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賭場打鬥案引發的順逆向觀察

  內地五天的「五.一」勞動節假期結束,據初步統計資料,共錄得入境旅客約四十九萬人次,比去年同期上升了百分之二百六十一,達到疫情前二零一九年的百分之六十八。訪澳旅客主要來自內地,有約三十八萬人次入境,佔百分之七十六。這不但導致大三巴等旅遊景點人山人海,人頭湧湧,在人潮最高峰時警方必須採取「人流管制」措施防止發生擠迫意外,而且各賭場更是「客似雲來,豬籠入水」,各張賭台前都擠滿了人,不再見三年疫情期間的「曬席」現象。
  就在此情況下,發生了路氹某豪華賭場的打鬥事件。案發於五月一日凌晨一時許,在一張「百家樂」賭台前,有雙方人馬因投注「莊閒」發生爭執打鬥。司警接報後前往處置,當場截獲八名涉案人,並另外在中區酒店截獲在逃的五名涉案並逾期逗留人士,司警稱將另立案件,調查協助他們租住酒店的人士。其中被控觸犯普通傷人罪者,將被禁入境四至五年,在場叫囂附和但無參與打鬥者則被禁入境一年。
  隨後,司法警察局聯同博彩監察協調局與六間博企代表開會,司警局副局長蘇兆強指出,近日在娛樂場內的打鬥事件雖在警方介入後迅速依法處置,但事件反映相關安保部署存在改善空間,有必要切實完善場內應急機制,司警局將在常設的預防博彩犯罪工作坊中,增加應對突發事件和處理危機內容,增強從業員應急能力和通報意識。博監局則表示,參與日前打鬥的人士已被禁入賭場,敦促有關企業因應節假日娛樂場內人流明顯增多,加強場內保安,做好人員培訓,並就突發事件制定預案及事前準備工作。會議中,各相關企業積極回應政府要求和建議,承諾加強保安工作,包括增加人手和強化賭枱前線安保部署,同時理順與當局的通報機制。
  治安警察局聲稱,涉案人士行為明顯對公共安全和秩序構成危險,打鬥視像片段廣泛流傳亦對澳門形象產生負面影響。這確實如此,據外電報導,該打鬥視像片段在東南亞也有開設賭場的國家和地區尤為流傳。這固然是出於「蹭新聞熱度」的自然反應,但也不無帶有某種妒忌及幸災樂禍的情緒。實際上,在三年疫情期間,澳門博彩業遭受嚴重衝擊,而東南亞國家和地區的賭場則趁此機會搶奪市場份額,其中新加坡的博彩業營收超逾曾經是「世界第一」的澳門,而菲律賓也緊貼急追。而在疫情基本結束,國家優化內地與港澳人員往來措施之後,澳門旅遊博彩業又「活過來了」。而與此同時,國家繼續開展打擊出境賭博活動的鬥爭,執行《刑法修正案(十一)》第三百零三條增訂的「組織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對東南亞國家和地區的賭場有所節制影響,在客觀上形成「引水聚澳」的效應,澳門必然會重奪「世界第一」桂冠。這當然讓這些賭場的經營者並不好受,因而當澳門的賭場發生打鬥案,也就必然會「加多幾錢肉緊」地喧嚷,並「暗示」澳門賭場「不安全」。
  但事情總是「一分為二」的,而且壞事在一定條件下也能轉化為好事。實際上,香港《信報》的一篇新聞點評文章就分析認為,「打交當然不值得鼓勵,但對於濠賭業,這不啻為好兆頭。一來反映賭場人氣旺,否則好像疫情期間客流稀疏,隨時每人可霸一張枱慢條斯理『甩牌』,想搵交嗌都難。其次,這亦顯示現場賭錢的投入感不是網絡博彩所能代替,只不過今趟有人過於肉緊,角色由『化骨龍』變成『程輝』,心浮氣躁難免要付出代價。」因此,該篇新聞點評文章還以「賭枱逼爆屬好兆頭」作為小標題,並描述道,「從現場視頻可見,當時雖屬凌晨時分,賭場內卻人頭湧湧。在此情況下,每張賭枱擠滿賭客,加上各人情緒投入,部分人注碼不菲,故容易引起爭執。」「反觀此前疫情期間,澳門賭場客流稀疏,每個賭客可施施然任擇賭什麼,甚至獨據一張枱,而且多屬『雞仔注』散客,想搵人嗌交都難,現場靜如圖書館,經常荷官多過賭客,令營運場主十分惆悵。」而自從內地解除「動態清零」防疫限制,濠賭業復甦相當理想。
  該篇新聞點評文章還指出,澳門賭業近年大力轉型,減少依賴貴賓廳、衞星賭場及「疊碼仔」,致力開拓中場客源,現在似乎漸見成效。例如從上述「激戰」視頻可見,銀娛中場人山人海,而且部分中場客注碼不小(達十萬元)。此外,隨着最新科技發展,近年全球賭業不少人擔心,賭場生意會否被五花八門的網絡博彩及「類博彩」(例如網絡遊戲)玩意取代。不過觀乎賭場打交一幕,現場氣氛鼎沸、摩肩接踵,而賭客之間互相感染、交流甚至切磋;例如賭百家樂時,當閒家甩牌,旁邊大堆人一起嗌「吹」,這種投入感,網絡博彩始終難被完全替代。
  因此,保安及博監部門固然是要從該賭場打鬥案中吸取教訓,加強與各家博企的合作,加大各賭場的維安能力,防止再次發生各種擾亂賭場秩序的行為,並在一旦發生打鬥地等事件時,及時處置。另外,嚴格執行賭場在賭場內拍攝錄影的規定,並在有相關照片或視頻在網上流傳時,及時透過適當的方式,依法採取措施,要求下架。
  各家博企雖然已經不同程度地設置「高端中場」,但從該打鬥案看,似乎仍然未臻完善。實際上,從流傳的視頻看,打鬥的一方賭客每次押注十萬元。這就適宜引導其到「高端中場」下注,避開嘈雜的中場,而且也可避免發生當天另一方賭客每一鋪落注二千元的針對性「專買對家」,從而釀發爭執打鬥的情事發生。
  「吃一塹,長一智」,在國家政策明顯有利於澳門旅遊博彩業之下,相信澳門各家賭場的人流將會更為擠擁,難免會有碰撞摩擦事件發生。因此,除了是必須加強維安措施之外,各家賭場也適宜進行調度安排,加強「高端中場」以至「公司貴賓廳」的營運,疏導注碼較大的賭客,與注碼較小者區隔開來,以減少摩擦。這也是博彩業健康有序發展的一個形式,將能更為獲得中央的認可及信任,繼續對澳門「放水」,對中國周邊尤其是東南亞國家及地區的賭場「閂水喉」,「引水聚澳」的效應就將更為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