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挑戰:如何愈合一個四分五裂的國家

33年前,喬•拜登還是來自美國特拉華州的一名年輕參議員,語速很快、脾氣暴躁;12年前,他成爲一位經驗豐窗的外交政策老手和資深議員,努力幫助時任民主黨候選人奧巴馬抓住選民;去年,當他考慮再次競選總統時,許多民主黨人擔心爲時已晚,因爲他年事已高、太溫和、太迂回,無法激起黨內的聲音,太執著於過去文明的政治,無法靈活應對現任總統特朗普的狡猾多變。

儘管如此,拜登還是選擇第三次參戰,他以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的悲情身份參加競選,他所經受的苦難與正在經歷艱難的國家結合在一起,試圖引起人們的共鳴。拜登多次强調,自己是力求讓美國重新「團結」起來的總統,「讓時間來愈合這個四分五裂的國家。」衆議院議長佩洛西說,拜登將有强大的授權來領導和推動民主黨議程,並且有一個「强大的衆議院支持他」。

然而,拜登的總統之路恐怕很難像佩洛西期冀的那樣順暢一一畢竟現任總統所留下的是一個分裂與極化的美國,是一個充滿對抗與矛盾的社會。即便特朗普落敗,共和黨陣營的很多人依舊獲得連任,有些新當選議員的「特朗普色彩」甚至比特朗普本人更鮮明。在一個束手束腳的白宮,拜登要如何施展拳腳?

特朗普要告遍拜登贏下的每個州

當地時間11月1舊,特朗普與妻子梅拉尼婭一同前往阿靈頓國家公墓,以紀念退伍軍人節。這是在美媒宣布拜登勝選之後,他的首次公開露面。

自選舉日以來,特朗普不斷重複著「選舉舞弊」的話術,不僅慫思支持者反對繼續計票並呼籲捐款,他的競選團隊還在多個搖擺州開闢了訴訟戰綫。除了針對部分州的點票規定提出訴訟,他們還在全國徵集證據尋求在最高法院提出訴訟。

11月10日,拜登在被問及特朗普拒絕承認選舉結果一事時表示,「非常坦率地說,我認爲這很令人尷尬。(不接受大選結果)對保護特朗普總統的政治遺産並無益處。」

勝選即公正、敗選即舞弊,這是特朗普對2020年大選的定義。這强烈暗示著,拜登將遭遇歷任總統都沒經歷過的坎坷就任之路。如果走過審判程序還未翻盤,特朗普恐怕不會像20年前惜敗給小布什的戈爾那樣,在最高法院審判結束後風度翩翩地表示:「爲了我們人民的團結和民主的力詛,我作出讓步。」

根據美國法律規定,選舉日結束後,各州有5周時間確認哪位候選人在該州勝出,今年的截至日爲12月8日,這也被稱爲「安全港」期限。在12月14日,來自50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的選舉人進行最後投票,只要不出現「反水」,他們通常會投票給在本州勝出的候選人,隨後由參衆兩院在來年1月6日開會正式統計選舉人票數。等到1月20日,將是美國第二十修正案明確規定的新總統上任時間。在這之前,理應完成新舊總統的權力移交過程。

鑒於特朗普多次質疑選舉公正性的表態,這一次權力過渡能否和平發生將是未知數。

美國調查記者巴頓•蓋爾曼(Barton Gellman)今年9月在《大西洋月刊》撰文預測,大選可能讓美_崩潰,種種危機將美國帶到了「懸崖邊上」。蓋爾曼預估,特朗普絕不會承認失敗,「如果最後被迫離開辦公室,只要他還能喘口氣,他也會堅持認爲,選舉是被操縱的」。

拜登一方則對特朗普的態度予以强硬回擊,其競選團隊稱,「美國政府完全有能力護送‘人侵者’離開白宮」。

但毫無疑問,大選日後至新總統就任前的「空位期」是脆弱的。蓋爾曼認爲,從11月3日這天開始,美國就向著風暴中心航行,他援引法學家勞倫斯•道格拉斯新書《他會走嗎?》中的話稱,「我們的憲法並沒有確保權力的和平過渡,而是以和平過渡爲前提」。

國際關係學院國際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主任達巍向《鳳風周刊》指出,特朗普挑戰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對他來說,一個制勝辦法是通過拖延選舉爭議導致選舉人團無法在12月投票,最終交由國會投票,「但兩黨建制派恐怕都不會允許他這麽做」。

不過眼下,選舉秩序依然遭到破壞。在密歇根州的底特律、賓夕法尼亞州的費城、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和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示威活動不斷爆發。特朗普的支持者甚至直闖底特律計票中心,要求停止計票。拜登的支持者也一樣走上街頭,要求特朗普承認結果、乖乖認輸。

