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省會城市人事更迭

  全國範圍地方高層人事調整繼續。其中,省會(首府)城市黨政主官的任免,尤為引人囑目。
  省會城市,也即省政府駐地,一般都是全省的政治、經濟、科教、文化、交通、商業貿易中心。無論政治地位還是經濟實力,其在國內政經版圖中都頗具分量。
  據不完全統計,年初至今,至少有南京、長春、西安、廣州、烏魯木齊、西寧、銀川、長沙8個省會城市的黨政主官調整。其中,西寧、銀川、烏魯木齊均為黨政主官雙雙調整。
  多有跨省經歷
  8個省會城市,6人履新市長、代市長,5人履新市委書記。
  其中,江蘇淮安市委書記陳之常履新南京市長,前任市長夏心旻轉任江蘇省副省長。
  青海省人民政府副省長王衛東出任西寧市委書記,前任陳瑞峰已任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國家宗教事務局局長。
  青海省水利廳副廳長石建平升任西寧市長,原任西寧市長為孔令棟。據青海省紀委監委1月19日消息,孔令棟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青海省紀委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査。
  陝西省副省長葉牛平履新西安市長,前任市長李明遠已任陝西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省政協黨組副書記。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副書記何忠友兼任烏魯木齊市委書記,前任楊發森轉任青海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烏魯木齊代理市長牙合甫•排都拉轉正,前任買買提明•卡德已於今年1月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大常委會副主任。
  湖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長周海兵兼任長沙代理市長,前任鄭建新已因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被免去現職。
  寧夏回族自治區銀川代理市長陶少華轉正,前任趙旭輝已任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常委、銀川市委書記。
  長春市委書記,由吉林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張恩惠轉任。前任吉林省委常委、長春市委書記張志軍已赴吉林省政協工作,排名在省政協副主席李悅和曹宇光之間。
  廣州市委書記則由廣州市長郭永航補缺接任,前任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書記林克慶今年1月已任廣東省政協主席、黨組書記。
  從履歷看,本輪履新的黨政主官,陳之常、葉牛平、陶少華、王衛東、何忠友、張恩惠等人,均有跨省工作經歷,其中既有省份之間的交流,也有部委與地方的交流。
  廣州、長春、烏魯木齊等地更換市委書記
  最新一則任免,是在今年6月,被視為廣東本土幹部的郭永航升任廣州市委書記。此前,他的職務是廣州市委副書記,市政府黨組書記、市長。
  廣州是一個副省級城市,作為廣東的省會,再加上特殊的地理位置,早已發展成為國際化大都市,有中國「南大門」之稱。
  郭永航是山東濟陽人,生於1965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在廣東工作了30多年,曾先後在深圳、珠海、廣州三個城市擔任過重要或主要領導。
  深圳是郭永航仕途首站。他本科學習曆史,畢業後在深圳市委宣傳部、市委組織部、市委辦公廳工作,後來擔任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深圳市政府文化產業發展辦公室主任等職。之後,歷任深圳市委副秘書長,鹽田區委書記,市委常委、秘書長等職,2018年任珠海市委書記。
  在深圳工作期間,他曾是深圳第五次黨代會新聞發言人。據當地媒體此前報導,郭永航語言表達能力極強,不少公務員表示,只要有郭永航在的會議一般都不會枯燥。
  「除非作報告,一般他都不念講話稿」、「他的講話裏通常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新詞、辣詞、流行詞等。」有深圳媒體人稱其「是一個相當有個人魅力的現代型官員」。
