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習酒的中國敘事

習酒鎮,是貴州習水縣一個小鎮,位於赤水河北岸,因其為習酒產地而得名。而習酒名稱的由來,可遠溯至古習國,時在周朝。

史載,秦漢時期此地就有美酒名世,漢武帝曾飲現在習水地方所產“枸醬”,讚譽有加—“甘美之”。

酒在中國社會,是一種最具廣度和深度的文化意象。習酒是酒中一味,是一個特指名稱,但當我們把它放入中國社會與酒的關係中來考察的時候,這個名字則具有了一般化的描述功能。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習,是中國傳統經驗主義思維體系的主要認知手段,而酒作為一種典型的經驗主義產物,它天然與“習”相連。

中國人與“習酒”

習,是人的社會化過程,瞭解社會運行的規範與法則,遵從它,從而順暢地與人互動。

有意思的是,酒在中國傳統社會、現代社會,都包含一種規則意義—嚴肅場合的禮儀,對於度的把握,人生觀、價值觀,以及人的審美與表達。

一個人怎樣飲酒,代表著他的學習成果、修養境界。因為酒的另一面,是讓人亂了方寸,失了進退。

所以清朝段玉裁說:“賓主百拜者,酒也。淫酗者,亦酒也。”

故飲酒之前,須有“習”的過程。

傳統上中國又是一個精英主義社會,“習”是教育,培養方向是社會精英。只有成為精英,才有機會折沖樽俎,以酒為禮,以酒作兵,以酒助興,杯酒釋兵權,鬥酒詩百篇。

在古代,窮人喝酒的機會並不多,窮地方對酒的需求也很少。因為酒來自糧食,它的對立面是匱乏:食不果腹,哪有餘糧釀酒?

依照這一思路,習酒產地,位於赤水河畔,山巒層疊,草木幽深,疏遠廟堂,也就遠離精英群體,又非魚米富庶之鄉,為何此地卻名酒林立,群星璀璨?

答案是市場需求—清代鹽運。

清朝乾隆時期,劃永、仁、綦、涪四岸為川鹽入黔的主要口岸,與長江相通的赤水河,成為仁岸鹽運的主要水道。於是,大量商賈、船工、縴夫、力夫從四面八方彙集於此,其中多勞力之士。

在這個由陌生人構成的移民社會裏,強身、解乏、驅愁、交際、治病、療傷,都需要用酒,而從外部運來的酒量,不敷供應。於是,精明的商人由中窺見商機,在二郎灘等場鎮開設槽坊,增加本地供給。

這就是習酒誕生的決定論邏輯,從歷史意義上講,它產生於一種特殊的社會結構。我們從中可以看到,它超脫了酒的精英屬性,而由社會的中下層需求催生。

當然,社會因素可以推動酒的產生,可以促使人們研究釀酒工藝,但還不足以形成酒的品質,還需要一個精彩萬分的協作過程的介入。

理性與信念

德國思想家馬克思韋伯認為:“只有在理性的國家中資本主義才能發達起來。”他的表述非常嚴謹,傳統中國不具備明顯的理性主義特徵,但資本主義並非不存在,只是未能“發達起來”。

19世紀60年代以前的習酒,主要以作坊形式生產,未見正規化的企業組織,與其說是因為欠缺理性,不如說是因為沒有充分的市場條件。

在糧食匱乏到不足以支持釀酒作坊運作的時期,人們仍然沒有忘記對技藝的傳承與開拓,仍在經驗領域孜孜以求。1966年“黃金坪酒廠”臨時負責人曾前德率隊研製出大麯酒,品質頗佳,為爭取縣領導支持,在沒有密閉的盛酒容器的條件下,用豬尿包盛裝,派人步行一天送往縣城。這一故事,至今仍是習酒人前進的精神動力來源之一。

改革開放以後,尤其是國企改制以後,中國的經濟理性主義開始被市場培養起來,並被不斷釋放,工業化社會的運作邏輯被普遍接受。

理性如何與經驗共處,在中國的白酒生產領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有生命的中國美酒,必須與工業化生產保持足夠的距離,否則就可能精髓盡失,但警惕工業化,則難免造成效率與成本的損失。

面對擾攘的市場以及全社會井噴的財富狂熱,習酒表現得十分理智,堅持著傳統的品質信念。長久以來,習酒的基酒以品質過硬聞名業內,它甚至向茅臺供應基酒。

在赤水河畔的峭壁之上,習酒興建了超過1500個窖池,每個窖池深3.6米,可以盛放28噸糧食。整個製作過程均遵循古法,採用條石窖發酵,大麯貯存時間長達六個月才投入生產使用。相比習酒歷史上的任何時代,此時的生產規模都是不可思議的,如果採用機械化手段,既可省錢又能省力,但習酒始終在每一道工藝上堅持人工釀造。

當然,組織形態上則必須向理性主義看齊—採用現代化的企業治理結構,才能回應一個已經變化了的社會。這個社會的主要特點是,絕大部分人都已擺脫了匱乏狀態,成為酒的消費者,市場巨大而分散,而且跨越國界。

此時,習酒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和無遠弗屆的消費者群體交流?我們觀察到,它啟動了文化機制,提出“君品文化”,“崇道務本、敬商愛人”,隨酒傳播一種君子品格。

君子不器,君子行大道于天下。習酒年年助學濟困,行之不疲,並一直把帶動所在地周邊百姓致富作為企業終極目標之一,以此詮釋自我,也詮釋傳統。

這樣,就它就不會離開民族文明的懷抱。

習酒與新中國,本亦淵源深厚:紅軍四渡赤水,曾在二郎灘受到當地百姓照顧,以自釀白酒(習酒前身)為戰士擦洗傷口,振奮精神。酒不僅是酒,還是中國人的精氣神。

當此抗戰勝利70周年之際,我們應該給中華民族的英雄們肅然酹下一杯美酒,以此牢記,我們今天所能享受的一切,包括美酒本身,都不是天然賦予、理所當然。

這杯美酒,同時應敬呈給為民族的文明積累付出過辛勞的所有先輩,他們一代接一代,持續構建了一個燦爛的文明體系,如釀甘醴,傳之子孫。

(李淳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