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颱風「燕子」重創日本大阪關西機場，造成機場停擺。隨後，臺灣網絡論壇PTT上就有人發文稱，風災時打電話給駐大阪辦事處，不僅服務態度差，還沒能提供任何協助。一賬號為idcc的網民，在發文大罵大阪辦事處的同時，還強調臺灣當局駐日代表謝長廷管不了大阪辦事處，替謝護航意味明顯。結果網絡輿論紛紛把矛頭指向大阪辦事處處長蘇啟誠，最後蘇不堪輿論壓力，自殺身亡，不禁讓人感慨「武人之刀，文士之筆，皆殺人之具也！」

臺北警方在追查網絡發文者IP地址後發現，使用人是曾擔任謝長廷競選總部網絡執行長，後來又擔任維新基金會董事，被視為「謝系」成員的楊蕙如。楊到案說明時立刻切割，說自己只是網絡提供人，發文者是一蔡姓男子，未料蔡男供出自己是楊發展的「網軍」，還加碼爆料他們有很多不同的群組，買下了一批網絡賬號，一旦接到指令，就會多人共享一個賬號，針對特定的目標進行評論，引導輿論方向，楊蕙如則支付給他們每月一萬新臺幣的報酬。名為idcc的賬號，正是他們共享的賬號之一。今年12月2日，臺北地方檢察署偵結，以侮辱公署罪起訴楊蕙如和蔡姓男子。因楊蕙如綽號「卡神」，故本案又被稱為「卡神案」。

因楊蕙如具有民進黨黨員身份，「卡神案」立刻成為藍綠雙方在選舉臨近衝刺階段的攻防焦點。國民黨籍民代幾輪主動出擊，到外事主管部門陳情抗議卻狀況頻出，導致議題持續失焦，民進黨方面則趁機切割楊蕙如，順勢反攻弄巧成拙的國民黨。

儘管國民黨想要以「卡神案」複製去年的「東廠案」已經回天乏術，但綠營「網軍」神秘面紗被司法揭開一角，讓外界一窺「有償」為特定政治人物或政黨提供帶風向、有組織的攻擊及護航的服務，為解釋今年臺灣政壇的諸多亂象提供了可能的解釋，為佐證綠色獨裁提供了有力證據。

造神與毀神，封神榜背後的薑子牙

楊蕙如之所以得名「卡神」的稱號，相傳是因為其早年善用信用卡八倍紅利回饋、網絡拍賣、電視購物禮券優惠相互兌換，從銀行倒賺不下百萬新臺幣，成為「卡奴」們心中的英雄，被媒體封為「卡神」。

除了「卡神」楊蕙如，近年來在臺灣其他被封神的還有「宅神」朱學恒、「亞洲統神」張嘉航、「賴神」賴清德、「立法機構戰神」黃國昌……除了被封神者，臺灣政壇羽化登仙者亦有之，例如信介仙（黃信介）和龍介仙（謝龍介）。

若言及影響巨大，往往不以被塑金身者誇名，而是以信徒教眾廣大稱之，在臺灣社會中具體有某粉、某迷之分。如從去年崛起的韓流就可以看到韓國瑜受到韓粉乃至鋼鐵韓粉的擁戴。但是，在新媒體普及的大趨勢下，網絡成為一般民眾政治參與重要陣地之際，伴隨韓粉、柯粉、英粉等橫空出世，韓黑、柯異、拔蔡等亦層出不窮。「卡神」不過是臺灣媒體頻繁「造神」與「毀神」運動中的一個產物。這樣一個穿梭在媒體間的掮客慣犯被抓現形，不僅要被寄期望于査清蘇啟誠命案的真相，還被賦予起底「網軍」帶風向和揭開行業遮羞布的重任。

然而，為何媒體是有資格封神的薑子牙呢？媒體被廣泛認為是行政、立法、司法之外的第四權，是監督當權者施政、曝光社會陰暗面、尋求客觀中立的重要主體，但在臺灣社會，隨著傳統媒體的過度商業化和自媒體的大鳴大放，集體諂媚和霸淩謾駡兩個極端日益充斥著媒體版面，流水線般的「造神」與「毀神」產業鏈作品成為媒體每天政治新聞版塊的頭條。

只是對國民黨而言，這番送上門的「槍炮」和之前的「私煙案」「高鐵300萬失而復得案」一樣淪為啞彈。

真相與假像，罵與捧背後的批評家

真的是國民黨諸君不夠高明嗎？國民黨整體部署不夠周密、陳抗配合不夠協調、道歉與否不夠統一等都是此番「卡神案」被倒打一耙的不可推脫原因。但是，綠營動員行政中立的警察與文官做擋箭牌，綠媒又全力攻擊陳宜民推拉女警、陳玉珍與林奕華入重症病房等來轉移焦點，就算國民黨全體民代甲級動員都難免泥牛入海。

在應接不暇的媒體報道之中，真相以其唯一性很難與鋪天蓋地的假像抗衡，特別是各種逆向操作更是讓被攻擊者難以招架。魯迅先生在《罵殺與捧殺》中寫道「所謂捧與罵者，不過是將稱讚與攻擊，換了兩個不好看的字眼……批評家的錯處，是在亂罵與亂捧，例如說英雄是娼婦，舉娼婦為英雄。批評的失了威力，由於『亂』，甚而至於『亂』到和事實相反，這底細一被大家看出，那效果有時也就相反了。所以現在被罵殺的少，被捧殺的卻多。」

