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全拆彈難以止損卻使「農委會」受益

民進黨「副總統」參選人蘇嘉全終於抵受不住由其「農地豪宅」問題導致「英嘉配」選情受到重大衝擊,民調不斷下跌的嚴酷事實,於昨日下午舉行記者會宣佈,將其在屏東縣的「家」即眾所觸目的「農地豪宅」,包括建築物和土地,全權委託高湧誠律師捐給屏東縣長治鄉公所作為農業公益使用,其本人及其家人將在最短的時間內搬離。蘇嘉全還進一步表示,他已委託委高律師將在近日公佈包括其太太和兩個女兒在內全家人的財產,以昭社會公信。

應當說,在一些民進黨人提出的退選換人、拆卸「豪宅」、捐贈公益及與太太假離婚等四個方案中,捐贈公益是最為妥適的一個。實際上,倘是以退選換人的方式處理,這不單止是將會令到整個綠營士氣崩潰,更嚴重的將是將對蔡英文的行政能力和判斷力的嚴厲否定,尤其是在她不斷地揪住馬英九「行政無能」來打之際。實際上,蔡英文在尋覓副手的過程中兜了一大圈才找回蘇嘉全,使原本是最佳戰將變成「備胎」,就已受到了「打壞一手好牌」的非議。倘若又要換掉蘇嘉全,豈非更是坐證了她「無能」、「缺乏判斷力」,更不具「國家領導人」應有的決斷能力之議?

何況,蔡英文倘是為了挽救選情而換人,還有一個隱懮,就是必然會引發黨內「中生代」的爭奪,以至內訌。尤其是全力支持蔡英文的「新潮流系」,更因蘇嘉全是謝長廷的嫡系大弟子,而會強烈不滿。何況,屬於「新系」的大台南市長賴清德,可能在行政能力及個人品德等各方面均比蘇嘉全更優秀。

而採用拆卸「豪宅」的方式,則可能難以破解親藍媒體及名咀繼續追究其違法的責任,並指責他「糟蹋」、「浪費」資源。尤其是在南部農村仍有不少農民尚未能解決居住問題,而蔡英文在「台一線」活動的競選內容中,含有「居住正義」的議題,因而拆卸現成「豪宅」恐怕會引發「居大不易」農民的反感,進一步損害蔡英文的選情。

而蘇嘉全與其太太離婚的一著,則將會使蔡英文參選本身就是為了爭取婦女選票的策略破局。實際上,在台灣社會,雖然城市及高知婦女較為獨立,但農村婦女在家庭及社會的地位卻得不到充分的保障,對夫家的依賴程度仍然較大。蘇嘉全倘是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當然更是為了民進黨的政治前景)而離婚,必然會引起農村婦女的不滿和恐慌。

因此,捐贈是較為正確的,還可美其曰「做善事」,符合台灣鄉下人對社會公益事業的祈盼,甚至一些對此事件的前因後果不太清楚的農民,會感動不已。

然而,蘇嘉全即使是要將「豪宅」捐贈公益,也並非「想捐就去捐」,順利地捐出去。實際上,被蘇嘉全指定的受贈者長治鄉公所就表示,蘇嘉全向鄉公所捐贈的農宅及其所在土地,只有符合法令規定才敢接受。關鍵原因是這幢「農地豪宅」的登記人洪恆珠的身份是否農民?「豪宅」以外的十分之九土地或是否農地農用?這些問題是必須弄清楚的。倘若公權力機關視為不合法或手續不完備,受贈者也不敢貿然接受。否則,接到手的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還有很多「手尾」要跟,不勝其煩。

其實,蘇嘉全直拖到昨日才決定捐出,已難以發揮解困止損作用。倘是「豪宅」問題剛爆發時,蘇嘉全就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地進行危機處理,就將能發揮最佳的止損效果,也不致於傷害蔡英文的選情。

