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紅利也難轉移給綠營五都候選人

昨日台灣特偵組採取「大動作」,拉大隊到陳水扁的新舊「卸任總統」辦公室,共查扣陳水扁在卸任「總統」時從「總統府」帶走的五十八箱檔案文件。對此,「扁辦」主任陳淞山聲稱,這是特偵組有計劃的政治操作,藉此轉移「花博案」焦點,並以「打扁」炒熱「五都」選情。盡管陳淞山的說詞才正是「轉移焦點」的「護扁」之言,但倘以逆向思維方式思考,按照選戰的一般規律及策略技巧,在郝龍斌身陷「花博風暴」之際,陳水扁卸任時從「總統府」運走可能含有機密文件,甚至是自己身涉「國務機要費案」以至是其他弊案的罪證的檔案文件,正是藍軍藉此再次「炒熱扁案」,以激起民眾對民進黨及陳水扁既是已經背叛其「清流」、「勤政」諾言,又是「只懂選舉,不懂治國」的政治投機客的痛苦回憶,且對比起許多民進黨人所涉的重大弊案,比並未直接身涉「花博案」,只是對其下屬監管不嚴的郝龍斌不知嚴重多少倍的事實,在「兩害取其輕」的心理下,或許真的能轉移人們對「花博風暴」的視線,扭轉對郝龍斌及其團隊的看法,使他能渡過此次難關。

偵組搜查新舊「扁辦」並查扣陳水扁從「總統府」私自帶走的五十八箱檔案文件,在時間點上正好與「花博風暴」的爆發相接近。但這就不能說是特偵組要進行「有計劃的政治操作」,而只是巧合而已。實際上,「立法院」於月前通過修訂《卸任總統副總統禮遇條例》法案之後,馬政府依法取消了陳水扁的禮遇金與辦公事務費。「扁辦」因為缺乏經費陷於運作困難必須搬家,于六月二十二日發函給「總統府」與特偵組,表示陳水扁在卸任前從「總統府」帶走二十多箱檔案文件,希望相關單位對這些文件該如何處理進行溝通與協商。而「總統府」在接獲通知後,曾聯繫「扁辦」並兩度行文,要求將屬於「總統府」的公文書返還。但「扁辦」卻在八月二十四日發文「總統府」,表明歸還檔案與文件必須等陳水扁解除羈押或者陳水扁有所指示再作處理。「總統府」在八月三十一日回函,要求「扁辦」必須在三天內將相關檔案與文件返還。

陳水扁則從看守所寫信給「總統府」,堅稱他所帶出來的文件都是八年來他在擔任「元首」時的個人行程和筆記,與「國家機密」無關。但「總統府」在研究之後,為了保全文件,決定依「違反刑法公務侵佔罪」,於本月十日函送特偵組偵辦。特偵組接案後簽分「特他字」第三十號案件偵辦,在昨日早九時以證人身分傳喚陳淞山說明,隨後出示搜索票,帶著陳淞山及三十多名警員前往台北市館前路「扁辦」舊址搜索,查扣五十八箱文件,再轉往臨沂街「扁辦」新址搜索。

