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下旬開始，隨若疫情形勢趨穩，地方「兩會」陸續啓幕，截至目前，已有內蒙古、青海、山西、四川、廣西、浙江等地的市縣在探路。太原市兩會便是在4月下旬召開，5月上旬，四川省和雲南省也相繼召開了地方兩會。

全程口罩，採用「主會場」加「分會場」的視頻連綫模式，全封閉管理等等，今年的地方兩會注定和往年不同。

全封閉管理和「跑會」

上午的會議結束之後，衛虎林來到會場附近的肯德基店點了一份餐。作為山西省太原市政協常委、山西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院長，市內餐飲行業的復工是他在會上討論的重點，吃飯時，他便在想這種連鎖式的品牌較飲頭部企業相對受疫情影響較小，一些小型餐飲公司是否也應該在自身的衛生等方面多多下工夫。

今年太原兩會未給所有代表和委員提供食宿，衛虎林為節約時間只能中午就近選擇餐館解決午飯，他把這種現象稱為「跑會」：吃完午飯後，立馬返回會場，「起碼在會場還有個坐的地方可以休息」，衛虎林打趣說，今年的地方兩會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按照往年慣例，中國市縣兩會一般在每年的一二月份召開，但由於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很多城市的地方兩會被推遲。

4月下旬，溫州市人大代表詹海霞來到市兩會駐地酒店，一進門就要進行紅外綫溫度檢測，組委會杏看了她的綠碼後才放行。組委會還發放了一個黑色手提包給每位代表和委員，包裏除會議資料外，還有開會期間需使用的10個口罩、1個體溫計和消毒紙等防疫用品。

正式報到後，詹海霞便進入全封閉的兩會管理模式。所有代表和委員被安排在酒店中，為了減少人員接觸，採取一人一間人住模式。因疫情防護需求，酒店關閉了中央空調，開會那幾天，溫州溫度已有30多度，幾位受訪的溫州市兩會代表委員都表示酒店有點悶熱，「真的是全部悶在裏面，但是我們也堅持了下來。」另外一位市人大代表謝瑞霞告訴本刊記者。

吃也由往年的自助胬改為盒飯，並由酒店人員放置在每位代表和委員房間門前，吃完後他們再把餐盒自行放回門口，由服務人員收走，全程無接觸。

出行方面，溫州市兩會統一安排車輛接送。往年，代表和委員可隨意選擇座位，今年則安排固定座位，每位參會人員固定坐在同一位置，每輛車實行人員控制，「座位上有代表委員名牌，每排就只坐兩個人，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謝瑞霞說。

據悉，浙江省麗水市兩會同樣採取了封閉式管理，有代表委員表示，禁止串門和出行，他們可以靜下心來研究材料。

太原市則採取了更直接的形式，乾脆取消了參會人員的住宿和餐食。「自己解決吃飯，自己解決住宿，倡導綠色出行。」太原市迎澤區政協常委、山西領先雲天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宋文斌告訴本刊記者，他們也發放了裝有口罩和消毒液的健康包。

衛虎林的家離會場有20多分鐘的車程，「不光是城區的，郊縣代表委員開車來市裡至少得一個小時，中午怎麽回家吃飯休息？」跑會幾天下來，衛虎林表示有點累。

衛虎林感慨，自己在地方參政議政20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兩會居然還可以這麽開，不過他說「大疫變大考，如何轉危為機，我悟出一些道理，給了我很多啓發」。

口罩「兩會」

幾位受訪的代表和委員告訴本刊記者，他們參加地方兩會前，都提前兩周接到了會前通知，「我們大約半個月前就收到了通知，在這14天，如果沒打特殊事情，最好不要離開太原。」

衛虎林說，通知要求參會人員在14天裏做好個人防護，並要每天測體溫，「給我們發了一張委員健康狀況信息表，填寫當天體溫，蓋上單位公章。」

口罩也是本次地方兩會的必需品。溫州市兩會期間，詹海霞基本全程都戴著口罩。「除了在主席臺第一排就坐的人員無需戴口罩外，其他人員一律要求佩戴好口罩。」

疫情期間的地方兩會可謂是「口罩兩會」。多地召開兩會的會務處都給代表委員配備了口罩，會議期間除發言外.均要求戴好口罩。

「戴著口罩確實感覺透不過氣來，講話時，甚至可能會對你的思維造成一定影響，但只能去克服，沒別的辦法。」謝瑞霞說，代友委員們每次進入會場都要進行紅外體溫測量，進入會場後，也會被要求相隔一米距離，往年代表委員都會握手打招呼並寒喧幾句，今年則因為疫情而減少了交流。據媒體報道，浙江省衢洲州市兩會期間，參會人員採取了作揖方式來打招呼。

