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主席補選郝江皆非理想人選

中國國民黨主席補選和中常委選舉將於今日舉行。撇開中常委選舉只有一千九百多名黨代表才具有投票權不提,在黨主席補選方面,由於「只是」屬於補選性質,而且任期也「只有」不到一年半,也由於受黨務經費拮据影響,比此前的黨主席選舉縮減一半的投票站,而且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黨員們的投票意欲可能不高。再加上郝龍斌、江啟臣兩位候選人的個人特質並不特別有吸引人之處,黨員們也就提不起出門投票的興趣,因而估計投票率將會不高,甚至可能會低於四成。亦即最多只有十三萬八千多黨員投票,因而只要能拿下有效票半數的七萬票,就可篤定當選。

而在黨主席選舉中,除了候選人的形象能力等因素之外,投票率高低也是決定「鹿死誰手」的關鍵因素。投票率越低,就越能凸顯黃復興黨部這支「鐵票部隊」決定勝負的作用。因為黃復興黨部有八萬多黨員,佔全體黨員的二成多。按照過去經驗,黃復興黨部黨員的投票率約為七成以上,因而「入匭」選票約是五萬多票,因而有「得黃復興者得主席」之說。

因此,此前已經狂打「黃復興牌」的郝龍斌,昨日又打出其老爸郝柏村的旗號,而且還投黃復興黨員所「好」,籍著反駁張亞中批評兩位候選人的兩岸論述「拿香跟著民進黨拜」,呼籲黨員們不投票之機,正式表態反「台獨」。這可能會讓他扳回敗局,因為此前多家民調仍顯示,江啟臣的民調比郝龍斌稍高幾個百分點。

但江啟臣同樣也擁有黃復興黨部的票源。不過,與郝龍斌在黃復興黨部的票源主要是集中在外省籍老榮民及其眷屬軍人的身上不同,江啟臣則是依靠其岳父劉盛良擔任「全國公教軍警消暨退休人員聯合總會」總會長的便利,也爭取到黃復興黨部內不少屬於本省人的退休軍警人員的支持。因此,郝龍斌在黃復興黨部內,未必佔有絕對優勢。

其實,似乎是包括黃復興黨部在內的全體黨員的投票熱情均不高,除了前述的因素之外,兩位候選人的個人形象欠缺鮮明性,也是重要原因。在郝龍斌方面,本來按照多位台北市長,包括陳水扁、陳水扁,還有非民選產生的市長李登輝的政治生涯軌跡,都能從凱達格蘭大道的東頭台北市政府大樓,走向西端的「總統府」大樓;而郝龍斌卻在台北市長的八年任期內,不但是未能展現其能夠「更上層樓」的能力和魄力,而且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敢有此「奢望」。而在多任國民黨副主席的任上,也只是忙忙碌碌地處理黨務,未見有可以治黨的偉志韜略。因而寄望他出任黨主席後能夠推進國民黨的改革,似乎是期待過高,即使是他有心推動改革,也因其能力不逮,難以在一年多的任期內鋪展開來。

江啟臣的問題則在於視野和歷練均不足,但相對來說,在推動黨務改革方面,可能會比郝龍斌具有更多的有利因素,包括年輕了二十歲,較少沾染國民黨的老「黨僚」傳統作風,得到年輕黨員的支持等。。

最關鍵的問題是,兩人的兩岸關係觀都較為模糊,甚至其政治光譜可能會滑向民進黨的一側。既然國民黨已經從「革命政黨」轉型為「民主政黨」,只是定位為選舉機器,而國民黨現在的唯一選舉利器就是兩岸關係,因而應當像民進黨維護其「台獨神主牌」那樣,將兩岸關係這張「王牌」打好,更不能輕易放棄。但兩人都被國民黨的敗選及民進黨掀起的「恐中仇中」氛圍嚇壞了,不敢高擎「九二共識」的旗幟,甚至還有所懷疑甚至質疑。這比吳敦義的曲解「九二共識」,還要退步。

不過,在投票日前夕,兩人似乎都發現了問題,因而作了「補救」,都強調反對「台獨」。但也僅此而已,還未正面回到「九二共識」的軌跡上來。而且最值得注意觀察的是,此前有人提出,國民黨應該仿效民進黨二零一二年敗選後舉辦「華山論劍」,也來一場兩岸政策大辯論,而兩人也曾作出正面回應。因此,兩人中的任一人,在當選並出任黨主席之後,是否會籍著「兩岸政策大辯論」而大幅調整黨綱的兩岸政策?但看來,一方面其任期只有一年零四個月,沒有足夠時間進行,即使是有所推動也未待辯出結論其任期已到;另一方面似乎是兩人都不具有駕馭大辯論的能力和魄力,而且就連兩人本身都不是擁有政治論述的人,因而會形成「貧乏的辯論導致辯論的貧乏」的怪圈。另外,不要說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和魄力領導黨的改革,即使是有,也因任期較短而未能充分鋪展。

因此,郝龍斌與江啟臣兩人中的任一人當選,都將會被視為「過渡黨主席」。要到二零二一年五月的第二十一屆黨主席選舉時,才見真章,屆時卻可能會是朱立倫的天下。當然,朱立倫為了廣納人才,可能會邀請此二人當副手。

補選黨主席出籠後,北京是否給予祝福?中共中央是否繼續進行國共交流?已經停辦的「國共論壇」是否恢復舉行?相信這也是此間許多政治觀察評論者所關注的焦點。估計,北京會有政治大智慧,繼續緊緊維繫住與國民黨的關係,但可能也將會根據台灣地區的最新政治態勢發展及政治版圖變化的實際情況,而不會將所有「雞蛋」都集中放在一個「籃子」中。

實際上,統一戰線是中共的「三大法寶」之一,而且還是被擺在首位。列寧說,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毛澤東說,充分發揮積極因素的作用,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習近平說,要畫出最大同心圓。何況,國民黨並非是「消極因素」,更不是「次要敵人」。因此,相信不會做將「拉一拉就拉過來,推一推就推過去」的人,推到自己的對立面去的蠢事。尤其是不會因黨主席對「九二共識」模糊,就放棄三十多萬國民黨員,及支持國民黨的選民。何況,正因為如此,更需要矯正其導向。

郝龍斌和江啟臣二人,現在都未有出任受到訪問大陸管制的的政治公職。這就為國共兩黨的領袖在大陸會面,提供了便利條件,可以彌補此前馬英九、吳敦義兩位黨主席都因受管制而未能訪問大陸的遺憾。因此,相信其中一人在當選並出任黨主席後,會在適合的時間內,獲邀請訪問大陸,進一步落實「胡連會」所達成的各項政治共識及共同願景。這樣,也是預防新任黨主席倘因為受到北京的質疑及冷待,「破罐子破摔」地徹底走向反面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