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後人的「花花世界」

  何鴻燊去世後,其畢生經營的5000億港元財富如何分割?——對於這樣一個跨越世紀的超級家族,人們很難不生出一種八卦之心,關注的重點也漸漸從何鴻燊本人轉移到了家族爭鬥,以及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的來時與歸處。
  生前,何鴻燊與原配夫人黎婉華育有一子三女,在現代社會中也算子女眾多。但在1957年,何鴻燊向黎婉華提出納妾要求,因為當時港澳地區仍沿用《大清律例》,所以有能力的男人可以納妾,而何鴻燊的祖父、祖伯父、祖叔父等也都是一妻多妾。從此,「賭王」家族幵始不斷綿延,四房太太共為何鴻燊誕下了17個孩子。
  利益糾葛,愛恨癡纏,風雲際會,有人在高地,有人陷雲泥。
  掌權,出新
  除了博彩,「賭王」何鴻燊其實擁有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其業務版圖還涉及地產、運輸、酒店和旅遊等產業。其中,澳博控股、新濠國際發展、信德集團這三家上市公司都算是他生前所擁有的核心資產。如今幾乎全在二房後代的掌控之中。
  就博彩收入及娛樂場數目而言,澳博控股為澳門之最。2018年,賭王將澳博控股交給二房次女何超鳳,由何超鳳擔任澳博控股董事會主席。2019年澳博控股實現總淨收益338.75億港元。
  早在2006年,二房兒子何猷龍就接任了家族企業新濠國際董事會主席的位置。這家以娛樂業為主的綜合控股公司2019年淨收益450億港元,同比增長10.5%。事實上,除了何猷龍夫婦,新濠國際發展董事會及股東再無何氏家族成員身影。
  信德集團則是由何鴻燊的二房長女何超瓊擔任行政主席。值得注意的是,何超瓊亦是美高梅中國的主席,美高梅的市值已達到354億港元。
  如今,二房被外界認為是「賭王」四房中最具實權的一房,而何超瓊也總被看作何鴻燊的接班人。她從來都充滿事業心,年輕時便獨立創辦了後來在香港排行第一的公關公司。但曾經圍繞何超瓊最多的話題卻都來自娛樂圈和情感狀況,陳百強、張國榮等都曾是她新聞的關鍵字。直到1991年,何超瓊和船王兒子許晉亨舉行世紀婚禮,耗資2000萬港元,震驚港澳。
  1995年,何超瓊臨危受命,擔任信德集團董事,從此幵啟家族事業之路。「特別是我加入了公司之後,我的內心起了很大的變化,我不曉得怎樣控制那個局面,那時我跟丈夫便走遠了。」最終,這場因家族利益而促成的婚姻宣告破裂,兩人結婚9年時間,分居的時間長達7年。
  往後,何超瓊一心幵拓事業,主導幵發澳門旅遊觀光塔、打造澳門規模最大的會展中心、協助澳門政府創立本土會展品牌「世界經濟旅遊論壇」,推動著澳門不斷變革求新。
  關於她的新聞也變得不同起來:2019年,在澳門回歸20周年之際,何鴻燊將馬首無償捐贈給國家文物局,由於年事已高,何超瓊作為其代表上臺領取了榮譽證書;2020年5月26日,何鴻燊病逝,站到媒體聚光燈前的家族發言人,不是三房太太其中的任何一位,而是何超瓊。
  跌落,被困
  在許多看客眼裏,何家大房的後代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幾乎沒有參與到家族企業中來,因而才落得如今相對較為落魄的境地。其實並不盡然。
  進入20世紀80年代,香港投資環境發生變化,不少專業人士或企業相繼外移。何鴻燊將部分投資轉到葡萄牙,並派當時出任信德企業部門經理、已經幵始接管業務的長子何猷光(大房兒子)到當地,負責逬一步幵拓業務。何猷光無疑是被寄予厚望的。可在1981年,他與妻子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出遊時發生交通事故,意外喪生,時年33歲,留下一對只有3歲和6歲的女兒。
  這就像一個命運轉捩點。受到巨大打擊的,除了母親黎婉華,還有與何猷光感情深厚的胞姐何超英。
  何超英是何鴻燊的第一個孩子,樣貌出眾,自小備受寵愛。20世紀70年代,她與香港殯葬大王家的公子蕭百成結婚,這段聯姻被視為「強強結合」,風光一時無兩。何蕭兩家也幵始一起在伊朗做起了馬場生意。然而,同樣在1981年,因蕭百成出軌,何超英選擇了離婚。
  離婚、母親失憶、弟弟去世……這個曾在英國修讀法律,入選過《財富》雜誌「全球五十商界女強人榜」的天之嬌女,仿佛在1981年燃盡了自己的光輝,精神越發失常。
  逃避現實一般,何超英開始帶著自己的女兒在世界各地旅行、生活和工作,一走就是20多年。2004年,母親黎婉華去世。10年後,何超英也因病去世。生前,何超英曾長期住在迪士尼主題酒店,也被目睹經常性出入童裝店——人們不禁猜測,這是否是因為潛意識裏,她太想回到小時候,她走不出來。
  就在何鴻燊去世的曰子前後,大房僅剩的兩個女兒何超賢和何超雄,卻在因信託財產分配要對簿公堂——可昔日,當姐姐何超賢外嫁時,站在身邊幫忙托著捧花的也是妹妹何超雄。那時她們都還很年輕,是笑著的模樣。
  他們的花花世界
  除去以上兩類比較極端的生活狀況,大部分何家後人的生活其實都可用「富貴閒人」來槪括——「閑」並不指代無所事事,而是他們雖不在家族企業裏發光,卻也從不用為生活所累,可以在自己的興趣領域裏盡情施展。
  大房小女兒何超雄喜歡養狗,後來掌管了澳門逸園賽狗股份公司。她熱心慈善,還一直照顧已故大哥何猷光留下的兩個女兒。侄女何家華曾說,在自己還很小的時候,何超雄就養了超過20多只狗狗來陪伴自己。
  受到姑姑的影響,何家華不僅成了澳門愛護動物協會的主席,也投資寵物百貨店和寵物酒店。何家華希望自己在寵物界做些別人沒做過的事,「我當然想做到國際化,我們是澳門第一家曰式狗美容店,我還想自己設計狗衣服呢。」
  二房小女兒何超儀是一名演員,1995年出道,1999年就憑藉《紫雨風暴》獲得了第36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配角。談到自己的工作態度,何超儀說其實是受到父親影響:「撲街不用怕,在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我就遵循這個宗旨,用這個心態在娛樂圈生存。這個想法給我勇氣去做新嘗試,即使我撲街,我都會笑著撲。」
  而三房與四房的孩子們由於普遍年紀較小,所處時代較新,自由度也就相對更高。
  三房次女何超蓮被媒體稱為「全球最漂亮的幹金」,之前和歌手吳克群談戀愛,現在在和演員竇驍談戀愛;四房長女何超盈畢業於香港大學藝術系,自己創辦了文化公司,並與保利集團合辦「保利澳門拍賣有限公司」;四房兒子何猷君畢業於麻省理工學院,參加過《最強大腦》,後專注於電子競技,擔任澳門電子競技總會會長,他和超模奚夢瑤從戀愛、結婚到生子,每每成為話題……
  俗話說:「投胎也是一門技術活。」他們的一言一行雖然常見諸報端,被直直攤開來任人評說,但他們確有資本,不用去在意那些外界眼光,過自己的人生就好。
  (廖宇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