為了隨時應對兩會期間代表委員們的身體狀況，溫州和太原都配備了專門的醫療組。

為了減少人員聚集，很多地方兩會都實行了「主會場」加「分會場」的開會模式，各個會場採取視頻連綫的方式進行交流和溝通。

「太原設了一個主會場，六個分會場。政協按照界別分組，人大按照所屬選區分團。我是政協常委，相關會議都在主會場開，到分組討論的時候，就要回到所屬的組。」衛虎林說，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上臺發言的話筒上的海綿也會不斷消毒和更換。

詹海霞表示溫州兩會現場也是如此，這些細節處理就是為了兩會更加安全地進行。

會場溝通減少

多地代表委員表示，小組會議討論都正常進行。

在太原，政協委員如果對政府工作有什麽讓議.吋通過小組秘書進行匯總。「也有簡報，把你特別想說但沒時間說的內容；寫出來，第二雲就通過內部簡報反饋出來了。」衛虎林告訴本刊記者。

宋文斌也强調，今年兩會將文字材料提前發放下來，他們提前讀完再帶打問題和建議去參會同時，組委會給每個委員和代表發了一張紙，「你對政府工作報告有僕麽意見填到紙上，這是很好的方法，至少留下一個紙質提案或建議，比別人記己更好，這是以前沒有的。」

由於會上座位相隔較遠，今年的兩會現場，代表和委員之間的交流明顯少了很多。「我們都要穿正裝」基本上都是西服，口罩一戰，看得不是特別清楚，打招呼明顯少了。」謝瑞霞說，這也成為交流少的原因之一。

此外，地方兩會的選舉和表決也進行了調整。據媒體報道，山西忻州的選舉和表決由主會場和分會場同時發栗、投票，投完票後，各分會場將選票統一送到主會場，由大會統一計票、監票而在山西呂梁，計票和檢票在各分會場分別進行。

太原市兩會上的表決環節，通過視頻連綫可在主會場看到各個分會場的情況，待主會場和每個分會場核實過實到人數後洱開始進行表決，「發了選票以後，主會場和分會場都是聽主席的指令，說開始投票後，大家開始投琪」。衛虎林說，投票結果先由分會場按照規定程序計票，之後將投票結果送至主會場算總票，最後再宣布結果。

表決方式上，溫州市由往年的表決器換成了舉手投票，謝瑞霞推斷稱，由於座位不固定，表決器又消毒不便，故選擇用舉手表決的方式。在上臺投票時，溫州市兩會要求每位代表委員都相隔一米的距離，並且不得逗留。

中小微企業受關注

在太原市迎澤區政協常委宋文斌禮來，往年兩會大家關注的領域比較廣，但在今年遭遇疫情的大背景下，兩會更加關注中小微企業的生存發展政策。

很多地方兩會都下調了經濟增長目標。

據《南方周末》報道，烏海市2019年GDP增長9.5%，增速居內蒙古首位，但2020年的預期增速已大幅下調至「6%左右」。青海省西寧的2020年GDP預期增速調低了一個百分點。就算增速放緩，西寧市領導還是表示「在受疫情影響的宏觀大背景下，完成這些目標的困難和壓力仍然較大」。2019年，浙江麗水的GDP增速位居浙江省第二，為8.3%，2020年「力爭增長7.5%左右」。

至於地方財政收入，預期就更加保守，陝西愉林2019年地方財政收入增長了4.1%，2020年的目標調整為「實現正增長」。

衛虎林介紹說，太原市今年市長政府工作報告中，九項重點工作第一項就是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怎麽抓經濟，怎麽復工復產。

「關於中小微企業的五險一金，過去政府免了兩個月，能不能免更長時間？大家也都往提中小企業融資難、融資貴以及營商環境等問題。」宋文斌說。

謝瑞霞告訴本刊記者，他們在會上也討論了溫州市下一步經濟發展，「溫州小微企業多，民營企業在溫州占的比重非常大，而且大部分是小微企業，受到非常大的衝擊。」她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次疫情發生後，政策前所未有地好，「創業機會好、融資較容易，關鍵是把政策用好，深入落實到每一個小微企業，謝瑞霞强調，對於企業來說，將品質提升上去，增强實力也很重要。

溫州傳統行業受到了比較大的影響，但政府一直在努力做相應的引導，詹海霞說，「政府看到網絡購物平臺的優勢，今年對網絡建設會有很大投入，發放消費券就是次促進企業復工復產的方式。」

（汪璟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