就從這一過程來看,特偵組是依法辦案,並無任何「政治操作計劃」,也不是要為「花博風暴」「轉移視線」。

何況,這些文件中極有可能含有「國家機密」,還有可能混有特偵組至今尚未能掌握的陳水扁涉及貪腐的證據材料。為了防止外流或遭銷毀、損毀,尤其是在因無法支付昂貴的租金而致舊「扁辦」已停止運作,隨時可能會業主「收樓」,而會像台灣業主的一般收樓程序那樣,將租客遺留物品自行處理,而使存在舊址的檔案文件遺失;即使不是如此,在舊「扁辦」已無人看管,隨時會被有心者或是無意者潛入搬(偷)走的情況下,特偵組的做法,無疑是無何厚非的。何況,特偵組前年九月就曾有過偵辦「扁案」搜索「扁辦」時,在已查扣的四十四箱資料中,就含有大批「總統府」內敏感公文,以及「行政院」、「外交部」、「經濟部」、「國防部」、「中央銀行」、「調查局」等單位的文件;經特偵組送交各相關單位鑑定後,在一千三百餘件公文中,有約三百件確定屬機密的記錄,難保今次不會發生同樣的情況。而且,按照台灣地區「司法獨立」的原則,特偵組也不可能會是根據馬英九以至是郝龍斌的指示行事。因此,說這是「有計劃的政治操作」,應是沒有根據。不過,陳淞山作為陳水扁、吳淑珍聘請的工作人員,在此時說出此話,也可說是「屁股指揮腦袋」,情有可原。否則,如果他不這樣說,因被停止「卸任總統禮遇」而手頭拮据的陳水扁,正好藉此借口將之「炒魷」。何況,根據二零零零年陳水扁上台後,一直沒有惠益及陳淞山,而陳淞山在香港《經濟日報》上所刊專欄文章,對陳水扁的某些言行持批評態度的情況看,如果他不是「扁辦」主任,是斷不會說出此話的。

不過,陳淞山的「藉此轉移花博案的視線」之說,則在客觀上有可能會起到此效果。因此,此語有必要「反話反看」——既然「扁辦」中人如此擔心會起到這個效果,藍營何不借力使力,就此發起輿論,在陳水扁一系列弊案的基礎上,炒作其私自帶出這五十八箱檔案文件的動機及所含內容,再將陳水扁的貪婪本性「放大」,以喚起人們的痛苦回憶,或許會對身陷「花博風暴」的郝龍斌,起到掩護作用。

有人曾擔心,馬英九因以「總統府」名義控告陳水扁自行搬走二十多箱檔案資料,會讓陳水扁獲「政治紅利」。在當時情況尚未明朗之下,這個提法是有道理的。但隨著昨日特偵組搜查行動後所說明的情況,顯示出整個過程並非是「總統府」在耍手段,而是「扁辦」的主動行為。何況,被搜出的檔案資料,還不止二十多箱,而足足是五十八箱。以一箱資料就是使用一個規格包裝箱盛裝計算,五十八箱是一個甚麼樣的概念?足足可以塞滿一個約三坪(約一百呎)面積的房間!這個數字,難道不令人觸目驚心嗎?說陳水扁是「竊國(國家機密資料)大盜」,毫不為過。其問題的嚴重性,比有現金價值的「海角七億」還要大得多,因為「國家機密」是難以以價值來衡量的。

其實,即使是能讓陳水扁獲得「紅利」,這個「紅利」也無法轉移讓渡給民進黨及其「五都」候選人的。這是因為,民進黨早就將陳水扁當作是「票房毒藥」。這不單止是有陳水扁案發後,民進黨連續輸掉二零零五年縣市長選舉、「立委」選舉和「總統」選舉這三場選戰的實踐作證明,也可從自蔡英文擔任民進黨主席後,雖然為了安撫「獨」派及「扁系」,曾裝模作樣地要為陳水扁爭取司法人權(從法治的角度看,即使是已定讞的死刑犯都享有人權尊嚴,何況陳水扁尚未終審定讞),但就從來也沒有涉及陳水扁的案情,更沒有為他鳴冤叫屈,並柔性地與陳水扁作出切割,因而才爭取到部分中間選民的信任,連續贏回幾場小型選戰。正因為如此,在這次「五都」選舉中,整個民進黨都沒有利用陳水扁話題,攪到陳水扁在看守所中大嘆「鬼都沒有一個來探我」。蔡英文的做法是聰明的,因為盡管按「無罪推定論」,陳水扁至今尚未定罪,但其犯罪事實卻已遭包括外國政要、媒體在內的大多數人所確認。蔡英文倘再打出陳水扁的旗號,那就只能是將改革成果棄於一旦。在此情況下,陳水扁即使能在查扣檔案文件行動取得「紅利」,也只能是由其本人「獨享」,及獲得「獨派」及「扁系」的共鳴而已,蔡英文是不會為其「伸張正義」的。就此而言,是不用擔心此「紅利」會轉移到讓渡給「五都」候選人的(極個別「獨派」市議員候選人除外)。何況,就是對陳水扁本人能否產生「紅利」,也是不無疑問。因此,用句台語來說,那就是:免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