在「網軍」批評家們「罵與捧」的輪番攻勢之下，賴清德、韓國瑜紛紛被蔡英文請君入甕，這也就能說通為什麼前期民調高者後期卻被打倒在地，看似弱勢的一方最後卻一枝獨秀，潔身自好者能被說成傷風敗俗，劣跡斑斑者反而受到萬人敬仰。面對「撼山易，撼韓粉難」時，民進黨「網軍」批評家們積極助捧韓國瑜初選出線，之後又輪番用假聞、舊聞、誣陷聞轟炸韓營和藍營，再將假聞舊聞誣陷聞的來源一股腦地造謠推給大陸。韓國瑜似乎也意識到從被捧殺到被罵殺的真相，於是以「民調唯一支持蔡英文」來反向捧殺蔡英文，只是最後是否有效尚難下定論。

養「網軍」不僅要發展數目龐大的下線還要長期經營，所費不貲不在話下，故而能養「網軍」者必非富即貴。楊蕙如所率領的「網軍」被揭露為PTT八卦板上三大「挺英網軍」系統之一，「軍費」出自何處，眾說紛紜，不過民進黨與蔡英文向來精於計算，絕不可能自掏腰包養「網軍」，以「1450」進行路徑分析，「網軍司令」借助綠營的政治手套伸進當局機構及公營事業中搜取經費和補助，或是利用政治酬庸變相索取政治獻金來養「網軍」等方式都是可能的「軍費」選項。

國民黨團曾揭露綠營「網軍」經營模式，曝光楊蕙如旗下公司承包多起標案，非但金額高得離譜，甚至連立法機構也成了綠營「網軍」基地。國民黨團副書記長柯志恩指出，楊蕙如舉辦「WTA國際網球公開賽」能在短短的3年內拿到11個補助案，而且體育主管部門核定補助金額更高達1000萬元（新臺幣，下同）、1600萬元和2500萬元，背後若無有力人士推助，且在根本不符補助資格的情況下，不可能取得這麼高的補助金。如果楊蕙如的公司經營沒有依附在綠營政治人脈關係上，又怎麼可能對各種標案予取予求呢？如果「網軍」頭目分給”小鬼」的錢來自於民進黨當局的整合行銷費用和公營事業單位，無異於以納稅人的錢替政黨豢養爪牙來打擊政敵，這種「借花獻佛」又借刀殺人的手法足見民進黨吃相之難看、權欲之熏天。

「卡神案」是民進黨「網軍」集團的冰山一角，民進黨害怕「卡神案」被擴大化，在切割之餘又再次動用可以「封神」的媒體和善於「罵與捧」的「網軍」們拼命模糊焦點，茲事體大不言而喻，其背後所以牽涉的絕不僅僅是楊蕙如一人而已，而是民進黨一整條假新聞流水線和產業鏈。

事實上，「網軍」也一直是民進黨得以轉危為安、殺敵制勝的法寶，蔡英文之所以能屢次幸運地「撿槍」，「網軍」在兩岸議題可沒少做文章。一方面對島內民眾汙名化「一國兩制」、煽動兩岸對抗、製造兩岸敵意、傳播恐懼；另一方面積極炒作「香港反修例風波」，與「港獨」份子同流合污，對內散佈「今曰香港，明日臺灣」，對外惺惺作態「自由的臺灣撐香港的自由」，進行具有特定政治目的且與事實相差甚遠的錯誤鼓吹及傳播。民進黨豢養「網軍」打手完全違背了臺灣民眾的安全利益，無可駁辯地表明瞭民進黨才是造成兩岸局勢緊張的根源。

小獄與大獄，罪與罰背後的道德綁架

在「小大之獄」問題上，民進黨非常善於用高標準審判別人，用低標準原諒自己，「選擇性執法」成為常態、切割式卸責成為慣例、道德綁架型反攻成為標準作業程序。

「小大之獄」名目繁多，想要盡數査清自然不太可能，只是民進黨的「必以情」恐怕很難解釋為明察秋毫，若解釋為親疏有別反而恰到好處，「卡管案」「東廠案」「私煙案」等一系列案件都殷鑒不遠，民進黨在切割之餘也勢必會將「卡神案」急凍以避免延燒。

民進黨在對自己人的過失選擇性忽略，對競爭者過失卻報復性執法，對自己人網開一面毫無罪惡感，對政治對手卻猛攻狂挖。蔡英文不僅荒腔走板，還諱疾忌醫，試圖管控輿論，有何姓網友在社交媒體上針對「私煙案」發表評論，稱「利用特權超買免稅香煙就是貪污」，竟被警方依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移送臺北地院裁處，所幸最後法官認為，何的言論雖讓人對蔡英文產生負面觀感，但非故意捏造不實謠言，裁定不罰。

蔡英文或許勉強能夠施通過施以小恩小惠蒙蔽民眾，通過多燒幾炷香、多拜幾座廟欺騙神明，但是「小大之獄」厘不清，只會通過公布幾十年前的檔案強調自己的受害者角色，對自己製造的「綠色恐怖」裝作毫不知情。民進黨也終究無法走出道德綁架的舒適圈，因為只有在這個圈子裏，民進黨才可以指揮肆意封神的薑子牙、收買捧罵並舉的批評家，當民進黨心安理得地把所做的一切都與「罪」脫鉤的時候，「罰」就無從談起，只是可憐了民進黨那位被諸神霸凌、被批評家鞭撻的充滿原罪的對手。

「卡神案」暴露出的民進黨豢養「網軍」不過是諸多醜聞中的冰山一角，但也恰好說明蔡英文能屢次撿槍、能化險為夷不是運氣使然，而是特殊手法有意為之。通過司法濫訴嚇阻民眾表意自由，通過行政機關干預媒體的報道自由，通過收買打壓媒體操縱輿論自由，蔡英文才是臺灣政治多元化之後，扼殺台灣言論自由的劊子手！

（王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