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為「正常國家」背書折射其微妙轉變

  日前「獨派」團體「台灣國家聯盟」舉辦了「二零二一海內外台灣國是會議」,其主題為「台灣國家正常化,亞太和平永續化」。蔡英文雖然未有到場,但引述了會議主題「台灣國家正常化,亞太和平永續化」;而賴清德則親自到了會場並發表演說,聲稱「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與中國互不隸屬」。
  兩人的態度顯然不同。蔡英文未有親自到場,如果是排除另有公務的話,那麼就更是佐證其「想獨而不敢獨」,既要安撫「獨派」,又要與「獨派」保持距離的真實心態。
  而自稱為「台獨政治工作者」的賴清德,其行其言,都是其「台獨金孫」心態的充分暴露。根據最新民調,賴清德已經超越了受到各方面因素制約的鄭文燦。尤其是八月二十八日進行的四項「公投」中,「藻礁公投」的發生地點就在桃園市境內,而且倘在二零二一年十一月的「九合一」選舉,民進黨丟失桃園市,鄭文燦就必須負起未有培植接班人的政治責任,在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中競爭不過賴清德。而擅長於「造王」的「新潮流系」,由於賴清德和鄭文燦都是屬於「新潮流系」,反正都是自己人,誰出線也都沒有所謂,因而可能會轉而支持賴清德。倘是賴清德當選,台海情勢可能比現在更嚴峻。當然,物極必反,這就是「做手術」割掉成熟的膿瘡的時候了。
  因此,賴清德的這個表現,並不出奇。值得注意的反而是蔡英文,雖然她沒有出席這個會議,但卻作了書面講話,並引述了會議的主題,等於是認同這個會議的主題「台灣國家正常化」。這是一個極為重要而又頗為微妙的信息。
  其一、折射了蔡英文已經接受《正常國家決議文》。而在過去,蔡英文是一直迴避《正常國家決議文》的。在她接任民進黨主席後,每次「全代會」召開,都有黨代表提交「凍結『台獨黨綱』」的提案。蔡英文都是以在「台獨黨綱」之後,民進黨「全代會」又通過了《台灣前途決議文》,按照「後法優於前法」的立法原則,《台灣前途決議文》已經「凍結」了「台獨黨綱」。因而沒有必要通過「凍結『台獨黨綱』」的決議。
  但真實情況卻是,在《台灣前途決議文》之後,還有一個《正常國家決議文》。按照「後法優於前法」的原則,《正常國家決議文》也已經「凍結」了《台灣前途決議文》。而兩者相比,《正常國家決議文》比《台灣前途決議文》更「獨」。因為在陳水扁首次參選「總統」時,擔心選民們質疑其參選的正當性,因為其所代表的民進黨,黨綱中有「台獨建國」的目標,卻參選「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下的「總統」,自相扞格。因而一九九九年五月九日召開的民進黨「全代會」,通過了承認「中華民國國號」的《台灣前途決議文》,為陳水扁「解套」。因此可以說,《台灣前途決議文》是「中華民國是台灣」式的「台獨」的濫觴。
  但在二零零七年九月三十日召開的民進黨「全代會」,由時任民進黨主席游錫堃主導通過了《正常國家決議文》,該決議文提出了十大主張,包括「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國號應正名為台灣」,「應以『台灣』的名義加入包含聯合國」,「應積極與世界各國(包括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等。因而如果說,「台獨黨綱」還只是提出「台獨建國」的空泛口號的話,《台灣前途決議文》就是提出了「台獨建國」的具體綱領及奮鬥目標。
  因此,蔡英文「選擇性」地運用「後法優於前法」的原則,只是強調《台灣前途決議文》已經「凍結」了「台獨黨綱」,而迴避了並無視《正常國家決議文》也已「凍結」了《台灣前途決議文》的事實,作為法學博士,卻犯了連「法盲」也不會犯的法理錯誤,是根本沒有說服力的。
  筆者當時就曾經為此多次撰文分析批評。後來,可能連民進黨內一些較為「溫和開明」的高層人士,也自知難以服眾,因而在二零一九年九月二十八日舉行的民進黨「全代會」上,由時任黨主席卓榮泰主持通過了《社會同行世代共贏決議文》。該決議文的內容雖然也包括有「堅定捍衛台灣主權獨立,積極鞏固民主安全防衛」等內容,但卻更是重申「堅定恪守本黨於一九九九年通過之《台灣前途決議文》」的政治主張,等於是「凍結」了《正常國家決議文》,這才為蔡英文解了套。
  由於《正常國家決議文》比「台獨黨綱」還要「獨」,因而這也是過去蔡英文一直迴避《正常國家決議文》的原因。而卓榮泰以《社會同行世代共贏決議文》「凍結」了《正常國家決議文》,不但是為蔡英文解了套,而且也成為蔡英文二零二零年爭取連任的政治綱領。實際上,蔡英文在選戰中的許多競選訴求,都是源自於《社會同行世代共贏決議文》。
  但現在蔡英文卻又為「獨派」團體舉行的主題為「台灣國家正常化」的會議背書,這就顯示,在她的心中,已經默認了《正常國家決議文》的「台獨」綱領。
  其二、「國家正常化」可能是蔡英文的政治圖騰」,就如陳水扁的政治「圖騰是「一邊一國論」那樣。實際上,兩者的出爐背景都有著某些相似之處。陳水扁是在出席日本「台獨」團體領袖金美齡舉行的視訊會議時,提出「台灣中國,一邊一國」的,此後就成為他的行動綱領,並在由其領導的民進黨內派系「正義連線」為組織基礎,成立新的黨內派系「一邊一國連線」。
  而蔡英文則是藉著以書面致辭「獨派」團體舉行的「台灣國家正常化」會議的方式,默認了「國家正常化」的政治訴求。雖然沒有陳水扁那樣直接,但也已踏出了重要而又極為危險的一步。
  其三、在蘇貞昌、游錫堃的黨內權力鬥爭中,蔡英文似是傾向於游錫堃。正如前面所述,《正常國家決議文》是游錫堃在任民進黨主席時,主導「全代會」通過的,此後游錫堃成立了「正常國家促進會」(簡稱為「正國會」),成為民進黨內新崛起的重要派系,並以《正常國家決議文》為其行動綱領,因而成為自「台獨聯盟」消亡後,民進黨內諸派系中,最「獨」的派系。實際上,在這次「修憲」活動中,「正國會立委」就提出了刪掉「憲法」中有關「國家統一」和「固有疆域」表述的提案。
  游錫堃是「正國會」的精神領袖,林佳龍是「正國會」的會長。但近日林佳龍因台鐵太魯閣號慘劇而辭去「交通部長」職務,在呈辭待批過程中備受蘇貞昌打壓。緊接著,在蘇貞昌、游錫堃之間又爆發了被上升到「憲政體制」高度的爭論。因此,蔡英文為「獨派」團體的「國家正常化」政治主張背書,等於是給「正國會」送去溫暖。但更重要的是,似是在當前黨內的權力鬥爭中,傾向於游錫堃。
  實際上,近日多位名嘴或名筆都在分析,蘇貞昌後的「行政院長」人選有三人:顧立雄、游錫堃、鄭文燦。雖然鄭文燦是蔡英文心頭最愛,但似乎最近情況有點不妙。倘「藻礁公投」獲得通過,及民進黨輸掉桃園市長選舉,鄭文燦就將是羽毛提前折損。在此情況下,游錫堃可能就是優先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