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澳應警惕「等靠要」心態和思維 陳觀生

春節前夕內地部分地區再現疫情,國家號召原地度歲,訪澳旅客驟減。各界擔心黃金檔期泡湯,不知如何堅持下去,希望有救市措施續命。特首日前稱持續觀望,會研究措施,儘管未必再是經濟援助的名義。疫情之下,本澳各界對經濟復蘇望穿秋水。事實上,澳門從防疫、旅遊資源、通關硬體、創意產品等已準備就緒,迎接旅遊業復甦。但超過一年的持續疫情,確實令人產生抗疫疲勞,澳門人 「等得太久!,還要等多久?」的社會心態已經躁動。但未來的曙光已經見到,本澳社會應警惕滋生「等靠要」心態,更應摒棄「等靠要」的思維,積極主動提升自身,迎接經濟高速復蘇時候的到來。

本澳面臨奮進轉型新挑戰

送鼠迎牛,盼望有新氣象。疫下本澳經濟元氣大傷,新春之後,不少人憧憬牛氣衝天。金融市場上,六博企股價早已走出穀低,並陸續釋出正面訊號,包括博企季度業績虧損減少。當博企經營復常,周邊行業走出困境的日子不遠矣。疫下澳門加快改善軟硬設施,相信疫後將迎來新局面。疫情下,旅遊硬體投資不停步,倫敦人首階段項目開幕;上葡京亦曾公佈今年開幕,全新賣點勢必吸引關注;美獅美高梅正加建酒店套房,預計年中投入服務;還有銀娛的三、四期計劃等,持續釋放「好玩」新概念。

外圍通關條件持續優化,繼橫琴新口岸擴大接待容量,青茂口岸即將竣工,為陸路口岸提供不同的選擇。機場南面擴建計劃如火如荼,預計第四季完成,將可對接疫後旅遊業的復甦步伐。

假如沒有疫情,六家博彩公司在路氹的新物業陸續落成,遊客會徜徉在威尼斯人、巴黎人等地標拍照,到處氤氳著紙醉金迷的氣氛。假如沒有疫情,會有遊客占比過半的廣東遊客來到這裡,也會有一些人均GDP較高和遊客滲透率較低的城市遊客,包括浙江、江蘇、上海、重慶,包括湖北武漢。他們會流連於色彩斑斕的葡萄牙風格小房子、幾乎已經絕跡的鐵皮屋。假期的安德魯餅店蛋撻、充滿市井街坊味道的魚蛋檔前,定又會擠滿了人,大三巴、官也街、聖方濟各教堂、十月初五馬路人潮如湧,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碰上這裡的花車巡演、舞龍舞獅。假如沒有疫情,澳門本地和周邊交通會依舊運行,包括澳門輕軌、廣珠輕軌、氹仔碼頭,和剛投入使用的橫琴輕軌,港珠澳大橋上的車流會日夜不停歇。橫琴的後花園,這片珠澳港一小時生態圈,春節期間會一片祥和。博彩公司在這個春節,估計會賺得杯滿盆溢了,也會為澳門貢獻日均8億澳門元的博彩毛收入。假如沒有疫情,在這座博彩就業人口在總就業人數中占比高達25%的賭城,會有近10萬人依舊在賭場工作,安心的領著月均2萬澳門元的薪水,順便期盼一下政府發花紅,賭場的春節大利是。

然而,一場疫情突如其來,打亂了這座城市的節奏。超過一年的持續疫情,今天的澳門,仿佛卸了妝。沒有了人頭攢動的遊客,那些店鋪和文物古跡,仿佛都打不起精神了。映襯著青色欲雨的天空,令人不勝傷感。從沒有這麼清晰地排到大三巴的全貌,澳門本島的小巷子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冷清。官也街的龍環葡韻,也失去了往日的熙熙攘攘。議事亭前地,燈籠與彩燈為誰架設?十六鋪附近的老街,店鋪早早地上板打烊。夜幕降臨,街上的人,數的清個數。賭場大廳裡面空空如也。威尼斯人的天空,永遠那麼深邃;但天空下面狂歡度假的人們,哪裡去了?購物中心也空蕩蕩的,失落極了。

