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員待遇特權大起底

近日,中共中央在強調“八項規定”的基礎上,明確提出了“要統籌制定領導幹部辦公用房,住房、配車、秘書配備、公務接待,警衛、福利、休假等工作生活待遇標准,落實不贈送,不接受禮品的規定,切實解決違反規定和超標准享受待遇的各種問題”。

很快,關於各層級官員的待遇問題,成了網絡熱門話題之一。

“我覺得這個事情現在來討論是很有意義的,就是要把標准都亮出來,能公開的幹部待遇都公開,讓大家都知道這個人是什麼級別,他應該坐什麼車,享受什麼待遇。”因呼籲公車改革而聞名的湖北省統計局副局長葉青說。

在他看來,“公開也是為改革創造條件”,過去一些政府部門雖然對某方面的官員待遇做了明確規定並示眾,但還遠遠不夠,有些則是“標准都講得很清楚,卻沒幾個人按標誰來做。”

幹部待遇體系的演化

現行領導幹部待遇體系是從供給制演化而來的。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接受采訪時介紹:“在戰爭年代、解放初期,由於物資比較緊張,官員沒有工資,就實施供給制。比如吃飯不花錢、衣服也可以發。這其實是一種職務消費。”

中央早年制定的官員待遇規定主要是針對副部級以上幹部。比如1979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高級幹部生活待遇的若干規定》提到:“部長以上幹部,每人配備專車一輛。臨時需要增加車輛,由有關單位派車。常務副部長、外事和公安部門副部長及65歲以上的年老體弱的副部長,根據工作需要,每人可配備專車一輛。”規定還說,“其他副部長一般不配備專車。”

當時對領導住房的稱呼,還是宿舍。規定稱,“一高級幹部的宿舍只能有一處,不得同時佔用兩處。”另外,“調到外地工作時,應將原宿舍交回。家屬不能隨遷的,其宿舍另行安排。”

中央當時並沒有針對地方的標准,不過有些省份推出了自己的方案。比如安徽省就發文對廳局級幹部的生活進行了詳細規定,涉及宿舍、房租水電費及交通工具等9個方面。在宿舍方面,“每戶只能有一處,不得同時佔用兩處,調到外地時,應將原宿舍交回”。同時,按照檔規定,收繳房租,水電費要自理。另外,“一律不配專車”,在食品供應方面,“一律不搞食品特需供應”。

上世紀90年代後,中央針對所有黨政幹部的待遇標准逐漸出爐,而且規定也越來越細致。在公車方面,1994年制定的規定中,稱“部長級和省長級幹部按一人一輛配備專車;現職副部長級和副省長級幹部,保証工作用車或相對固定用車。”

2004年,國管局印發的《中央國家機關公務用車編制和配備標准的規定》稱,部長級幹部配備的事排量3.0及以下、價格45萬元以內的轎車;副部長級是3.0及以下,價格在35萬元以內的汽車。至於一般公務用車,排量為2.0升及以下,價格在25萬元以內。在2011年的《黨政機關公務用車配備使用管理辦法》的規定中,一般公務用車又被明確為“排量1.8升及以下,價格在18萬元以內”,另外,“中央和國家機關的一般公務用車編制為每20人不超過1輛”。

現年30歲的張洋曾經擔任過某部委部長秘書,他說:“正部長一般是奧迪2.4,副部級是奧迪2.0或1.8,排量不同。”

幹部的生活待遇和政治特權

在住房方面,1998年,中國開始實行房改,取消福利分房,中央遂在2001年發布了各職級領導幹部的購房補貼標準。其中,正部級和副部級的補貼標准分別是220平米和190平米;正副司局級各為120平米、105平米;正處、副處的標准是90平米、80平米;正副科級為70平米,科級以下為60平米。

其後,各地區也制定了當地領導幹部購房補貼標準。例如湖北省規定“廳局級幹部每戶130平方米,處級幹部每戶100平方米”;山西省規定”SE省級220平方米、副省級190乎方米、市廳級140平方米、縣處級100平方米、鄉科級以下80平力米以內”。

和住房一樣,官員辦公面積也是有標准的。1999年國家計委發布的《關于印發黨政機關辦公用房建設標准的通知》規定:中央機關中,正部級每人使用面積54平米,副部級42平米,正司局級24平米,副司局級18平米,處級9平米,處級以下6平米。

在省級及直屬機關方面,辦公面積標准為:省級正職每人使用面積54平米,省級副職42平米,正廳局級24平米,副廳局級18平米,處級12平米,處級以下6平米。

按照國家相關規定,省部級以上領導是航空公司眼中的要客。國家民航總局在1993年專門下達了一份檔,規定如何為要客提供服務。

“從優先給予購票、訂座,到飛機上貼心的服務,以及辦理行李托運這些雜事,都會有專人給予協助。”張洋說。

享受航空公司要客服務的除了省部級及以上官員之外,還包括軍隊在職正軍職少將以上軍官,及公使、大使級別外交官這樣的重要客人,有的航空公司還將兩院院士納入進來。

除了生活待遇,官員們還享有各種政治特權。位於權力序列的不同級別,待遇則有鮮明的不同。

“國務院每個月都會召開幾次常務會議,比如研究城鎮化的議題,另外,中央也會召開宣傳工作會議,這類會議只有各部委的正部長才能參力口。”張洋說。除了會議,機密檔,包括內參等,也有特殊的閱讀權限。