  2021年末,郭永航由廣東省人民政府副省長、黨組成員轉任廣州市委副書記、市政府黨組書記、副市長、代理市長,並於2022年1月成為廣州市長。至此番履新,郭永航在廣州工作的時間已經超過20個月。
  擔任廣州市長期間,他特別重視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今年2月,他率團訪問了香港和澳門。
  2022年6月,國務院印發《廣州南沙深化面向世界的粵港澳全面合作總體方案》後,郭永航曾在國務院新聞辦舉行的發佈會上介紹相關情況。
  郭永航說,創新不問「出身」,只要誰能為國家作貢獻就支持誰,在國家推動實現高水準科技自立自強、構建新發展格局中,無論是南沙還是港澳都不應該也不會缺席。
  如今,郭永航接任廣州市委書記,外界關注如何發揮好珠海橫琴、深圳前海、廣州南沙三大平臺的作用,助力香港、澳門進一步融入國家發展大局。他執掌廣州後的表現,值得期待。
  另外一則引人矚目的人事任免,是新疆首府烏魯木齊。今年5月,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副書記何忠友,兼任烏魯木齊市委書記。
  何忠友出生於1965年11月,安徽無為人,他早年長期在廣東省工作,曾任廣東省交通運輸廳廳長,河源市委書記等職,2016年1月升任廣東省副省長,2017年5月任廣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2019年9月,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發佈消息,時任海南省委常委、海口市委書記張琦接受調查。3個月後,何忠友跨省履新,擔任海南省委常委、海口市委書記。
  在海南工作不到兩年,2021年10月,何忠友再次跨省履新,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副書記,至此番兼任新職。
  在此之前,楊發森擔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常委、烏魯木齊市委書記。他已履新青海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此外,青海西寧、吉林長春兩個省會城市”一把手」也已於近期調整。
  其中,擔任西寧市委書記的王衛東是陝西商洛人,1970年10月生,經濟學博士,高級工程師。1995年,他從天津大學畢業後,進入天津國企系統,從事高科技專案投資以及管理工作多年,在風險投資、收購兼併、資本運作管理等方面擁有豐富的經驗。
  2016年底,王衛東離開工作了20餘年的國企領域,先後擔任天津市濱海新區區委常委、常務副區長(正局級)、天津市發改委主任,2020年6月升任天津市副市長。
  2022年3月,他跨省調職青海,擔任青海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至近期調整。
  原任西寧市委書記陳瑞峰,現任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國家宗教事務局局長。
  擔任長春市委書記的張恩惠,出生於1964年7月。他是內蒙古托克托人,早年在內蒙古財經學院學習,畢業後在呼和浩特制藥廠、內蒙古自治區醫藥總公司工作多年。
  之後張恩惠由企轉政,先後在內蒙古自治區經濟貿易委員會、內蒙古自治區政府國資委工作,轉戰地方後擔任過赤峰市委常委、副市長,此後又先後擔任自治區地方稅務局局長、自治區興安盟盟委書記。
  2020年進入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常委班子,2021年跨省到吉林,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至此番調整。
  履新長春市6天後,張恩惠就對市委常委班子自身建設提出要求。他說,市委常委班子要身體力行、以上率下,高標準、嚴要求,發揮「頭雁」作用,做到「八個表率」,打一場振興突破攻堅戰。
  南京、西安、西寧等地市長調整
  南京號稱六朝古都,西安被稱為十三朝古都,兩個城市分別是江蘇、陝西的省會,既是歷史文化名城,同時也是各自省份的經濟重鎮。
  履新南京的陳之常出生於1974年,四川大竹人。他畢業於中國政法大學,先後在北京市崇文區、東城區、石景山區任職,曾任石景山區區長。
  在崇文區工作時,陳之常曾參加援藏工作,任西藏自治區拉薩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援藏幹部副領隊,任內大力推動當地旅遊。2019年當選石景山區長,是當時北京最年輕的區長。
  同年12月跨省調任江蘇省淮安市,後擔任市長、市委書記,今年1月成為新任南京市長。「接過市長這副沉甸甸的擔子,我深感任重如山、使命如磐。」憲法宣誓儀式後,陳之常發表了講話。