新冠肺炎疫情給依賴旅遊博彩業的澳門經濟帶來嚴重衝擊,也讓澳門各界更充分認識到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緊迫性。特首賀一誠指出,在旅遊博彩業基礎上發展的縱向多元化,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澳門「一業獨大」的狀況,迫切需要深入探索和開拓經濟適度多元的路子。

在全力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特區政府團結各界穩經濟、護民生,充分發揮「一國兩制」優勢,積極參與粵澳合作,主動融入粵港澳大灣區和國家發展大局,在經濟適度多元方面邁出新步伐。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點贊:在這座中國南海之濱的小城,一場奮進、轉型、發展的大戲已經開鑼。

應警惕「等靠要」心態

疫下這個新春假期,除了舞金龍、爆竹燃放區,臨時售賣神香風車攤檔,花車巡遊、煙花匯演等賀歲活動亦吿停辦,市面難免較冷清。但是廟宇人氣盛,不少善信入內祈福,冀疫情退去,經濟復甦。不少市民希望疫情盡快結束,寄望疫苗救世,亦有不少人對疫苗抱觀望態度。

旅遊局日前預計今年訪澳旅客數量料六百萬至一千萬人次。有旅遊業者認為,核酸檢測常態化下,旅遊業難反彈,料上半年日均入境旅客兩至三萬人次算理想,寄望下半年有機會逐步放寬出入境限制,才有可能達到當局預計目標。

經濟財政司司長李偉農日前向居民拜年,並表示會關注周邊地區疫情變化,及時作出動態管理。在新的一年,社會共同願望是經濟可延續去年底的復甦勢頭,雖然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一些波折,但預測經濟整體形勢仍會保持穩定。李偉農稱,澳門是一個外向型及服務出口為主的微型經濟體,容易受外圍經濟影響,復甦步伐難免要取決疫情的變化。政府會做好充分準備,不會盲目樂觀或悲觀,隨著疫苗接種普及,希望疫情盡快得到控制。

旅遊局表示,將持續升級昇華旅遊產品,以提升競爭力,如透過去年「心出發 • 遊澳門」本地遊項目,發掘一些新點子,譬如今年媽閣臨時公共碼頭將陸續落成,有助豐富「海上遊」產品,可在項目中加入有關葡萄牙人來澳與本地漁民的歷史元素,增強產品吸引力。旅遊局並會重新優化「論區行賞」工作,將旅遊效應帶入社區,包括與經濟局合作宣傳本澳特色店等。對外宣傳旅遊方面,文綺華表示,現階段推廣對象仍會以內地市場為主,現正鋪排「上海澳門周」和「杭州澳門周」的重啟工作,並於春節後,陸續開展與大灣區旅遊合作的工作,攜手與其他城市向內地居民宣傳大灣區。待未來疫情好轉,新冠疫苗接種順利,世界各地旅遊業逐步復甦後,旅遊局也會開展更多對外宣傳工作。

在看到本澳積極應對疫情,認真做好準備迎接經濟復蘇的一方面,也見到因超過一年的持續疫情,令人產生抗疫疲勞,澳門人 「等得太久!,還要等多久?」的社會心態已經躁動的另一面。而積極尋求其他出路的聲音相對較弱,「等靠要」心態不知不覺中在本澳社會滋生。

所謂「等靠要」之前一般出現在內地的媒體批評報道中,是指在內地的扶貧工作中,貧困地區或者貧困縣不思進取的狀況。等,是等待國家援助資金;靠,是靠上級財政撥款;要,是要扶貧資金。雖然對澳門社會是否存在「等靠要」心態,要十分慎重地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免得亂扣帽子,但本澳對這種心態還是需要保持警惕。

