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遊行之「火」燒昏了蘇貞昌的腦袋

民進黨主席蘇貞昌眼看著「人民火大,一路嗆馬」遊行有超過十萬人參加,基本上可以說是成功,因而有點得意忘形,被這場遊行的「大火」燒得自己渾身發熱,甚至是燒昏了自己的頭腦,再次呈現了「衝、衝、衝」的本性,在「火大晚會」中突然宣佈,民進黨將發動罷免「總統」,換「立委」,換「內閣」,換政策的「四換」政策。這無疑是主動地把自己與最先提出「罷免總統」及「罷免立委」訴求的台聯黨捆綁了起來,倘「衝」過頭失控,或是「四換」政策宣佈失敗,或可能會讓正在對他的主席職位虎視眈眈,或是等著看他出洋相的蔡英文、謝長廷等「天王」「火」中取「利」。

實際上,罷免「總統」和罷免「立委」,並不是民進黨的「菜」,而是台聯黨為了搶奪議題的小動作。而台聯黨也不是來真的,因為單憑台聯黨的三席「立委」之力,要讓「罷免總統案」能跨過「立法院提案」的第一道「大門檻」,即使能爭取到民進黨團四十一席「立委」的奧援,也無法成事;在「罷免立委」方面,即使是能夠在目標選區徵集到百分之十三的選民連署而成案,但要在「公投」中獲得過半選民投票支持,也非易事。因此,台聯黨只不過是在製造「議題」,力圖以小博大,凸顯自己的「存在價值」,並藉此搶奪泛綠選民票源,在未來的選舉中拿到更佳成續而已。

正因為民進黨更知道「罷免總統」和「罷免立委」都只是話梅止渴的空作為,因而並不將此放在心中,在台聯黨幾次發動連署時,都沒有響應,更沒有參與。但為何昨晚蘇貞昌卻突然改變主意,將原來「火大遊行」的「換內閣救經濟」、「駁回壹傳媒併購案」、「針對年金改革問題召開國是會議」等三大訴求,改為「罷免總統」及「換立委」高不可攀,「換政策」及「換內閣」的主導權又不在自己手中的「四換」呢?綜合各方面消息研判,可能是出於以下幾個原因

一、蘇貞昌被超過十萬人參與「火大」遊行之「火」給燒昏了頭腦,因而頭腦一下子發熱,作出「升級」決定。實際上,雖然與民進黨過去發動的動輒就是一百萬人參加的大型街頭行動相比,「火大」遊行或許還不是最成功的,而且倘是扣除了從中南部以幾百輛旅遊巴士拉上臺北的幾萬人,在大臺北地區參加的人並不是很多,蘇貞昌自已演說時的聽眾也不如蔡英文演說時多,但畢竟也是近來較為成功的一次大型街頭行動,而且在維持秩序方面比蔡英文的「暴力小英」所為要好得多。這場蘇貞昌的「首秀」,令他有點飄飄然起來,因而就要趁著「火」勢,將燒向馬政府的「怒火」煽得更旺,而民進黨則可「火」中取「利」。

二、即使是蘇貞昌仍能保持一定的清醒頭腦,明知道「罷免總統」和「罷免立委」的「門檻」很高,很難成事,他還是要這樣做。因為他的密底算盤是只求過程,不求目的。亦即是只求在「罷免」活動過程中所營造的氛圍,既有利於他在二零一四年五月民進黨主席選舉中爭取連任,及二零一五年中民進黨「總統」初選的勝選,也有利於民進黨在「七合一」選舉尤其是在「總統」大選的選情。當然,在近期來說,也有利於即將到來的台中市「立委」補選的小型選舉。