  講話中,他多次提到「人民」兩個字,並在談到民生問題時表態:「讓市民的從容自信、幸福微笑成為城市的靚麗風景,努力彰顯博愛之都的愛與溫暖。」
  履新當天,他還接受了《南京日報》專訪。在採訪中,陳之常介紹了市政府今年工作的具體安排。他提到,把為民造福作為最大政績,堅持政策向民生傾斜、財力向民生集中,延續城市歷史文脈,擦亮南京歷史文化名城「金名片」。
  新任西安市長葉牛平出生於1967年12月,是安徽太湖人。他曾長期在廣東工作,2022年7月任陝西省副省長、黨組成員。
  據公開簡歷,他先後在安徽大學、中山大學求學,畢業後在廣州軍區工作多年,還擔任過國企高管。
  2003年廣州市委市政府成立廣州大學城建設指揮部,他到指揮部辦公室工作,之後歷任增城市(現廣州市增城區)市長、白雲區長、廣州市發改委主任,廣州市政府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等職,2017年任廣州市副市長。
  2017年12月,葉牛平任廣東省揭陽市長,2019年任揭陽市委書記,2020年任廣東省政府黨組成員、秘書長。
  2022年跨省到陝西任副省長,今年4月任西安市長。
  當選西安市長後,葉牛平接受了媒體采訪。他說,「西安是一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能有機會為這座偉大的城市和偉大的人民服務,我感到無上光榮。」
  葉牛平表示,將推動西安一咸陽一體化發展邁上新臺階,將不負時代,不負重托,做西安高質量發展的行動派實幹家。
  再早之前,青海西寧市長調整,出生於1973年9月的石建平當選。此前,他曾任青海省水利廳副廳長、海南州委副書記等職。
  2022年2月,青海省委組織部發佈幹部任前公示,其中,石建平擬提任正廳級領導幹部。當月,石建平出任青海省水利廳黨組書記、副廳長。今年1月11日,青海省委組織部發布幹部任前公示,其中,石建平擬任市州黨政正職,至此番調整。
  今年1月19日消息,青海省西寧市委原副書記、市長孔令棟被査。孔令棟生於1970年12月,2021年4月任西寧市長,今年1月卸任,同月被查。
  據官網介紹,西寧古稱西平郡、青唐城,是青藏高原唯一人口超過百萬的中心城市,也是「三江之源」和「中華水塔」國家生態安全屏障建設的服務基地和大後方。
  副省長高配長沙市長
  6月3日,長沙市十六屆人大常委會第十三次會議決定,任命周海兵為長沙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代理市長。
  此前5月31日,長沙市領導幹部會議召開,宣佈湖南省委有關人事安排的決定。
  會議宣佈,經湖南省委研究決定,周海兵同志兼任長沙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
  長沙市政府官網介紹,周海兵現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長、黨組成員,長沙市委副書記、市政府黨組書記、副市長、代理市長。領導市政府全面工作,負責審計工作。分管市審計局、市政府研究室。
  7月6日,周海兵當選長沙市人民政府市長。
  周海兵出生於1971年2月,湖南岳陽人,1988年至1995年在湖南大學土木系攻讀本科、碩士。畢業後,他進入湖南建工集團總公司工作,2004年任湖南建工集團黨委委員、副總經理,2007年任集團黨委副書記、總經理。
  2013年,周海兵調職衡陽市,任市委副書記、市長。2017年,他任湖南省交通運輸廳黨組書記、廳長,2019年轉任湖南省自然資源廳黨組書記、廳長,2021年任湖南省發改委黨組書記、主任。
  2022年,周海兵任湖南省委財經委員會辦公室主任,並繼續擔任省發改委黨組書記、主任。
  2023年1月,在湖南省第十四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周海兵當選為湖南省政府副省長,後負責科技、工業和資訊化、自貿試驗區、招商引資、口岸、國有資產監管和企業改革、電力、通信、「兩煙」工作。
  像周海兵這樣,作為市里「二把手」的市長,由省領導兼任相對罕見。
  但在特殊情況下,即當城市遇到重大腐敗、重大責任事故等問題後,可由省領導空降兼任市長,臨危受命擔當「救火隊長」,開展清理、整頓、重建事宜。周海兵顯然就是這方面的典型例子。
  2022年4月29日,長沙發生特別重大居民自建房倒塌事故,造成54人死亡。今年5月下旬,湖南公佈了對”4·29″事故涉事幹部的處理結果。其中,對該事故中存在失職失責的長沙市委副書記、市長鄭建新,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並免去現職。
