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避過被列入「開賭城市黑名單」的危機

  國家公安部日前公佈二零二一年的工作總結報告。其中提到,二零二一年,公安部會同外交、文化旅游、移民管理、商務、人民銀行、網信、財政等部門,以最嚴措施、最大力度持續深入推進打擊治理跨境賭博工作,部署全國公安機關多波次開展全國性集群打擊行動和專項治理行動,全鏈條打擊針對我公民招賭吸賭的犯罪團夥,堅决遏制跨境賭博亂象,共偵辦跨境賭博及相關犯罪案件一點七萬餘起,打掉網絡賭博平台二千二百餘個,抓獲犯罪嫌疑人八萬餘名。該年度工作總結報告還提到,針對境外對我招賭吸賭重點地區實施「黑名單」制度,嚴格人員出入境管理,全力維護人民群衆合法權益。
  而其中的「針對境外對我招賭吸賭重點地區實施『黑名單』制度」一句,值得注意。因為不但這是首次由公安部自己「單方」提出「黑名單」這個名詞,而且是泛指「境外」而不是「國外」,因而就有將屬於中國的澳門特區也視為針對對象的含意。
  實際上,在此之前,國家文化和旅遊部曾於去年先後兩次宣布已經制定國/境外對我招賭吸賭重點地區「黑名單」,並表示是在有關單位配合下進行,但沒有提到具體的部委名稱。而且,還在去年七月十六日預告將會公佈第三批「黑名單」,但後來卻並未見有付諸實施。既可能是並沒有正式公佈,也有可能是已經公佈了,但沒有公開。無論如何,這種「欲擒故縱」的方式,更具震懾力。
  至於「國外」及「境外」提法的分野,更是會否牽涉到澳門特區的關鍵。如果是「國外」,由於澳門特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因而這個提法並不包括澳門特區。如果是採用「境外」的提法,則澳門特區是有可能會是在編制「黑名單」時的觀察及考慮對象。
  其實,早在去年文旅部宣佈要公佈「黑名單」時,就已經在澳門博彩界中引起一陣騷動。當然,主要是直接進行中場營運的博企和衛星賭場,因為基於對《澳門基本法》第一百一十八條「澳門特別行政區根據本地整體利益自行制定旅游娛樂業的政策」規定的憲制信念,也基於對國家領導人「全中國只准澳門開賭」訓示的政治信任,還基於對澳門特區《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的法制法治信心,他們認為內地居民到澳門旅遊時,順道「自行」進入澳門各賭場「小賭可怡情」地娛樂一番,甚至開設「高端中場」,以迎合其中一些注重個人隱私,也不喜歡喝雉呼盧、大聲喧嘩的高額投注者,則不會受此「黑名單」制度的影響。
  但貴賓廳必定會受到此「黑名單」制度的影響。尤其是在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刑法修正案(十一)》第三百零三條增列了「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並於去年三月一日正式生效後,其主要業務及手段是透過各種方式、平台及手段,主動到內地組織內地居民來澳門參賭的貴賓廳的營運者,就忐忑不安。果然,溫州市公安局和溫州市人民檢察院對周焯華集團的處置方式,及一些地方的司法機關對跨境賭博集團進行審批的判決書提到了澳門的博彩中介人集團的名字,就讓他們頓時產生「殺到埋身」的強烈感覺。因此,導致貴賓廳經營者「風聲鶴淚」、「草木皆兵」,紛紛自動停業,而各博企也以各種不同方式與其「割蓆」,就是為了避免澳門被列為「黑名單」,禍及澳門特區博彩業的自覺行動。
  其實,早在國家文旅部和公安部等編制「黑名單」之前,國台辦就在間接地實施「黑名單」。那是台灣地區的連江縣(即馬祖列島),在按照《離島建設條例》規定,進行「博弈公投」並獲得通過,「皮包公司」懷德公司為取得賭牌,宣布將與福州市的某國有公司合作。筆者撰文批評這將抵觸「全中國只准澳門開賭」的政策指引,幾天後國台辦發言人範麗青及福州市政府分別發表聲明,否認並駁斥懷德公司的「宏偉計劃」,並嚴正表態福建省將不會與台灣地區任何機構進行任何形式的博彩合作。而金門縣也在籌備進行「博弈公投」之時,到金門訪問的國台辦主任張志軍也鄭重聲明,金門如「開賭」,將關閉「小三通」。結果是,金門的「博弈公投」遭到否決,馬祖島的「開賭」計劃也無疾而終。這就間接證明,中央是堅決執行「全中國境內只准澳門開賭」的決策的。
  既然中央批准澳門特區經營博彩業,就不會將澳門特區列入「針對境外對我招賭吸賭重點地區黑名單」。但是,那些以各種不同方式,專門組織及招攬內地居民到澳門參賭的貴賓廳及中介人集團,卻是突破了「全中國只准澳門開賭」的「紅線」。因為這些貴賓廳及中介人集團,通過提供免費出入境服務、免費往返機票、免費食宿、免費旅游、高回報工作、發展暴利項目合作等方式詐騙、招攬內地人員出境進行涉賭或爲境外賭博服務,並透過地下錢莊轉移內地資金流出境外;或是通過在境外架設服務器,開設網絡賭博網站,以群發短信、微信群、QQ群引流等手段進行宣傳推廣,對參與者進行招賭吸賭,團夥資金的流轉與境外有聯繫。這就已經溢出了「全中國境內只准澳門開賭」的框架範圍,並涉嫌觸犯《刑法修正案(十一)》第三百零三條「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因而嚴重威脅到澳門特區,可能會被列入「黑名單」。
  因此,部分貴賓廳和中介人集團會「金盤洗手」,及部分博企與其「割蓆」的做法,就是規避觸犯「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從而避免了澳門特區或將會被列入「黑名單」的危機,得以繼續執行基本法第一百一十八條的規定。尤其是在《刑法修正案(十一)》於去年三月一日開始生效之後,按照「法不朔及既往」原則,此前的涉嫌犯行將不予追究(但清洗黑錢及組織外匯外逃等涉嫌犯行仍將會追究)。如果在此後繼續組織內地居民出境賭博,或是開設網上賭場吸引內地居民參賭,那就將會是「神仙都冇得救」了。
  因此,還有心存僥倖的貴賓廳經營者及中介人集團,不要再「觀望」了,還是立即「金盤洗手」,停止一切透過各種方式組織、招攬內地居民到澳門參賭的行為。當然,貴賓廳並非不能繼續營業,但只能是組織、招攬中國內地以外的遊客來澳參賭,包括貴賓廳經營形式發端時的東南亞、台灣地區及日本的旅客等,也包括未來有機會成為「大豪客」的中東地區旅客如「油王」等。
  至於澳門博企、衛星賭場及貴賓廳等的經營者,到世界各地(主要是東南亞)開設賭場,可能也是「高危人員」。因為其招徠的主要對象,還是中國國內遊客,這是觸犯《刑法修正案(十一》第三百零三條新增的「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的。尤其是其中具有內地政治公職如全國政協及省級政協的委員身份的人士,更應嚴謹遵守國家法律,不要「頂風作案」,挑戰國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