計票尚且引發巨大波動,在特朗普强大的狗哨政治(Dog-whistle politics,指用編排過的隱語向特定人群傳遞政治信息的手段)的推動下,他的支持者日後也難輕易保持沉默,拜登不論是就任總統乃至執政之後,恐怕都不得不分出精力平息騷亂與抗議。

這次選舉中,拜登已經拿下逾7600萬 普選票,創下歷史紀錄,但特朗普也獲得了 超過7000萬張選票。「這說明拜登的勝利 不算太大,有近一半的人幷沒有支持他。」 達巍指出,「雙方現在情緒都很激烈,如何 彌合(這種分裂)是一個大問題。」

特朗普的司法戰也會讓拜登的總統之 位難以坐得踏實。特朗普亦在推特給拜登 「下戰書」,誓言會以選舉欺詐名義「告遍 拜登贏下的每個州」。

只不過特朗普一方的訴訟戰收效甚微,在賓夕法尼亞州和佐治亞州都有起訴 被駁回。而在美東時間11月6日晚,特朗普團隊此前在內華達州發起的訴訟也被駁回,共和黨人宣稱內華達州克拉克縣非法使用一款軟件檢驗選票簽名,但該州法官安德魯•戈登回應說,原告沒有提供足够證據對自己所指控的事情負責。

此外,對於密歇根州共和黨人指責稱,該州安特裏姆縣使用有問題的計票軟件,導致數千張投給特朗普的選票被自動計給拜登,密歇根州州政府回應稱,密歇根的選舉公正、高效、透明,準確反映了該州選民意志,安特裏姆縣的錯誤是工作人員意外失誤造成的,設備和軟件並沒有故障。

而在特朗普任期的最後時刻,五角大樓多名高官突然辭職。起因是11月9日,特朗普在推特上突然發文稱,美國國防部長馬克•埃斯珀已經被開除,美國國家反恐中心主任克裏斯托弗•米勒將擔任代理國防部長,決定立即生效。

在解雇埃斯珀第二天,五角大樓多名高管「塌方式」辭職,據美國《國會山報》報道,最新辭職的官員包括五角大樓最高政策官員詹姆斯•安德森、五角大樓最高情報官員喬•克南,以及埃斯珀的參謀長詹•斯圖爾特。

美國有綫新聞網(CNN)警告稱特朗普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埃斯珀被解雇的意義值得重視,因爲它標志著現代美國政治史上最瘋狂、最無約束的72天開啓了第一步。接下來可能出現的不是單純的白宮人事動蕩,而是一系列激烈的政治對抗,甚至可能成爲規模更大的抗議示威、暴力事件乃至大動亂的導火索。

特朗普最後的砝碼似乎落到最高法院手裏,但能不能將官司打到最髙法院也是一個問題。英國廣播公司(BBC)援引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教授布裏弗特的觀點稱,雖然雙方在幾個重要州的激烈競爭上出現糾紛,但如果要走到最高法院,「他們仍須有(足够證據)上升到憲法關切的問題」。

保守派大法官占多數的現狀被外界認爲是有利壬特朗普的訴訟,但總統頻繁拿最高法院做盾牌引發許多擔憂,即不應受黨爭影響的最高法院是否淪爲特朗普的鬥爭工具。届時受到蚕食的不是特朗普的利益,而是最高法院的公信力和三權分立制度的可靠性。

更戲劇性的是,一旦敗選,特朗普很可能在2024年捲土重來。當地時間11月9日,美國政治新聞網站Axios援引知情人士的話說,特朗普已經告訴顧問,他正考慮在2024年再次競選總統。但這似乎意味著,特朗普認同在這次大選中輸給了拜登。

「拜登將困在兩股不可調和的力量之間」

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較長一段時間裏,拜登上任後將持續而臨疫情危機、經濟問題、種族主義危機以及美國社會的分裂危機。

有人說,拜登在政策議程的細節上强調個件、穩定和兩黨合作的信念,拜登不是一個完美的候選人,但幸運的是,他的弱點被對手更多的弱點遮蓋,而他的風格也因為疫情這樣重大破壞力的事情出現,而越來越多地為民眾所接納。

「拜登的勝利是他始於尼克松時代、經歷了半個世紀政治和社會動蕩的職業生涯的巔峰。」《紐約時報》評價稱,但問題是,自從拜登在1973年進入參議院以來,這個國家、各個政黨和華盛頓都發生了變化,怛他的治理方式和應對美國同胞的態度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文章稱,他仍然尊崇制度、擁護妥協的藝術,把政治看成更多的是關係而不是意識形態。他堅持認爲特朗普下臺後,共和黨人將對與民主黨人合作有「頓悟」——但這忽略了一個事實,即在拜登擔任副總統期間,共和黨人很少對與奧巴馬政府合作感興趣。「拜登團結全國並向前邁進的信念恐將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驗。」