摒棄「等靠要」思維在於行動

據內地傳媒報導,扶貧工作中最大的難題是解決貧困戶的「等靠要」思想。可以說「貧困不從自身找原因,脫貧不從自身找發展,扶貧過於依賴政府部門,沒有激發自身的脫貧積極性,沒有形成「我要脫貧」的意識」,影響了脫貧工作的可持續效果。

其實在商業組織中這種情況也並不鮮見。「等」,並不單純指凡事拖延,更多的可能會表現為不願擔責、顧忌太多。這種現象在很多成規模的組織中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常見的現象包括:遇到問題,先考慮責任劃分,責任分不清楚,問題就不歸我管;聽到好想法、好思路,首先想的是領導有沒有這個意思?如果過去沒有這個先例,那這事一定要慎重,輕意不能辦; 可以說,「等」的思想,拖延了組織效率。很多好的想法、員工的積極狀態,在「等」的過程中消磨殆盡。最終組織體系越來越官僚化,中層越來越不敢擔責,員工也變得越來越消極。對比澳門的情況,經濟多元化喊了那麼多年,但成效總是不理想,就有些「等」的表像在作怪。

「靠」的情況在組織或部分社會轉型初期,由於不確定性和模糊空間的加大,這種情況會顯得非常明顯。談到變革,人們首先會強調上面要給一個明確的指示。聽起來好像沒問題,但問題在於對於「轉型」,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指望別人給一個目標很不現實。與其依靠別人給方向,不如大家一起找到一條出路更有意義;總是強調別人的執行力不夠,經常說要加強執行力,其實是希望別人做出改變。「靠」的核心表像,就是總是希望期望他人的改變,使組織獲得更多的改善,卻很少考慮自己可以做出哪些努力。在澳門的未來發展規劃上,也是有一定的「靠」的表像或思想存在。

「要」經常會有以下的表像:凡事領導要先給政策,我們才能行動;總是強調其它部門交付的內容不合格,卻不思考自己做什麼可以幫助改善;以「努力為導向」,總是強調自己和部門做出了很多努力,卻沒有獲得回報,卻忽略了商業組織是以「結果達成為衡量標準」的基本原則;總是期待大領導、大客戶背書,花在說服別人支持自己的時間,遠遠大於打造極致產品的時間;抱怨客戶給的資源和機會少,很少思考商業中真正的確定性,就是來自用戶的需求回饋,要依靠自己的產品和服務贏得尊重;日常工作中注重形式大於注重內容,凡事更關心層級、面子,卻不關注核心任務與關鍵結果。每次澳門經濟遇到困境,社會都有聲音希望中央「送大禮」政策,也是「要」的一種表現。

摒棄 「等靠要」,提升內生能力是重中之重。博彩暴跌對其他行業的負面影響開始顯現出來。疫情影響之下,澳門賭收持續下跌已經一年多,經濟不景氣的影響開始在各行各業逐漸體現出來。一定要正確處理好中央關心、全國支援和澳門自身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關係,大力推進經濟多元化。 摒棄「等靠要」,關鍵是要解放思想、轉變觀念。要實現經濟發展多元化,最為重要的戰略性資源並非資本與土地,而是高素質的人才,以及人才集聚、重視創意的氛圍。這是澳門今天生存發展的戰略性「短板」。長期以來,澳門自身的客觀局限,與澳門政府的政策取向,使澳門無法形成一個創業、創新的地區環境,尤其是人才培育與吸引方面。澳門本身不是沒有人才,或是因無法在澳門立足而奔走他鄉;或是因創辦企業無望而進入賭場從事只需很低教育水準的工作。特區政府目前依然缺乏一個完整的人才引進政策制度,原因是利益團體的極力阻礙。

澳門經濟必然要經過調整和產業的轉型,但澳門經濟的調整和產業的轉型將是一個長期的艱難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完成,但只要各方齊心努力、善謀大局,不久的將來澳門經濟仍可以實現快速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