三、尤為重要的是,可以令到蘇貞昌能夠擺脫「個人算計」的形象。實際上,自蘇貞昌出任民進黨主席後,為了能夠爭取連任主席,並進一步「升呢」為民進黨「總統」參選人,採取了「無為而治」策略,盡量避免犯錯,因而一事無成,讓民進黨內有心做事以至是推動改革的人頗為不滿。如今終於搞了一場「火大」遊行,並從中看到有一個既可以擺脫自己「無事忙」形象,又可避免刺激傷害黨內其他派別及其頭面人物的項目機會,當然是求之不得。於是,在不斷扯起「四換」議題之下,等於是自己持續有話題可說,可以避免自己陷於邊緣化。由於、「四換」活動必須自己親自動員,其敏感度又高於「火大」遊行,執行時間也較長,因而確是有利於他鞏固權力核心

的。

四、「四換」行動也有利於強化民進黨的話語權,更進一步鞏固民進黨在綠營中的主導地位,並有利於蘇貞昌自己成為泛綠陣營的「共主」。實際上,民進黨在「總統」選舉中失利的另一個教訓,就是未能有效地擴大票源基本盤,根本無法改變藍大於綠的政治版圖,因而必須爭取中間選民。為此,蘇貞昌確是曾經希望能領導民進黨展現較為理性的問政風格,以利於爭取中間選民的。據說,在民進黨「立委」為「美牛案」大鬧「立法院」時,蘇貞昌就並不贊同這種做法。但蘇貞昌的溫和策略,卻讓台聯黨鑽了空子,藉著鍥而不捨的徵求「罷免總統」案連署,吸引了不少泛綠選民支持。長此下去,在下一次「立委」選舉中,盡管因為實施「單一選區兩票制」,未必會對民進黨的「區域立委」候選人有影響,但在政黨票亦即「不分區立委」選舉方面,卻因為台聯黨將會擴大地盤,而侵蝕民進黨的基本盤。因此,民進黨必須搶過「罷免總統」和「罷免立委」的議題,重新站在綠色光譜的制高點,不讓他人置喙。

但是,要「罷免總統」,談何容易?!正如本欄曾多次分析,按「憲法增修條文」及《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的規定,罷免「總統」的「門檻」極高,而且還不單止一道「門檻」。首先,必須跨過「立法院」提案的「門檻」,必須先要有全部「立委」四分之一提議,再獲得全部「立委」三分之二同意後,才能成立「罷免案」,交付「公民複決」;也就是說,以在野黨連過半議席都不到的「實力」,連「立法院」的大門都出不去;其次,是必須跨過「公投」的「門檻」,必須有過半選民投票、有效票過半同意罷免,才能通過。而按照過去三次六道「公投題」的「公投」經驗,即使是與「總統」、「立委」選舉綑綁一起進行的「公投」,其投票率及同意票率都極低,根本無法與同時進行的「總統」、「立委」選舉的投票率相提並論,因而單獨進行的「罷免總統公投」,投票率更將會極低,因此將會遭到否決。;就說是「立法院」提案的「門檻」,也難以跨過。

而在「罷免立委」方面,根據《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罷免「立委」的主要程序經要件是:一,由被罷免「立委」原選舉區選民為提議人,由領銜三人向「選舉委員會」提出,提議人人數應為原選舉區選民總數百分之二以上。二,以被罷免「立委」原選舉區選民為連署人,其人數應為原選舉區選民總數百分之十三以上。三,「罷免案」的投票,不得與各類選舉之投票同時舉行。四,「罷免案」投票人數不足原選舉區選民總數二分之一以上,或同意罷免票數未超過有效票數二分之一以上者,均為否決。

由此看來,只有在藍綠力量勢均力敵,藍委所贏票數不多甚至只有幾百票的南部,民進黨才有機會實現「換立委」,尤其是陳致中所在的選區,但也僅是一、二席而已。而在北部,是泛藍天下,要撼動藍委的議席,幾乎是根本不可能任務。

何況,「罷免總統」可能會起反效果,讓一些本來對馬英九不滿的泛藍民眾,基於對民進黨再次上臺的恐懼,及基於整體利益,而再次團結在馬英九的周圍,反而讓馬英九的權力基礎得到鞏固。

因此,倘若蘇貞昌的這把「火」燒過了頭,就將會弄巧反拙,引火燒身,就反而讓蔡英文有機可乘,取而代之。蘇貞昌不得不謹而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