除此之外,如果在共和黨繼續控制參議院的情況下,拜登的總統任期有可能被困在兩股不可調和的力量之間——頑固的特朗普主義右翼和民主黨左翼之間。即便特朗普落敗,但共和黨陣營的很多人獲得了連任,一些新當選的共和黨議員的「特朗普色彩」甚至比他更加鮮明。

例如,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林賽‧格雷厄姆在南卡羅來納州的選舉中擊敗民主黨對手,成功連任;共和黨籍聯邦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肯塔基州聯邦參議員麥康奈爾不但成功連任,得票還較對手多出20萬票;新當選議員瑪喬麗•泰勒•格林公開承認,自己是極右翼陰謀論團體「匿名者Q」(QAnon)的支持者。

「拜登將努力尋找似乎已不存在的中間道路。」英國《金融時報》指出,拜登未來在重大人事任命等問題上將不得不爭取共和黨的同意。「不論他未來與麥康奈爾達成什麽協議,都會得罪民主黨左翼。然而,如果不做跨黨合作的嘗試,他幾乎無法做成任何事情。」

而美國兩黨對參議院控制權的爭奪結果到明年1月才能見分曉。民主黨在本次參議院選舉上不盡如人意,截至11月7日只成功增加了一個參議院席位。目前局面是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各獲得48個席位,北卡羅來納州和阿拉斯加州的選票還在統計中,但民主黨候選人在這兩個州的勝選機會不大。

《紐約時報》認爲,拜登就職後可能會出現一種有利情況:一個50票對50票的參議院。但即便如此,想要進行政策改革仍將受到很大限制,重大立法需要獲得60票才能在參議院迎過。

「目前看來,參議院民主黨很可能拿不下來,衆議院的領先優勢也縮小了,所以拜登一上來面對的就是一個弱分立的政府。」達巍分析稱,本世紀以來的幾個總統,只有拜登一上臺而對的是這樣一個政府,「這意味著他在實施政策時會面臨很大的掣肘」。

「未來四年,民主黨內部存在較大的整合問題。畢竟拜登年齡較大,未來民主黨內部的博弈也值得關注,年輕一代政治人物誰能脫穎而出,代表什麽樣的政治方向,能不能較快在黨內成長起來,這是下一步民主黨而對的問題。」達巍强調,共和黨同樣如此,過去四年共和黨被特朗普綁架了,變成一個特朗普的共和黨,下一步內部怎麽整介、向何處去,都是美國政治未來急需解決的問題。」

美國參議院少數黨領袖查克•舒默稱,他設想在最初的100天裏,拜登會出臺大量針對疫情和經濟救濟的措施,並致力於解決不平等、氣候變化、學生債務、移民等問題。「拜登政府的早期應該像羅斯福政府那樣。我們需要大膽的變革。這是美國所要求的,我們將爲此而奮鬥。」

外交不再延續奧巴馬,對華政策變化不大

拜登在外交方面的挑戰同樣不小——修復與歐洲盟友的關係;解決與俄羅斯簽署的防止核擴散條約即將到期一事;重新處理中東亂局;解決朝鮮核威脅;而對處於谷底的中美關係;再加之全球氣候變暖、難民危機和疫情下的糧食危機,無一不是麻煩事。

不過,不同於缺少經驗的特朗普,拜登在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工作了30年,並有8年的副總統經驗,外交背景豐富。外界戲稱,拜登接下來的首要任務是把特朗普退掉的「群」一個個再加回來,例如重新加入《巴黎氣候協定》,回歸世界衛生組織乃至《伊朗核問題協議》。

美國媒體預言,拜登上任後很可能將立刻通過行政命令的方式改變一些政策,而在國會遇阻力較小的外交領域將是其中的重點。

11月5日,是美國正式退出應對氣候變化的《巴黎氣候協定》的日子。當時選情已經占據優勢的拜登在推特發文稱:「特朗普政府今日正式退出《巴黎氣候協定》。整整77天後,拜登政府將重新加人該協議。」

除此以外,據《華盛頓郵報》披露,拜登還會収消針對一些穆斯林爲主國家的旅行禁令,並重新施行DACA計劃——即允許2007年以前進入美國的16歲以下非法移民被暫緩遺返,並可申清爲期兩年的工作許可。

談到拜登時期的外交政策,布魯金斯學會美歐研究中心主任托馬斯•賴特認爲,「2021年民主黨人將不會延續奧巴馬時期的外交政策,他們確信自2012年起世界發生了根本性變化——過去八年,民主制度受到侵蝕,民粹主義在西方抬頭,威權主義在全球範圍內得到加强。」

