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在「罷韓案」中陷於被動進退失據

相對於民進黨中常會已議決成立「零六零六高雄市民意觀察小組」,由三位設籍在高雄市,並分別在高雄市當選「立委」、市議員等黨公職的民進黨人擔任成員,表面上說監察在「罷韓案」實施過程中有否出現踐踏民意的行為,實質上卻是要暗中發動民進黨員及支持者,以珍惜「罷免」這張難能可貴的一票,捍衛公民權利的名義,「踴躍參與投票」,而戶籍設在高雄市的陳菊、陳其邁等人,也回應在六月六日將會返回高雄投票,國民黨中央卻仍是無聲無色。不過,據說國民黨中央將於本周內甚至是今日,有相關「挺韓」部署宣佈。

有報導說,國民黨中央此前是擔心倘高調處理「罷免案」,擔心將會反而對贊成「罷韓」的選民造成刺激,踴躍出來投票,因而希望以「冷凍」戰術,盡量降低投票率,即使是在行使投票權的選民中,贊成「罷韓」者多於反對「罷韓」者,但因為總投票率未能跨過高雄市選民總數百分之二十五,亦即五十七萬一千多人參與投票的「門檻」,韓國瑜就可「頭過身就過」。而且,按照《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在未來三年內不得再次發起對韓國瑜的「罷免案」,到限期結束時韓國瑜的這個市長任期已經屆滿。從一般規律尤其是「罷免」投票不同於選舉投票的特性看,國民黨中央的這個策略是正確的。

實際上,如果從最近「獨派」「時代力量」和中立偏藍的「寶島通訊」的民調交叉對比,「罷韓」並不是一定會過,甚至還將會以些微票數差距飲恨。實際上,據有關人士分析,「時代力量」的民調是,願意出來投票的是百分之六十五,支持「罷韓」的是百分之五十二,折算下來「罷韓」票的得票率為百分之三十四,比百分之二十五的「門檻」高出九個百分點;而「寶島通訊」的民調則是一定會去投票的市民比例是百分之四十七點五,贊成「罷韓」的是百分之五十五,折算下來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六,只比「門檻」高一個百分點。但這兩份民調都是致電給高雄市內固定電話採樣,而未能訪問到外縣市工作、就學的高雄人,會有較大的誤差。而六月六日是許多大學的期末考前一周,會影響大學生返鄉投票的意願。而且,如果「韓粉」最後成功整合,都不去投票,或是若家庭內部有「韓粉」,基於家庭和諧、避免衝突,很可能全家具有投票權者都不去投票。再加上「罷免」與一般選舉不同,這對中間選民來說,投票意願會比大選低。因此,倘是採取冷凍策略,可能會導致「罷韓案」通不過。

儘管如此,這兩份民調呈現的高投票率,都讓人感到不樂觀,但也在預料之中,並不出奇。因為就是國民黨在高雄市內的基層黨員,也感到韓國瑜在尚未兌現競選市長的承諾就去參選「總統」,是受了欺騙,因而有不少人參加了「罷韓案」的連署。而且,韓國瑜有將近二百天沒有到高雄市議會作施政報告及備詢,也起了反效果,讓人看破手腳。試想,當時威望如日中天的台南市長賴清德,因為抗議市議會議長選舉有賄選行為,而拒絕到市議會作施政報告,卻已經被批評為「破壞民主機制,不尊重民意」,因而曾經聲望急挫了,本身就揹有「包袱」的韓國瑜,也照板煮碗,豈非邯鄲學步,東施效顰?

因此,國民黨中央採取的「冷凍」策略及其思路是正確的。畢竟,「罷免」投票與選舉投票不同,而且還是單項投票,如果沒有特別刺激,較為純樸的南部選民不會踴躍出來投票。何況,高雄市有不少人市民散佈在台灣各地「搵食」或讀書,未必如選舉投票那樣返回高雄投票。再加上倘若屆時疫情仍然緊張,選民們也不願出來投票。就連蘇貞昌也將會顧忌,倘因為投票行為必然導致群聚現象發,這是病毒感染的重要途徑。而蘇貞昌的這個任期是要做好經濟,而且還面對鄭文燦的進迫,如爆發疫情必然影響經濟。因此,國民黨中央採取「冷靜」策略無疑是對的。