  此次周海兵由副省長兼任長沙市長,目的是進一步壓實責任,加強整治工作。值得注意的是,2017年,鄭建新曾接替周海兵擔任衝陽市長;時隔6年,反過來又由周海兵接替鄭建新的長沙市長崗位。
  類似周海兵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1999年至2000年,瀋陽爆發震驚全國的「慕馬腐敗大案」,包括瀋陽市長慕綏新、常務副市長馬向東等大批高官落馬,引發當地官場地震。
  其後,時任遼寧省副省長陳政高兼任瀋陽市長,並一直持續到2003年1月才卸任副省長,專職擔任瀋陽市長。瀋陽是副省級城市,其市長本身即副部級,從副省長選調市長並不稀奇。但副省長兼任市長,卻是少有的配置。
  還有一種高配情況,則旨在通過幹部配備提升權威,加強工作協調推進的力度與效率。
  拉薩就出現過類似的高配案例。1993年至1995年,西藏自治區政府副主席洛桑頓珠兼任拉薩市長。除了經濟因素,自治區首府在維護社會穩定方面也肩負重責,這也是市長髙配的重要原因。
  此外,2009年至2011年,福建省副省長蘇增添也曾兼任福州市長。
  蘇增添長期擔任省體改委主任、計委主任、發改委主任,主管宏觀經濟工作。福州是全國唯一一個行政級別低於省內其他城市的省會。5個副省級計畫單列市中,遼寧大連、山東青島、浙江寧波、廣東深圳等4市,相應的省會瀋陽、濟南、杭州、廣州也是副省級城市,相互平級。唯獨福建廈門是副省級城市,省會福州卻仍是正廳級的地級市。由副省長兼任福州市長,是抬高省會地位的一種方式。
  除了由副省長兼任市長,還有其他的高配方式,更具分量的是由省委常委兼任市長。不過,這種情況此前只發生在副省級城市。
  譬如,2000年至2003年,時任廣東省委常委於幼軍兼任深圳市長。2003年至2006年,時任遼寧省委常委夏德仁兼任大連市長。同期的深圳、大連市委書記,則分別由兩省的省委副書記兼任。市委書記、市長同屬省委常委領導班子成員,堪稱幹部搭檔的「頂配」。
  兩首府城市代理市長「轉正」
  6月中旬,還有兩位來自首府城市的代理市長「轉正」。
  據《烏魯木齊晚報》消息,6月13日,烏魯木齊市第十七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在新疆國際會展中心舉行。經大會依法選舉,牙合甫•排都拉當選烏魯木齊市人民政府市長。
  公開資料顯示,牙合甫•排都拉出生於1971年5月,維吾爾族,新疆哈密人。
  1993年,他從西北大學考古學專業畢業後,回到原哈密地區(現為地級哈密市)工作,後曾任原縣級哈密市(現為伊州區)副市長、伊吾縣縣長等職,2017年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化廳副廳長,2022年任自治區民族事務委員會(宗教事務局)主任(局長)。
  今年3月,牙合甫•排都拉任烏魯木齊市委副書記、代市長,至此番「轉正」。
  原任烏魯木齊市長買買提明•卡德,出生於1965年,已於今年1月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人大常委會副主任。
  目前,全國「70後」省會城市市長,還包括南京市長陳之常、哈爾濱市長張起翔、海
  口市長丁暉、貴陽市長馬寧宇、昆明市長劉佳晨,以及兼任長沙代理市長的湖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長周海兵等。其中,1976年10月出生的馬寧宇,是最年輕的一位省會城市市長。其次是陳之常,他生於1974年12月。
  據寧夏「銀川發佈」消息,銀川市第十六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於6月14日,補選陶少華為銀川市人民政府市長。
  公開信息顯示,陶少華出生於1968年6月,他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系經濟學專業,曾先後任職原機械電子工業部、原電子工業部、原資訊產業部,2008年任工信部辦公廳副主任。
  2016年8月,陶少華「空降」寧夏,擔任自治區資訊化建設辦公室副主任(主持工作),次年任自治區寧東能源化工基地黨工委常務副書記、管委會副主任,2021年任管委會主任。
  今年4月8日,《寧夏日報》發佈消息,趙旭輝同志不再兼任銀川市人民政府市長職務;陶少華同志任銀川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提名為銀川市人民政府市長候選人。4月10日,陶少華任銀川市代市長。
  趙旭輝現任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常委、銀川市委書記。
  (張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