實際上,此一事件對蔡英文的傷害是極大的。除了是上述的暴露了蔡英文的政治敏感度不足及決斷能力不強之外,還致使蔡英文的選戰主軸模糊化。蔡英文為了展示自己有別於陳水扁的「烏賊」選戰手法,聲稱要打一場清新的選戰,因而準備了不少競選議題。平心而論,其中一些議題還是頗為吸引選民的,因而使得國民黨被迫跟進,或是聲稱其實正是馬英九執行中的政策。在此基礎上,蔡英文又策劃了「台一線」活動,希望能透過從南到北的推銷競選政綱,爭取選民的支持。但這些精心設計,卻都被蘇嘉全的「豪宅」的爭論淹沒掉了,媒體版面上看不到蔡英文的政見內容,都是充斥了蘇嘉全的「豪宅」醜聞,並使人回憶起了陳水扁當年的貪婪所為。

奇怪的是,一向以善於危機處理著稱的民進黨,卻對此事件竟是麻痺麻木,任由其發酵。相反,還以各種反擊性語言,促使事件進一步激化。其中既有蘇嘉全的「國民黨要我家散人亡」,也有蘇嘉全與民進黨發言人的反譏國民黨一些名人也存在的「農舍」問題。此給人們相當不好的印象。這是因為,即使是國民黨的名人也有錯,但蘇嘉全是要競選「副總統」的人,人們必然會以高道德標準來衡量,又怎能以一般政治人物來與自己相提併論,把自己的「地位」做低?何況,國民黨以極為明快的手法予以處理,新北市長朱立倫就反應快速,對國民黨名人在其轄區內的違建進行處分,就不但讓民進黨難以見縫插針,更反襯了民進黨的缺失。

民進黨對此事件的處理欠佳,除了暴露出蔡英文的政治經驗稚嫩,難以擔當「總統」大位,及蘇嘉全的政治道德人格瑕疵之外,也暴露了民進黨內的派系鬥爭。實際上,據說黨內一些政治人物,是主張及時進行危機處理的,但由於黨內「扁系」及「謝系」卻極力頂住,使得蔡英文未能及時止損。如果說,「謝系」因為蘇嘉全是謝長廷的嫡系弟子,而不顧社會觀感也要「挺蘇」,尚是說得過去的話,那麼,在陳水扁曾經說過蘇嘉全並非是蔡英文最佳副手的背景下,「扁系」的「挺蘇」,則是令人難以理解了。

在人們的一般認知中,都認為此一事件為蔡英文的選情帶來較大的負面影響,但同時也可能會激發泛綠支持者的危機感,有利於蔡英文打出「被迫害」的悲情牌。而與此同時,對馬英九的選情則較為有利,並反襯了馬英九的清流。

實際上,此事件後,馬蔡之間的民意支持度,拉大了距離。

但「農委會」卻是意外地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實際上,在面對如何處理蘇嘉全「豪宅」的問題上,「農委會」處於一種頗為尷尬的窘境之中。因為「農委會」的職責之一,就是「關於土地使用之編定及監督事項」,故而「農委會」是必須對蘇嘉全「農舍」是否合法,作出聲明的。正因為如此,屏東縣政府老是催促「農委會」盡快表態。另一方面,由於類似蘇嘉全「農地豪宅」的問題,在台灣地區比比皆是,全台有幾十萬幢,因而有人將之與政務官的特支費相比,將之視為「歷史共業」。倘若「農委會」宣佈「非法」,那就等於是連帶把其他「農地豪宅」的業主都給得罪了,將會令馬英九流失幾十萬張選票。因此,「農委會」一直將檢視蘇嘉全「豪宅」是否合法的責任,推給屏東縣政府,導致兩個公權力機關在打太極拳。

而令蘇嘉全自我拆卸這個「炸彈」之後,「農委會」也就無須作出表態,因而就此「甩難」,從困局中解脫出來。因此,「農委會」倒是成了最大的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