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怪胎ISIS的前世今生

“追隨我就是追隨真神”。自去年7月4日,巴格達迪以新建“伊斯蘭國”(ISIS)哈裏發的身份,發表呼籲全體穆斯林聽從他領導的講話以來,已經過去了一年。

期間,ISIS一直像橫亙在國際社會的一道陰影,其作為時時令人側目——擴張疆土、建設“國家”、斬首人質、坑殺叛徒、滅殺異族等等。

而仿佛是為了呼應“周年”這個重大日子,在今年初略顯沉默,在美國口中已“轉攻為守”的ISIS突然發起了一波夏季攻勢。

5月17日,在沙塵暴的掩護下,ISIS攻克伊拉克最大省份安巴爾省首府拉馬迪。伊拉克政府軍倉皇撤退,再次為ISIS留下大批武器裝備。距離伊拉克首都巴格達僅100多公里的軍事和戰略重鎮拉馬迪,自此淪為ISIS進攻巴格達的跳板。

四天后,敘利亞戰場,ISIS全面攻佔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文化名城帕米拉。敘利亞沙漠中的這顆明珠淪陷後,ISIS已控制了敘利亞一半領土和幾乎所有的油田及天然氣田。而帕米拉與周圍的沙漠以及伊拉克的安巴爾省連成一體,讓ISIS具有了地理上的連貫性。

除攻城掠地之外,ISIS還發出精神指令:“要讓齋戒月(即6月18日至7月17這一個月)變成異教徒的災難月”。受到召喚的全球ISIS追隨者和“獨狼”盟友們遂動員起來。

就在6月26日這一天,三大洲同時遭到恐怖襲擊——法國里昂一名男子被斬首;兩名槍手對著突尼斯海灘上的人群瘋狂掃射,死傷數十;科威特一間清真寺遭炸彈襲擊,死傷逾百。國際社會稱這天為“血色星期五”。

面對咄咄逼人的ISIS,6月15日,伊拉克外交部長賈法裏表示,為打擊對手,伊拉克願意接受除派遣地面部隊以外的來自各方的任何幫助。但很顯然的是,孱弱的伊拉克政府軍實在不被期待,送槍送炮說不定反而間接幫助了ISIS。而失去半壁江山的阿薩德政權則向伊朗求助,得其助力兩萬軍隊。

奧巴馬也坐不住了,7月6日,他罕見地前往五角大樓宣佈調整一項軍事戰略,將在伊拉克軍事行動的主攻方向由北向西轉移,以奪回拉馬迪這座標誌性城市為目標來重振民心。

事實上,以美國為首的反恐聯盟對ISIS的空襲也進行了快一年了,轟炸逾5000次,雖然也取得了一些戰果,但離奧巴馬去年提出的“滅了”ISIS的目標無疑還差著好幾條街。

“建國”一年後,如今的ISIS已是全世界最有錢的極端組織,有正式成員約20萬人,其中4萬到5萬人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東部,這個根據地可謂“固若金湯”,也越來越像一個“國家”。

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研究員、《伊斯蘭國:恐怖軍隊內部》一書的作者哈桑對此憂心忡忡:ISIS目前雖不能實質性威脅西方世界,但其追隨者已遍佈全球,“獨狼”式襲擊讓人防不勝防。

是什麼讓ISIS在短短幾年內發展壯大至此?又是因為什麼令ISIS能行種種極端殘酷之事而至今依然未被摧毀,反而吸引更多人加入其中?戰火、鮮血、陰謀、權爭……其中種種,最精彩的小說也難及其萬一。

美國製造

2011年12月14日,奧巴馬在北卡羅來納州布拉格堡軍事基地發表講話,宣佈伊拉克戰爭正式結束。

現在看來,歷時八年多的伊拉克戰爭,美國僅僅實現了最低目標,推翻了薩達姆政權。至於幫助伊拉克建立自由民主的國家,剿滅恐怖分子等等,全都沒實現,反而催生出了ISIS這個恐怖怪胎。其中最重大的“失誤”大概是扶持賈瓦德•馬利基當選伊拉克總理並還讓他連任了。

伊拉克國內的穆斯林派別中遜尼派和什葉派的實力旗鼓相當,但在推翻薩達姆之後,政府是以什葉派人士為主的。

美國人在的時候,基本上可以制衡伊拉克國內的三股重要勢力:什葉派政治勢力、遜尼派政治勢力和伊拉克國內的恐怖組織。前兩者屬於協調和強權之下的和平,後者則歸功於美軍強大實力的有效鎮壓。

