選舉中,民進黨大敗,蔡英文為對敗選負責而宣佈辭黨主席職。

這與陳水扁當年的情況不同。陳水扁二零零零當選「總統」時,並非是民進黨主席,當時的黨主席是林義雄。而在二零零二年七月,陳水扁以「黨政同步」為由主導修訂「黨章」,增列了上述「總統是當然黨主席」的條文,因而在七月二十一日議程之一是修訂「黨章」的「全代會」閉幕當日,兼任黨主席。而就在當晚的慶功宴上,傳來了瑙魯與台灣當局「斷交」的消息,民進黨人認定是北京對陳水扁兼任黨主席的「賀禮」,因而陳水扁在宴會的致詞也臨時修改,刪掉了促進兩岸交流及「三通」等內容,增加了「走咱們台灣自己的路」之句。幾天後在與日本「台獨」領袖金美齡視訊講話時,還首次提出「台灣中國,一邊一國」。二零零四年十二月十四日,因民進黨在「立委」選舉中未能達成過半目標,而引咎辭去黨主席之職。二零零七年十月十七日,陳水扁再次依照「黨章」的上述規定出任民進黨主席,但在二零零八年一月十六日因民進黨在「立委」選舉中慘敗,失去大量席次,而引咎辭職。

在今年一月十一日的「總統」、「立委」中,民進黨再次勝選後,當時就有人認為,應該回到「黨章」規定,由蔡英文兼任黨主席。但蔡英文未有接納,可能考量是:一、此次大選,民進黨大勝,現任黨主席桌榮泰有功,沒有道理變相「炒」掉有功者,這對繼續提振民進黨的士氣不利。二、按照「黨章」第十五條之一的第二款規定,「總統不出任本黨主席時,代理主席或新任主席之產生方式,依第十五條第三項主席出缺之規定辦理,其任期與總統之任期同。」因此,卓榮泰的黨主席任期結束日應當是與蔡英文第十四任「總統」的任期結束日——五月十九日相同。蔡英文五月二十日宣誓就任第十五任「總統」後,就自然接任黨主席,並以此身份,主持將於七月間舉行的民進黨第十九屆第一次「全代會」。在這次「全代會」上,將進行新一屆中執委、中常委及中評委選舉,體現「新人新作風」。

在國民黨已經奄奄一息卻仍然不爭氣陷於內鬥的情況下,民進黨對選舉的重要性已不如前。因而蔡英文在選戰中極為依賴的「新潮流系」,其重要角色也將會大減。而且為消弭黨內其他派系對「新潮流系吃相難看」的不滿,可能民進黨中央黨部中的「新潮流系」色彩會逐步消淡。因此,以屬於「謝系」並曾與黨內非「新潮流系」背景的「七年級生」合組「台七線」的林鶴明重返民進黨中央為標誌,民進黨可能會出現各派系大致平衡的新景象。

那麼,現任黨主席卓榮泰將往哪裡擺?民進黨沒有副主席之設,否則,由於他的協調能力極強,就可以副主席之身,主持日常黨務工作,為蔡英文分擔業務。他此前曾任「行政院」秘書長和「總統府」副秘書長,對這兩個職務「輕車熟路」,可以「崔護重來」。前者,要看「行政院」是否會改組;後者,要看賴清德的意願,因為他的「行政院」秘書長職務,與賴清德出任「行政院長」的時間重疊,相信兩人合作愉快。因而估計,卓榮泰回到「總統府」的可能性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