但有消息說,國民黨中央最近的一份內部民調卻讓高層嚇了一大跳。雖然在設計這份民調時,盡量降低政治性,並把「中央」防疫成效等融入提問中,來提高民調的信任度,但結果卻顯示,仍有近百分之五十二的高雄市民有意出門投「罷免」票。甚至發現韓營即使再低調,表態願意去投票的,從「罷韓」成案後,就沒低過百分之五十,這也讓韓營不得不考慮轉為高調主導「反罷韓」策略。為此,國民黨中央認為,「冷凍」策略已經失敗,必須轉變策略,被迫轉為高調「挺韓」,號召當年在高雄市長選舉時「投韓」的選民出來投票並投下反對「罷韓」票,意圖在票數上壓倒贊同「罷韓」,即使是投票率跨過「門檻」,「罷韓案」也將會夭折。

其實,「罷韓」民調的高企,並非是因為「冷靜」策略失當。恰恰相反,是韓國瑜陣營採取了高調措施,將贊同「罷韓」者的投票意欲激發起來。韓國瑜不到議會備詢,已經是夠難看的了,他向法院提起訴訟,更是毫無勝算的豪賭,讓部分高雄市民更受刺激。韓國瑜可能以為,按照台灣地區的司法效率,這宗官司可能會拖下去,拖到開庭時,他的任期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但卻想不到這個案件與普通民事案不同,因為它具有時間上的緊迫性,既然「中選會」已經決定六月六日進行「罷免案」投票,法院就必須在六月六日之前甚至更早的日期作出裁決,以免影響「中選會」對「罷免案」整個程序的部署,尤其是投開票及票站的準備工作。

另外,韓國瑜陣營在其他方面,也是在客觀上形成「炒熱罷韓案」的效果。必然,拆卸「罷韓」看板,對協助「中選會」佈置投開票站的工作採取不作為態度等。氣得「中選會」主委李進勇要以「人頭」擔保,勢必按時完成投開票站的設置工作,即使是搭帳篷也要把「遇到難度」的投開票站搞出來。這種氛圍刺激下,讓本來就不滿韓國瑜的選民,形成更強烈的投票意欲。

不過,國民黨陣營所遇到的主客觀困難,也讓其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口。其中最受困擾的,是眼看到「罷韓案」將會高概率地過關,韓國瑜就須去職,依法必須在三個月內進行市長補選。國民黨必須派人參加補選,否則等於是自動放棄台灣南部,對此後的選舉不利。如派人參選,即使是輸了,也可保住基本盤。但是,國民黨中央卻無法運作醞釀參選人,因為此時就進行相關運作,在心理學上將會更為助長「罷韓」氣焰,連國民黨都認為自己必輸。在倫理學上,也是對韓國瑜的高度侮辱,在丟掉高雄市長職位後,必會對黨中央進行反撲,「報仇咁報」,在明年五月參加國民黨主席選舉。以其人氣,江啟臣不是對手。

但似乎江啟臣也有自己的密底算盤,前段時間就曾透過「媒體放風」來鼓搗朱立倫參加高雄市長補選。不過,昨日有分析說,這是「一桃殺三仕」之機,除了葬是葬送韓國瑜和王金平之外,更是要讓在高雄市長補選中慘敗的朱立倫翻不了身。而這三人,都將是明年五月他爭取連任國民黨主席的重要競爭對象。

還有一個方向是必須繼續觀察的,就是以韓國瑜喜歡「打官司」的習慣看,他在被罷免後,可能會提起「罷免無效」多訴訟。雖然他本人已經去職,但在官司未有結果及定讞之前,不可能進行市長補選,因而新市長就選不出來,只能是由「代市長」掌管高雄市,並一路「代」下去。由於「罷免無效」官司與「暫停罷免」官司那樣具有時間上的「緊迫性」,因而以台灣地區的司法效率,可能會拖到本屆高雄市政府的任期結束,都無法選出新市長。這樣,韓國瑜就是「雖輸猶贏」了。不過,也很難說,說不準司法機關會「特事特辦」,加快效率處理,不讓韓國瑜的意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