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精準妥適落實「管好佢非管死佢」主旨

  立法會前日在引介及一般性辯論《修改第16/2001號法律〈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法案的過程中,經濟財政司司長李偉農與各位議員之間的互動交流,頗為熱烈,也有許多生動形象的語言,頗為精彩。而李偉農的一句政府希望博彩業未來朝更健康及可持續發展,對博彩業要管,是要「管好佢」,並非「管死佢」,精闢形象地表達了特區政府對博彩業進行改革整頓的主旨。
  實際上,正如李偉農司長所指,本澳六個賭牌今年中陸續到期,重新競投須以新的博彩法進行。現行博彩法已經實施二十年,博彩業的經營模式亦不可同日而語。無論法律的實踐,或是對博彩業的監管都存在不足及滯後,為此有必須要作出適時檢討及修訂。為確保博彩業持續健康發展,法案建議加強對博彩承批公司、合作公司及中介人的資格審查和監管機制。修法是為了「管好佢」,並不是要「管死佢」,希望可以就部分爭議問題「共同搵出路」,確保行業發展行穩致遠。
  這是既堅持原則,又表達將會採取靈活處理方式,促使博彩業健康發展,回歸法律本位的辯證手法。從全國及中央的範圍看,是「行業整頓」中的重要一環。實際上,現在內地繼在打擊金融大鱷、清理金融界之後,通過整頓一些行業如互聯網、教培、醫療美容等來調整經濟結構,包括國有經濟與私營經濟的權重,強化中央對事關國計民生、政權安危的產業的控制權,將行業發展引會正規,亦即行業上脫虛向實,資本結構上調整公私資本權重。這些行業在此前的一段時間內,處於野蠻生長、無序擴張的狀態,以及龍頭企業壟斷資源,防礙公平競爭,扼殺初創企業的生存空間。雖然是行業賺了錢,但也給社會留了一堆毛病,甚至可能會招惹金融風險,危害國家安全。而中央出手進行行業整頓,就是為了維持市場秩序及顧及整體社會利益,並有效阻止諸般非法及不良行為,保障市場的健康發展及公平競爭,從而透過自由市場競爭為社會創富,最終使所有老百姓生活更加美滿。
  澳門特區政府對博彩業進行的整頓改革,也隱隱約約地具有上述的意識。當然,實行「一國兩制」的澳門特區,更有澳門自己的規律及特點。因而對博彩業進行的最大整頓改革,就具體體現在經營娛樂業必須在維護國家及澳門特區安全的前提下進行,促進特區經濟適度多元及可持續發展,以及配合特區打擊跨境非法資金流動及預防清洗黑錢的政策及機制等,目的是行穩致遠。在此大前提下,釐清承批公司、中介、合作人公司的職責定位和相應責任,在職責分明的情況下共同為博彩業服務。
  而諮詢文本與新博彩法草案文本之間的差異,更是體現了「把維護中央對特區全面管治權和保障特區高度自治權有機結合起來」的精神。其中有部分內容,也是針對國家修訂《刑法》,新增「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的罪名,及內地公安偵破周焯華等案件的新情況,而新增了相對應的新措施。
  因此,衛星賭場、貴賓廳和中人人,就成為博彩業整頓改革的主要標的,但又有所區別。畢竟,這些博彩業發展過程中產生的重要營運元素,是在現行博彩法中沒有明確規範的,但又沒有做出「負面表列」,因而是在「灰色地帶」中生存和經營。但其中一些貴賓廳和中介人,運用各種手法組織內地居民到澳門參賭,或參加網上賭博,並因此而衍生清洗黑錢,引導內地資金外流等,就是觸犯了內地的法律。因而就成了整頓的重要對象。
  但這是事情的一面,也必須看到事情的另一面。這就正如不少議員在一般性辯論中提出的質疑,衛星賭場和貴賓廳在澳門博彩業的發展過程中,發揮了重大作用,甚至曾經長期承擔了賭收的主力,為澳門特區的醫療教育等開支作出了貢獻。而且,現時在衛星場中工作的博彩業及非博彩業員工有一萬多人,其中一些人年齡相對較大,可能會成為失業大軍的主力,或是因為習慣了某種工作方式,而且收入較高,而難以適應新的工作。在加上在「衛星賭場」的周邊,有大批「衛星商戶」,包括飲食、零售等行業,以至是「當舖」等,也可能會紛紛倒閉。這些,都是政府必須注意的問題。
  這就正是李偉農司長「要管,管好佢,並非管死佢」的源頭所在。但除了是法案建議給予衛星賭場三年過渡期進行處理之外,其餘的解決方法並不多。因此,在細則性審議的過程中,政府代表還需及時妥適地回答議員們提出的疑問,並給予明確的答复,並根據「管好佢非管死佢」的實事求是態度,作出適當的修正。
  由非承批人經營的貴賓廳,即使是在承批人的物業內營運,因為抵觸新博彩法法案有關不得承包等的建議規定,可能將是「大勢已去」,不復存在。但衛星賭場仍然是「有得傾」。所謂「衛星賭場」,顧名思義就是圍繞著承批人的主場,在非承批人物業開設的小型賭場,但基本上都有星級酒店作依托。是否可以調整相關建議規定,允許承批人以「入股」方式,成為衛星賭場所在星級酒店以至衛星賭場的股東,亦即是以衛星賭場業主和承批人合資的方式經營,也可被視為適格經營?這是值得思考的。
  當然,衛星賭場的最佳出路,就是謀求自身「升值」,爭取透過參加新賭牌的競投,成為新賭牌的承批人,圓其「持牌夢」。實際上,在現有的衛星賭場中,就有一種形態是基本上具備了配有賭場的星級酒店「旗艦」的條件,如果擁有五十億元的資金,就可以以其持有的酒店群參加新賭牌競投。說不准特區政府在各種因素,包括中美大博弈等的綜合考量下,為了扶持華資博企,而將得標的取捨「天平」,向其傾斜。
  總之,博彩業的整頓改革,適宜在堅持大原則之下,應有靈活掌握,不宜機械式地「一刀切」。這樣才是真正的「要管,管好佢,並非管死佢」,促使博彩業行穩致遠,健康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