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電訊詐騙卓有成效惟更應防範南亞電騙集團

  近期澳門司警在反電訊詐騙中,接連成功偵破以各種不同形式不同手段的案件,拘捕了多名涉案嫌犯,並追回或堵截被騙款項。與此同時,也進行全方位多層次的防電訊詐騙的宣導。儘管仍然有人上當受騙,報警慘遭詐騙而有不同程度的損失,但總體來看,澳門偵破電訊詐騙案的破案率,相對還是較高的。
  這除了是澳門特區的警務隊伍成員尤其是司法警察局的警員,以高度的「愛國者治澳」責任心,及對澳門居民、遊客的安全負責的精神,業務水平及能力都大為提高之外,還與在澳門發生的電訊詐騙案,大多是「本土案件」,亦即作案者多是澳門本地人,或是入境澳門的香港人和內地人,作案「機房」也多是在本地有關。因而在偵查案件的過程中,就相對便利得多。
  這與內地和台灣地區發生的電訊詐騙案,作案人員的操作地點及「機房」設置地,多是在東南亞及南亞,尤其是緬北地區的情況,有著明顯的差異。實際上,八月八日在內地公映的電影《孤注一擲》,就是取材於東南亞和南亞一帶的上萬起真實詐騙案例,在大銀幕上呈現了一條境外網絡詐騙産業鏈,被騙去的每人一天要打四百個電話詐騙。電影播出後,影評對其中展現的「打人、放血、割腰子(摘腎)」毫不避諱,幷稱現實比這還要殘酷。七月二十五日,河南廣播電視台《都市報導》欄目也發文稱,今年上半年其報導團隊成員臥底到緬北詐騙組織之中,報導了蛇頭帶人非法出境,隨後將人控制、毆打等的相關經過。報導發布後,有受害者母親向節目組求助,節目組將這一情況製作成視頻節目後,電詐集團提出要電視台刪除視頻,以此換取受害者回國。最終節目組選擇刪除視頻,受害者也由此得以順利回國。消息發布後,引發了不少網友的熱議,很多網友都表示該頻道的記者非常勇敢,冒著生命危險揭露詐騙集團的情況。此外,節目組不惜刪掉自己的勞動成果換取受害者的平安,也令人欽佩。
  其實,類似的情況,在我們澳門也曾發生過。去年八月十八日,澳門司法警察局就發布消息指出,該局接獲五宗懷疑有澳門居民被誘騙到東南亞地區「工作」的案件。其中一名男子在七月中經朋友介紹到老撾,從事賭場公關工作,但在八月初已離開當地,前往其他東南亞地區,目前情况安全。另外,司警當日也早成功游說三名女子取消前往相關地區的行程。據司警了解,五宗案件均涉及到老撾及柬埔寨,從事賭場工作,月薪為五千美元。司警表示,正根據報案人提供資料調查,並已聯合內地省公安廳啟動通報機制。司警呼籲,居民需提高警覺,切勿輕信網上招聘廣告,亦不要隨便向陌生人透露個人資料,並提醒身邊親人慎防受騙。
  這個情況,與內地和台灣地區頻頻發生的以高薪為誘餌,欺騙青年人到東南亞及南亞地區從事電訊詐騙活動的情況極為相似。實際上,在去年八月澳門司警接獲懷疑有澳門居民被誘騙到東南亞地區「工作」的案件之時,澳門爆發新一波新冠肺炎疫情,再加上受「太陽城事件」影響,許多原在賭場貴賓廳工作的博彩從業員失業。因而犯罪及詐騙集團就針對澳門的博彩從業員、正在求職的年青人和失業人士,透過網站、社交媒體等誘騙他們到東南亞從事「高薪工作」。到埗後犯罪分子威迫利誘他們參與詐騙活動,若不服從會遭毒打或禁錮,離開需要支付鉅額贖金,部分情節不排除涉及販賣人口。
  其實,過往柬埔寨網上博彩仍屬合法之時,澳門某些貴賓廳集團曾經派出員工前往當地工作,但這還是屬於正規經營,真的是去工作,並非去進行其他詐騙等等。由於澳門員工具有相關工作經驗,有處理事情以及管理能力,因此貴賓廳集團需要澳門員工前往工作。但後來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自從前些年柬埔寨宣布所有網上博彩屬非法,而正規經營的澳門貴賓廳也已結束營運。就有犯罪集團趁此機會,利用以往曾與這些公司合作之時熟悉其內部運作,冒認這些公司繼續經營。這是屬於非正規經營,可能是從事詐騙工作。因而有很多人選擇離開,當時還是可以安全離開,最多損失是收不到工資,這些案例一般都可以順利安全回到澳門。惟最近發生的情況竟然已經演變成對人也不放過,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與內地和台灣地區鋪天蓋地的相關報導相比,澳門似乎是較少聽到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這極有可能是澳門的資訊獲得渠道較多,人們都知悉東南亞和南亞地區的「KK園區」,是「人間地獄」,因而沒有上當受騙;也有可能是疫情基本結束後,澳門經濟逐步復甦發展,失業率也逐步回复到疫情的水平,雖然收入沒有貴賓廳那麼豐厚,但也可保持小康生活水準,因而也就沒有必要「離鄉背井」地到並不熟悉及有較大安全風險的地方去「搵食」。因此,在到司法警察局報案的電訊詐騙案中,鮮有「機房」是來自東南亞和南亞地區的個案,多是以「本土」案件為主。不過,還是要高度警覺,防範「KK園區」的魔爪伸入澳門。
  電信詐騙最早是從中國台灣地區傳播到內地,幷且呈蔓延之勢。在受到中國政府的强力打擊後,電信詐騙開始向東南亞地區特別是瀾湄次區域遷移,而緬北就是其中的核心區域所在。現在聚集在緬甸地區從事電信詐騙的人數已多達數十萬。我國相關部門每年破獲的電信詐騙案中,其中有超過六成發生在緬北地區。
  那些試圖撈金的人到達緬北後,一般身份證件、手機、現金等都將被沒收,幷進入一種被圈禁和嚴格控制的生活狀態,成爲所謂的「話務員」,而詐騙的對象基本是針對中國內地的民衆。他們詐騙的方式不僅五花八門,而且越來越呈現出專業化的特點。最常見的騙術包括假扮親友借款、假扮公務人員套取存款、戀愛殺猪盤、金融殺猪盤、博彩殺猪盤等等。每一種騙術都有相對應的劇本,呈流水綫作業,由不同的人員掌控詐騙過程中的不同階段,還有專門的詐騙軟件在其中提供技術支持。話務員一旦沒有完成指定的任務,或者試圖逃離詐騙集團的控制,輕則一頓毒打,重則傷殘,甚至喪命。由于經受不住摧殘,跳樓自殺者也幷不鮮見。個話務員在不同的賭場和電信詐騙公司進行買賣流轉,也是常有的事,他們被完全地物化和商品化。一般情况下,只有交納高額的保釋金,他們才能獲得逃離詐騙集團控制的一綫生機。
  電信網絡詐騙和網絡賭博,是當今我國最爲突出的犯罪類型,而且這兩種犯罪不斷融合,已經到了賭中有騙、騙賭不分的地步,都歸爲詐騙也不爲過。這兩類犯罪每年從中國抽走的資金超過萬億,無數人民群衆因此而家財盡散、一夜返貧,甚至背負巨額債務,安全感、幸福感、獲得感直接歸零。因此,澳門還需防患於未然,密切注視「KK園區」的發展趨勢及狀態,防止其將黑手伸入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