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長有賊心無賊膽 賴英照無包袱有可能

〔續昨〕蕭萬長與中國國民黨的「漸行漸遠」,應是從二零零零年十月的「APEC代表風波」時開始。當時,剛上台的陳水扁放話稱,希望能出席「APEC」汶萊峰會並與江澤民會見。遭到「APEC」拒絕後,台灣當局又想派「行政院」副院長兼財經小組召集人賴英照出席,以圖超過台灣當局以往與會官員的位階,但再遭「APEC」拒絕。台灣當局又提出派前「行政院長」、現中國國民黨副主席蕭萬長出席。由於此時蕭萬長已無官方職銜,且過去他在「經建會」主委任上也曾出席過「APEC」峰會,故「APEC」與北京方面都不表反對。為此,不但是台灣當局認為這將是「新突破」──因為蕭萬長畢竟曾任「行政院長」,而且蕭萬長本人也雀躍萬分,將代表陳水扁出席「APEC」峰會視為自己「身分」的象徵,故當即答應了陳水扁的邀請。但正在此時,發生了「核四風波」,引發國民黨、親民黨和新黨強烈反彈,國民黨中央決定收回「出借」蕭萬長出席「APEC」峰會的承諾。蕭萬長作為國民黨的第一副主席,當然是服從黨中央的決定,但心中卻很不是滋味,對黨中央頗有怨言。

實際上,如其說蕭萬長是國民黨副主席,不如說他是一位高度關心財經議題的財經專家,把經濟建設的位階擺在意識形態及政黨利益之上。因此,盡管已經發生「政黨輪替」,他所在的國民黨已經成了在野黨,但他仍希望能以自己的財經專長,為「國家」經濟建設出一把力。本來,他對陳水扁能委任他出任「行政院長」抱有期待,在未能如願後,就自行籌組了一個「兩岸共同市場基金會」並自任董事長。後來,他又對出任海基會董事長表示有興趣,但陳水扁出於種種考量,決定繼續留任辜振甫,即使是換人也是「肥水不流別人田」,「醒」給張俊宏。最後,陳水扁邀請他出任中華經濟研究院董事長,他感到這個職位是可以為「國家」經濟建設出謀獻策的「平台」,於是就欣然答應。蕭萬長這種一心要為陳水扁「拼經濟」助一臂之力的做法,國民黨人頗不以為然。

蕭萬長除了是要為陳水扁經濟政績不彰「分憂」之外,也因為本來就與李登輝的關係密切,而差點「過檔」台聯黨。未來,蕭萬長與宋楚瑜的私交甚篤,出外旅遊時都是兩個家庭一道「組團」。但在「國發會」期間,李登輝恩威並施,使蕭萬長屈服於自己,並讓蕭萬長出任「凍省」的操盤手,徹底瓦解了蕭萬長與宋楚瑜的關係,李登輝就以「行政院長」來犒賞蕭萬長。二零零一年底的「立委」選舉,李登輝也曾邀請蕭萬長出任台聯黨中央的「立委」選舉總指揮。後來,在國民黨的壓力之下,他雖然沒有接受李登輝的邀召,但其與李登輝若即若離的動作,已是路人皆知,也引起黨內側目。也正因為如此,國民黨對他有了戒心,再加上已成為在野黨的國民黨,其黨務活動也沒有什麼實質內容,故這個「第一副主席」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幹,連黨務運作也不可得知,故蕭萬長也對國民黨心灰意冷。

「國親合」後,蕭萬長更感尷尬。這是因為,上次國民黨是以「連蕭配」出戰「總統」選舉;而今次連戰角色不變,但與連戰配對的卻是他曾有所虧欠的宋楚瑜,自己反倒要為宋楚瑜「抬轎」。另一方面,在三月底的國民黨「十六全」二次會議中,雖然他事先知悉將會增補馬英九為黨副主席,這點他亦樂見其成,但同時卻又增補江丙坤為副主席,作為第一副主席的他卻是事前一點風聲也收不到,大生「不被信任」之感。更為難堪的是,在過去,蕭萬長與江丙坤之間,因為同是國民黨內的財經人才,故頗有「瑜亮情結」。據說當年李登輝曾有意讓江丙坤出任「行政院」副院長,就遭到他名是「正副院長都是財經會有重迭效應」,實質卻是擔心會被江丙坤的鋒芒蓋過自己,而予以拒絕。如今,黨中央卻增補了同是財經人才的江丙坤來出任副主席,也就難免會使他產生黨中央會以江丙坤來取代他自己的感覺。因此,他看到與馬英九同是外省族群代表的蔣仲苓自願請辭副主席,好騰出位置給馬英九,也就以為黨中央提拔江丙坤就是暗示自己要「讓賢」,故而向連戰請辭副主席。雖然獲得慰留,但他似是已下定決心,遠離國民黨黨務了。因此,當「國親政黨聯盟」委員會成立,他被安排與其他副主席一道出任委員時,也就予以婉拒。其實,他這是為自己在「藍、綠」兩陣營之間遊走留下一條後路。

因此,蕭萬長先是在國民黨「十六全」二次會議上口頭請辭,繼而在「國親政黨聯盟」正式成立時書面請辭國民黨副主席消息傳出後,陳水扁當即乘虛而入,正式向他招手,也就並不出奇。不過,也正因為蕭萬長已對政治看淡,他並不一定會答允出任陳水扁競選連任「總統」的副手搭檔,反正他亦已當過一次「副總統」候選人,而且也不能再次承受落選的苦澀。但不排除他會像李遠哲那樣,在選戰的關鍵時刻站出來「挺扁」。不過,他個人對選民的號召力,似是遠不如李遠哲,最多是在他曾參選「立委」的家鄉──嘉義市,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除了蕭萬長之外,可幫助陳水扁拓展非民進黨傳統支持者選票的在野黨重量級人物,還有「立法院長」王金平,及與宋楚瑜關係甚佳的「大法官」賴英照,以至曾被陳水扁私下徵詢出任「行政院副院長」的江丙坤等人。其中,因江丙坤已被國民黨「先下手為強」,以「升任副主席」將其鎖牢,且他的政黨立場較為鮮明〔否則就不會拒絕出任「行政院副院長」〕,陳水扁是下不了手。而王金平則是各方不得罪的「醒目仔」,他的最高「奮鬥目標」是繼續保住「立法院長」,這還得借重在野黨籍「立委」的選票,故估計也不會「賣身投靠」。但為了繼續得到民進黨籍「立委」的支持,他也不會與陳水扁鬧翻,故此可能會堅拒出任「連宋配」競選總部總幹事之職。現在機會較大的,可能是賴英照。一來在宋楚瑜任台灣省長時,他是政務副省長,與宋楚瑜是「最佳拍檔」,宋的「民心工程」有其一份功勞,可以牽制支持宋楚瑜的選民;二來他反正亦已出任過「扁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長」,並無政黨立場包袱,如再次出山為陳水扁效勞也沒有什麼兀突之處。因此,陳水扁在挑選副手時,如是採取「虎口掏心」策略向「藍軍」奪人的話,賴英照倒是一個值得觀察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