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黔冀人事調整看未來人事佈局考量

在中央召開含有為中共「十九大」做好人事準備議題的北戴河會議前夕,中央的一項人事調整,引人注目。這就是,中共貴州省委原書記趙克志調任河北省委書記,以填補周本順的空缺;而原貴州省長陳敏爾就地升任貴州省委書記。這個人事調整,在全國一盤棋中,雖然只是一著棋子,但卻反映了對中共「十九大」的人士佈局的思路。

早在六月十六日習近平在其六十二歲生日(六月十五日)的翌日,從北京直接飛到貴州遵義,參觀遵義會議會址,並在貴州進行調查研究,而趙克志和陳敏爾陪同的消息出來後,筆者就有預感,這除了是表達習近平主席重申政治立場和抱負之外,可能也是按照四年前的規律,當面考察趙克志和陳敏爾。實際上,二零一一年五月間,時任貴州省委書記的栗戰書在香港招商,本來決定在返黔訪問澳門,行政長官崔世安會見並設宴款待;但他在按原定計劃來澳之前,卻突然接到緊急通知,取消了澳門之行,趕回貴州。原來是習近平到貴州進行調查研究,栗戰書一直陪同了幾天。隨後不久,栗戰書就上調中央,出任中央辦公廳常務副主任,並在「十八大」當選為政治局委員。據說,「十九大」還將「更上層樓」。

而今年六月習近平到貴州進行調查研究,要求貴州要適應我國經濟發展新常態,保持戰略定力,加強調查研究,看清形勢、適應趨勢,發揮優勢、破解瓶頸,統籌兼顧、協調聯動,善於運用辯證思維謀劃經濟社會發展。習近平還希望貴州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佈局,守住發展和生態兩條底線,培植後發優勢,奮力後發趕超,走出一條有別於東部、不同於西部其他省份的發展新路。

趙克志先後在向省委常委(擴大)會議,及省委工作會議傳達習近平的指示時,將之歸納為「守底線,走新路,奔小康」。守住發展的底線,就是要守好速度底線,讓經濟實力強起來;守好收入底線,讓百姓腰包鼓起來;守好脫貧底線,讓小康步伐快起來;守好安全底線,讓公共環境優起來;守住生態底線,就是要守好山青底線,讓大地常綠,守好天藍底線,讓空氣常新,守好水清底線,讓碧水長流,守好地潔底線,讓土壤常淨。

其中的守住生態底線,十分重要。貴州至今仍然保持良好生態環境,未受霾塵汅染。而河北是霾塵的主要生成之地,包括北京市在內的華北地區的大氣污染,主要的源頭來自河北省。尤其是在北京--張家口已經得二零二二年冬季奧運會主辦權之際,更形重要。中央將趙克志調到河北省,除了是填補周本順的空缺之外,顯然就是要借助他對「守住生態底線」的責任心和豐富經驗,治理還河北省的環境,讓北京市天天都是「APEC藍」,讓二零二二年冬奧會得以在一塵不染中進行。趙克志書記任重道遠。

當然,也是要借助趙克志善於團結省委班子的經驗。在此之前,原省委書記石宗源與省長林樹森的關係欠佳,導致省委和省政府的工作互相扯皮,因而中央採取了罕見的織處理手法,決定兩人同時就地免職,並將栗戰書與趙克志兩人調入。栗戰書與趙克志的關係甚佳,使得貴州省實現「後發趕超」,快速發展。而栗戰書上調中央,趙克志升任省委書記並仍兼省長一段時間,可能也是要為他尋覓一位能夠合作愉快的同僚。回來從浙江調進「之江新軍」成員陳敏爾出任省長,兩人也是合作愉快。因而有人說,習近平從貴州調走了一位信得過的官員,又為貴州送來一位他所信得過的官員。

而趙克志調任河北省,似乎也是「滲沙子」。尤其是河北省的省委領導班子,在周永康被揭發之後,周本順不但沒有「夾起尾巴做人」,相反還在河北省拉幫結派,這就更需要像趙克志這樣不但潔身自好,而且不搞小圈子的領導幹部,去樹立新風。而習近平在推動反腐倡廉行動中,各地還在持觀望態度之時,趙克志就在貴州最早挺身表態支持,成為三十多個省委書記中,最早表態挺習、王反腐的。這次將河北省委書記一職交給他,足顯習近平對他的重視。尤其河北是拱衞京畿的要地,省委書記的人選,更形重要。

今年六月中旬習近平到貴州進行調查研究時,由於有「栗戰書模式」的前例,筆者當時就有「當面考察官員」的感覺。不過,思路是集中在陳敏爾的身上。因為當年習近平任浙江省委書記時,陳敏爾是浙江省委常委兼宣傳部長,之前還曾任《浙江日報》社長。據說習近平的「之江新語」,就是在他的協助之下發表的。習近平當選總書記之後的一系列新觀點、新論述、新理念,許多都能在《之江新語》中找到雛形。因此,陳敏爾是最能瞭解習近平宣傳精髓的人,也曾是習近平的文膽和宣傳機器,為宣傳習近平在浙江省的治省方略,立下汗馬功勞。筆者當時估計,由於現任中宣部長劉奇葆出於年齡及其他方面的原因,「十九大」可能要退下,陳敏爾就有可能被提拔為中宣部長,當然,按照規例,還將會在「十九大」當選為政治局委員。

筆者日前在貴陽出席省政協常委會議時,其中一項議程是陳敏爾省長與省政協委員座談,他在總結發言時,重提習近平到貴州進行調查研究的重要講話及其內涵。筆者為此而與當地層級較高的官員談及自己上述的這個分析,他提點說,陳敏爾要上中央,按照規例必須在地方經過省委書記這一道「門檻」。話音剛落,中央就決定陳敏爾升任貴州省委書記,正好是為他鋪墊將來有機會晉升中央的台階。

陳敏爾忠誠於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央,有一件小事可以佐證。在今年的貴州省「兩會」上,其中一個環節是召開省領導與省政協港澳委員的座談會。筆者作為澳門委員的代表發言。會後陳敏爾對筆者說,你的發言稿很講政治,「我還注意到,你五次提到了習近平主席」。由此可見,習近平在他心中,佔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因而連一位小人物的發言稿,提到幾次習近平,他都仔細「計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