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港澳工作政策持續穩定並更上層樓

第十二屆全國人大第一次會議昨日在北京開幕,溫家寶作其作任期內最後一次《政府工作報告》。可能是響應中央政治局八項規定中於有關「要精簡會議活動,切實改進會風」,及「要精簡文件簡報,切實改進文風」規定之故,整份《政府工作報告》的篇幅大幅壓縮,言簡意駭,其中有關港澳工作部份也大為精簡,而且還是與台灣事務合併在一起。亦即港澳臺工作一道,對過去五年工作的總結,及對未來一年工作的展望,也只有二百六十字左右,倘單是港澳工作也只有不到一百字。

《政府工作報告》對過五年港澳工作的總結,為「港澳臺工作進一步加強。香港、澳門保持繁榮穩定,同內地交流合作提高到新水平。」而對未來一年港澳工作的展望,則是「我們要堅持『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團結廣大港澳同胞,保持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都是一些原則性的務虛內容,沒有實物性的具體內容。可說是「宜粗不宜細」的典型,還不如兩天前賈慶林主席的全國政協常委會工作報告。

對此,除了是上述的「改進會風、文風」之外,也有可能是與換屆有關。這是溫家寶總理最後一次的《政府工作報告》,在今次會議的最後一天,將產生新一屆的國務院領導機構,對國務院未來一年的工作擘劃,應該交給新一屆中央政府處理。

另外,具體的港澳事務工作任務,已在中共「十八大」報告中作了整體闡述。出於「黨領導一切」的原因,國務院作為執行機構,按照「十八大」報告的定調落實執行就可以了。何況,從種種跡象看,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是中共中央的直屬機構,而非國務院的直屬機構,強化黨領導的意象甚濃。因此,未來中央港澳工作的政策取向,還是以中共「十八大」報告的相關論述為依據。

其實,《政府工作報告》即使是只有短短幾句話,意涵也十分豐富。在對過去五年工作總結方面,分為兩個層次,即「香港、澳門保持繁榮穩定」,及「同內地交流合作提高到新水平」。這兩句話,其實都可以分別以此為題目,寫一篇大文章。

對未來一年港澳工作的展望也是如此,分為「要堅持『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團結廣大港澳同胞」,及「保持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這三句話,同樣也可分別寫上一篇大文章。

「要堅持『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比照中共「十八大」報告,就是「全面準確貫徹『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針,「必須把堅持一國原則和尊重兩制差異、維護中央權力和保障特別行政區高度自治權、發揮祖國內地堅強後盾作用和提高港澳自身競爭力有機結合起來,任何時候都不能偏廢」,及「中央政府將嚴格依照基本法辦事,完善與基本法實施相關的製度和機制,堅定支持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政府依法施政」;

「團結廣大港澳同胞」,比照中共「十八大」報告,就是「促進香港同胞、澳門同胞在愛國愛港、愛國愛澳旗幟下的大團結,防範和遏制外部勢力幹預港澳事務」;

「保持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比照中共「十八大」報告,就是「堅定支持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政府依法施政,帶領香港、澳門各界人士集中精力發展經濟、切實有效改善民生、循序漸進推進民主、包容共濟促進和諧,深化內地與香港、澳門經貿關係,推進各領域交流合作」。

其實,中央對港澳工作的政策,是強調延續性和穩定性的,因而即使《政府工作報告》沒有具體闡述,中共「十八大」報告的相關內容都是未來五年的工作作指導方針,仍將一即既往地推動落實。

正因為如此 即使在「兩會」之後,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也隨著中央政府領導班子的調整而調整,整體大政方針依然不變。而從各種報導內容看,似是還有加強的跡象。這是因為,雖然過去以中央政治局常委擔任組長,政治局委員及「副國級」人員擔任副組長的整體格局不變,但也將會根據某些變化而會有些微調整。比如,過去兩屆組長的曾慶紅、習近平,既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又是國家副主席;但在即將產生的新一屆中央政府架構中,可能出任國家副主席的李源潮,只是政治局委員,而不是政治局常委,故而將改由政治局常委兼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張德江擔任組長,而李源潮則是副組長。亦即原先的一個角色,分由二人擔任。

另外,港澳辦主任王光亞不在全國政協委員名單內,因而他不可能像其前任廖暉那樣,出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不具「副國級」身份。在此情況下,他是否會出任副組長?也就存疑,或許是由李源潮來承擔廖暉的角色。另一個副組長,應是政治局中主管統戰工作及台港澳事務的成員,或許是全國政協副主席杜青林,以替取劉延東。當然,更或許是將晉升為副總理的劉延東,將繼續擔任此一角色。

由原來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兼國家副主席一人分為兩個角色,即中央政治局常委部份由張德江承擔,國家副主席部份由李源潮承擔,就強化了全國人大常委會的角色。這與香港、澳門兩部《基本法》是由作為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和最高國家立法機關的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基本法》的解釋權和修改權也是由全國人大常委會行使,及香港、澳門基本法委員會是全國人大常委會的工作機構,密切相關。尤其是未來香港將實行「雙普選」,而澳門特區行政長官未來也不排除將會朝向普選產生發展。因此,今後全國人大常委會對港澳工作的主導作用,將會進一步加強。而將會升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的李飛,也將會接替喬曉陽的角色,直接處理相關具體事務。

除了基本法及政制事務是屬於全國人大常委會的職權之外,港澳工作更多的是政府的事務,包括內地與港澳兩特區的合作等,許多都是國務院及其屬下部委辦的的職能,因而政府方面的角色不能缺少。因此,國家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出任副組長,並由李源潮、劉延東擔當此角色,也是很有必要性。

張德江曾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對港澳事務十分熟悉,可以駕輕就熟。尤其是在粵期間,曾邀請香港民主派持憑一次過的回鄉證到廣州參訪座談,呈現政治開明靈活的一面。或許,在堅持「十八大」報告「堅持一國原則」、「維護中央權力」、「防範和遏制外部勢力幹預港澳事務」精神的同時,也將會在「促進香港同胞、澳門同胞在愛國愛港、愛國愛澳旗幟下的大團結」方面,有一些新的嘗試。

不過,也有香港媒體指出,在張德江任內,是廣東省與香港特區爭當「龍頭」最激烈之際,亦即其時廣東省因經濟總量超越香港,香港也轉為要依靠內地支援,因而有點瞧不起香港,粵人也創造了「港燦」一詞,因而擔心粵港澳合作會不及汪洋時期。另外,張德江發起的「泛珠三角區域合作」,一直未能寫進中共黨代會報告及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是否意味著中央對此「有看法」?

然而,即使是確曾有過此現象,也是此一時彼一時矣。已經擔任京官(副總理)五年的張德江,在「更上層樓」後,眼光將會更為廣闊,而且按照官場上「屁股指揮腦袋」規律,必會從中央的角色來審視粵港澳關係,這個擔懮是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