李冰(化名)在中直機關工作多年,在他的印象中,有些文件印刷冊數有限,只供正省部級參閱。不同職級的官員看到的“內參”也不同。高層之外的司局級閱讀的是《內部參考》,每週2期,每期40-50頁。

“反映的問題敏感度要弱許多”。而縣團級、鄉科級以及部隊的營級幹部閱讀的是《內參選編》,“內容平淡,跟公開報道差不多”。這些嚴格的規定,既是政治待遇,也是確保各級領導幹部在決策時能盡可能獲知多層次的豐富資訊。

對官員的活動進行宣傳報道也曾是官員政治待遇的題中主義。不過,去年年底中央推出八項新規,要求以“工作需要、新聞價值、社會效果”來決定新聞報道。其後,中央領導人率先踐行新風。

以《新聞聯播》為例,在整個2012年12月份,總書記習近乎的相關新聞只有19條。其中一條習近平會見美國前總統卡特的新聞,雖然作為頭條,長度卻不到1分鐘,僅為25秒,文稿97字。2012年12月11日,《新聞聯播》報道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見美國副財長的活動只有15秒。

在省機關報頭條看領導動態曾經是中國政治的“明規則”。不過,這條規則在2007年已被時任重慶市委書記的汪洋率先打破。在他冶下,重慶出臺了一份檔,將頭版頭條讓位於基層報導,市委書記(一般兼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市長、市政協主席的常規性調研活動,放在二版。

中央八項規定實施後,地方領導的報道也進一步壓縮。雖然頭版依然可見省委書記、省長等人的活動報道,但很少出現在頭條,而且字數偏少。

2013年1月,《山西日報》報道稱,該省就領導活動新聞報道有具體規定:“省領導出席經省委、省政府批准舉辦的全省性會議報道和省領導考察調研活動報道,省委書記文字稿不超1500字,省長不超1200字,廣電新聞聯播播出時長分別不超3分鐘、2.5分鐘。”

“省委副書記、省政協主席出席會議文字稿不超700字,時長不超真1.5分鐘;考察調研活動文字稿不超500字,時長不超15分鐘。”

官員待遇中工資差距最小

官員離休後同樣享受基本的政治和生活待遇。《中共中央關于建立老幹部退休制度的決定》中稱,“對於一切離退休老幹部,他們的政治待遇,包括閱讀文件、聽重要報告、參加某些重要會議和重要政治活動等等,應當一律不變。”後來中央又對此規定進行細化,“對行動有困難的,可以用車接到單位來閱讀,或者指定專人到家裏或醫院向他們傳達重要文件的精神。”

1982年,中央發布了62號檔,稱“老幹部離休後生活待遇略為從優”。

相較而言,官員待遇中差距最小的可能是工資了。不同級別的官員都曾公開透露過自己的工資。

2011年6月20日,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的俞正聲在上海交通大學發表演講時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月薪為11000元人民幣,並表示自己的月薪“不高也不低,比韓正市長稍低些”。

2010年兩會期司,時任工信部部長的李毅中透露自己2009年的人是14萬元。他還表示,他2003年任中石化集團總經理、黨組書記,兼任中國石油化工股份鄗艮公司董事長時的一年工資為14萬元,同年調任副部級的國資委副主任後“一下就是每個月五六幹塊錢”。

在中國官員體系中,還有一類支援邊疆的幹部。這類幹部會享有一些特殊的待遇。比如援藏千部們在援藏期間,只轉組織關系,不轉戶口和行政、工資關系;有的省市規定幹部援藏時,工資上浮一級;進藏前,給予一次性補助費等。

6月下旬的中央政治局專門會議要求統籌制定幹部待遇標准,顯然是想借此重新界定權力和待遇的邊界,將它們各自關進不同的籠子裏。

7月7日,新華社發布消息說:財政部日前已發出通知,要求中央國家機關各部門對2013年一般性支出統一按5%比例壓減,其中包括“差旅費、車輛購置和運行經費、公務接待費、因公出國(境)經費”等。

毫無疑司在八項規定厲行節約新風和政治局專門會議要求統籌制定各級幹部待遇標准的雙重約束下,中國官員待遇將進一步標准化與透明化,“過緊日子”的節點也即將到來。

“洋高干”的待遇

現代國家當中,美國和日本的省部級幹部情況比較接近,美國的州長、閣員和日本的大臣、縣、府、道知事,都是省部級。兩國的內閣成員的主要收入是工資,不過多數人在之前都有經商、擔任律師等經歷,大部分人都有財產性收入。奧巴馬的年薪是40萬美元,另外可以報銷5萬美元的票,他的內閣成員和各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