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人選將是宋楚瑜玩平衡的槓桿?

台灣地區的「總統」選舉的一個特點,就是無論是由政黨推薦參選者,還是由被選舉人連署參選者,都必須是連同「副總統」一同報名登記,而且一經報名登記,就不得更換「副總統」參選人。無論是在連署階段,還是在正式競選期間。盡管在台灣地區的「憲政」中,「副總統」只是一位「備位總統」,沒有甚麼實權。但正因為是「備位總統」,「總統」參選人在參選時,就必須連同「副總統」參選人一同登記並「玩到底」。以備當選的一組人選,在履職後一旦「總統」出缺,「副總統」就可自然遞補就任。這個「不得換人」的機制,或許會成為宋楚瑜進可攻、退可守,大搞平衡的槓桿。

實際上,由於台灣地區實行政黨政治,故符合條件的政黨可以直接推薦「總統」、「副總統」參選人參加「總統」選舉,但該政黨必須於最近一次全國性公職選舉中,其所推薦的候選人的票數之和,達該次選舉有效票總和百分之五以上。政黨所推薦的「總統」、「副總統」候選人,必須為該政黨的黨員,但兩個政黨可以共推一組參選人。二零一二年的「總統」選舉,由於國民黨和民進黨都曾在最近一次「總統」或「立委」選舉中,所獲選票都已跨過「門檻」,因而可以直接推薦「總統」、「副總統」參選人。

由於親民黨未參加最近一次的「總統」選舉,在最近一次的「立委」選舉中其得票率也未能跨過「門檻」,故宋楚瑜不能依政黨推薦方式參加「總統」選舉,因而必須以另一種方式就是被連署人方式參選。「被連署人」制度是為顧及人民參政權以及無黨籍人士的參選意願,並兼及直接民意表達而創立,使之亦有參選機會。故非經政黨推薦而希望能獲登記為「總統」、「副總統」候選人者,應經由連署人連署。按《「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被連署人的連署人數須達最近一次「立委」選舉人總數的百分之一點五,而「中選會」公告的第七屆「立委」選舉人數是一千七百一十七萬九千六百五十六人,故連署門檻就是二十五萬七千六百九十五人。

在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的二零一一年九月十五日年滿二十歲者,得為連署人。連署人在連署時,應在連署人名冊以及切結書上親自簽名或蓋章,並附加蓋本人印章的國民身份證正面副本。同一連署人,以連署一組被連署人為限;同時為二組以上連署的,其連署均為無效。而同一連署人,重覆連署同一組被連署人時,其連署人數仍以一人計算。

本欄此前曾分析,宋楚瑜要透過被連署方式參選「總統」,就將會遇到以下兩道主要「門檻」:一、在九月十六日至二十日期間,連同其「副總統」參選人一道,登記申請成為被連署人;二、在九月十六日至十一月五日的五十天內,完成二十五萬七千六百九十五人以上的連署,而每位參與連署的選民,必須附上蓋有印章的身份證影印本。

宋楚瑜面對這第一道的「門檻」,必須在「中選會」辦理被連署人登記申請的九月十六日至二十日期間,攜同其「副總統」推薦人選,到「中選會」進行被連署人登記。也就是說,最遲於九月二十日,他就得宣佈其「副手」人選,而且一經辦理被連署人登記,就不得再更換。

這確實是將會令到宋楚瑜費煞腦筋。因為以宋楚瑜的「身格」,及必須在馬英九與蔡英文之間「殺出一條血路來」,其副手人選就必須具備令人眼前一亮的震撼效果。在施明德婉拒出任宋楚瑜的「副手」人選後,看來已很難再找到具有與施明德同樣特質的人選了。而且,即使是宋楚瑜能夠找到「副手」,這個「不得更換副手」的規定就頗為折煞人。因為他必須與宋楚瑜共進退,倘若是在第二階段的徵集連署人總數達不到宋楚瑜所希望的一百萬人,宋楚瑜就有可能會宣佈放棄參選,「副手」即使是參選興趣濃厚,也不得不跟隨棄選。因此,這位「副手」人選要有棄選的心理準備。或是反過來,倘宋楚瑜果真是徵集到一百萬人連署,最終決定「去馬」,或是宋楚瑜違背自己的諾言,即使是剛跨過二十五萬七千多人的「門檻」,也決定「去馬」但「副手」卻決定「不玩」了,也將使宋楚瑜所做的一切努力,皆付諸東流。

或許,這就是宋楚瑜未來為自己「解套」的「竅門」。在幾乎所有藍綠或是沒有顏色的民調,都一致指出宋楚瑜的當選機率很低,但卻將會使馬英九的選情受到影響,以至成為「歷史罪人」的同時,宋楚瑜又必須以「母雞帶小雞」的態勢,來哄抬親民黨「立委」參選人的氣勢,在這兩難之下,「副手」問題就極有可能會成為他「玩平衡」的「槓桿」。

因此,不排除未來將會出現戲劇化的一幕:或是宋楚瑜藉口找不到符合他的理想的對手,或是其「副手」登記後又決定「不玩」,而致使宋楚瑜宣佈棄選。這就使宋楚瑜既可以避免揹負「千古罪人」的罵名,又不至於丟了面子。因此,「副手」人選將是宋楚瑜進可攻、退可守的關鍵人物。

倘此,被連署保證金一百萬元就將會被沒收。但這還是小事,問題是將能為「洗濕了頭」,欲罷不能的宋楚瑜,有個棄選的下臺階,無需因棄選而大丟面子。

而且,也不會因此而影響親民黨提名「立委」的選情。

其實,宋楚瑜的面子亦即是政治能量,早就耗盡了。在二零零六年的臺北市長選舉中,本來宋楚瑜以為國民黨提名的郝龍斌是郝柏村的兒子,而且曾任過民進黨政府的「環保署長」,對泛藍選民的號召力不夠,自己應可取而代之,因而不惜降低身格,也去參選臺北市長。但卻被泛藍選民自動棄保,結果郝龍斌高票當選,而宋楚瑜自己則以只得五萬多票,不到百分之五的得票率慘淡收場。就是在此次敗選後,宋楚瑜發出了「退出政壇」的政治諾言。

而今次宋楚瑜堅持要參選「總統」,也是自認為馬英九的政績欠佳,行政能力不足,而自己的行政執行力卻是十分充足,因而要取而代之。但宋楚瑜極有可能會犯參選臺北市長的同樣錯誤,人們願意支持所謂「無能」的馬英九,也不支持已經信誓旦旦聲言「退出政壇」的宋楚瑜。尤其是在連過去跟隨宋楚瑜成立親民黨,並創建甘泉黨部的退役將軍黃幸強,今次也公開亮相挺馬,高呼「擁馬護台」的情況下,宋楚瑜的「面子」,也必將丟夠鉤。因此,倒不如籍口「副手」問題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