賴特指出,「2021年民主黨人甚至不再將自由國際秩序作爲美國的外交政策目標。他們仍然相信國際合作和基於價值觀的外交政策,但他們不認爲這個詞能引起共鳴,也沒有抓住他們建議的本質。」

不過,曾任奧巴馬政府顧問的國際危機組織首席執行官羅伯特•馬利說,「特朗普已把標准降得如此之低,拜登不需要做太多就能使對美國的看法發生巨大改變,說兒句特朗普不說的話,比如重提多邊主義、氣候變化、人權等,聽起來會非常響亮且意義重大。」

「拜登接下來面臨著兩個遺産,一個是特朗普的遺産,一個是奧巴馬的遺産。」達巍表示,拜登不會全盤繼承奧巴馬的遺産,或者回到奧巴馬的路綫;同時,完全扭轉特朗普四年的政策也是不太可能的。

「特朗普時代重大的遺産是重新振興民族國家在政治中的作用,不管是國際政治當中還是國內政治,强化國家的權力,弱化資本的力量,弱化全球化的力量。」

在他看來,拜登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恢復全球化的那些內容,回到多邊組織和多邊框架內,減低關稅等等,但另一方面他也會要求産業較移回到美國,「拜登的政策可能會在這兩個方面之間搖擺」。

諸多對外關係中,沒有比緩和對華關係更爲緊迫的辦情。很多受訪人士認爲,拜登的當選或將給急轉直下的中美關係留下—個窗口。

11月13日,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向拜登和哈裏斯表示祝賀稱:「我們一直在關注美國國內和國際社會對這次美國總統選唯的反應,我們尊重美國人民的選擇,我們向拜登先生和哈裏斯女士表示祝賀,同時我們理解美國大選的結果會按照美國的法律和程序作出確定。」

「拜登當選會比特朗普更加理性,更有章法。」美國丹佛大學美中合作中心主任趙穂生向《鳳凰周刊》指出,但這並不意味著中美關係就會回到過去。「過去中美是合作爲主,强調共同利益,而未來美國的現實利益是與中國進行競爭,只不過競爭中要有合作。」

趙穗生進一步解釋說,儘管雙方耍競爭,但在氣.候變化、全球核武器擴散、防疫等共同利益問題上,美國肯定要與中國合作,但與此同時,拜登也可能會與盟友聯手共同牽制中國。「對中國而言,重要的是不被美國牽著走,要有定力和章法,不要意氣用事,要有維護國家利益的長遠戰略定力和目標。」拜登的「中國問題智囊團」幾乎全部來自奧巴馬政府,不同於特朗普政府的風格,他們整體上對過去的「接觸政策」有所反思,普遍不贊同所謂「新冷戰」和與中國「脫鈎」的說法。

智囊團中主要包括自20年前就與拜登一起在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共事的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他一直是拜登在外交事務上的臂膀,在奧巴馬政府時期先後擔任了副總統拜療的國家安全顧問和總統奧巴馬的副國家安全顧問;另一位是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奧巴馬政府時期擔任國家安全顧問;蘇珊‧賴斯(Susan Rice)則是拜登在奧巴馬政府時期的關鍵同僚;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在2009至2013年間擔任國務院主管東亞和太平洋事務的助理國務卿,是奧巴馬政府負責中國事務的核心成員之一。

他們中的很多人認爲,美國的外交政策多年來一直高估了美國改變中國的能力,並沒能促使中國做出美國所希望的改變,呼籲「摒棄過去那種一厢情願的想法」。

2019年,沙利文和坎貝爾在《外交事務》上談論如何與中國相處時寫道:「與中國接觸的時代已經不辭而別地結束了。」他們呼籲放弃過去對中國的「浪漫想法」,以更冷靜的頭腦在一系列問題上使用更强硬的手段。布林肯也在今年7月的一次研討會上承認,越來越多跨黨派共識認爲,美中之間不存在任何一方完全勝利或切底失敗的狀態,應該尋求一個兩國共存的穩定狀態;「冷戰思維」會讓美國失去長遠的競爭力,單純强雕「遏制中國」是行不通的。

「如果拜登主掌白宮,中美分歧的根本不會改變。但美國的戰術會改變。」經濟學人智庫全球預測主宵德馬萊(Agathe Demarais)指出,美國會回歸多邊策略,盟友合作來應對中國的經濟增長。「拜登政府會鼓勵盟國加緊對中國投資的審查,試圖限制中國的海外市場,特別是在高科技行業。」

全世界都在拭目以待,新總統會如何開啓他的時代。拜登或許不是治愈美國問題的靈丹妙藥,但正如很多接觸過他的人所相信的,拜登是個好人,會讓白宮恢復穩定和文明,也因此,他有能力開啓這項漫長而艱巨的任務,將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家重新團結起來。

(么思齊、徐亦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