當時駐伊美軍總司令大衛•彼得雷烏斯建議總統小布希推行“強度增兵”政策,招募遜尼派青年戰士來抵抗基地組織伊拉克分支——也就是現在ISIS的前身,一般認為是2006年“掛牌成立”的“伊拉克伊斯蘭國”(ISI)。

這一招相當有效,打得ISI幾乎徹底崩潰——當時該組織42位元高級幹部僅剩8名活口。不幸的是,其中恰好就有現在ISIS領袖巴格達迪,隨後不久,巴格達迪便接掌了ISI。

然而,或許是出於對遜尼派的猜忌,當美國開始撤兵時強烈建議保留的這一“強兵”政策卻被馬利基一把推翻——這一隊共計10萬名高效能、高戰力民兵,他至少遣散了8萬5千位,並以“與前政權勾結”為由,對其中多數成員發出通緝令。

甫與同為遜尼派的ISI兵戎相向,從而解救了伊拉克的這些民兵,突然不見容與什葉派掌權的伊拉克社會。這一機會被巴格達迪敏銳捕捉。ISI派出密使四處會見各部族領袖,締結盟約。有人透露,馬利基遣散的八萬多名士兵在幾個月後全成了ISI的主要骨幹。

2011年,敘利亞內戰爆發,巴格達迪又派人潛入敘利亞,建立分支“敘利亞勝利陣線”,很快就通過招兵買馬、聖戰宣傳和兼併組織等手段成為了敘利亞反對派中最強的力量之一。這一切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

同時,在伊拉克國內,已經沒有了美國制衡的馬利基打壓遜尼派的勁頭再也無法壓制。這位總理將搞建設、發展經濟等正經事拋在一邊,卯足了勁玩政治鬥爭。

他先是指控遜尼派的副總統哈希米是“恐怖活動的參與者”,並在哈希米逃亡國外的情況下,缺席判處了其死刑。隨後,大量遜尼派軍官和政府官員被撤職,被什葉派人士代替。

2012年12月,財政部長拉菲爾•艾薩維的16名私人保鏢被捕。拉菲爾在遜尼派中威信很高,此舉被認為關乎著遜尼派群體的尊嚴和名譽。伊拉克國內的遜尼派穆斯林開始上街遊行示威,要求馬利基政府儘快收手。

可馬利基怎麼會聽——你們遊你們的,反正我也有什葉派兄弟力挺。於是乎伊拉克國內的遊行示威規模不斷擴大,局勢越來越動盪。為了支持伊拉克國內遜尼派的反抗活動,約旦、沙特等國的很多富商直接向伊拉克遜尼派團體提供資金和物資。

這些團體中不僅有伊拉克國內的遜尼派政治勢力,還有借亂局掩護偷偷混入的ISI。2013年3月,在伊拉克城市拉馬迪的示威現場,首次出現了象徵著基地組織的黑色旗幟,也就是ISI的旗幟,這被認為是伊拉克內亂局勢“變質”的開始。

2013年4月,巴格達迪又宣佈“敘利亞勝利陣線”與“基地”的伊拉克分支、遜尼派武裝組織“伊拉克伊斯蘭國”(ISI)合併,成立了“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IL)”。不過這三個組織其實本來就是一回事。

旗子立起來了,接下來當然便是擴大宣傳,招兵買馬,這一套,ISIL簡直玩得不能再熟。他們襲擊關押遜尼派民眾的監獄,釋放裏面的囚犯,將這群滿懷仇恨的人拉入自己的隊伍;他們襲擊油田,並在黑市上出售原油,賺取大把鈔票。這些都極大地壯大了ISIL的勢力。

2014年年初,馬利基出兵拉馬迪鎮壓遜尼派的反抗活動,遜尼派終於忍無可忍,發動起義,伊拉克捲入內戰漩渦。而同樣打著“起義”、“革命”旗號的ISIL自然成了伊拉克遜尼派的盟友。

接下來的事就更為世人熟知了。ISIL武裝勢如破竹,一直打向巴格達,伊拉克政府軍在他們面前都成了“戰五渣”。2014年6月10日,摩蘇爾淪陷,ISIL僅用800兵力、四天時間即攻佔了這座擁有180萬人口的伊拉克第三大城市,震驚世界。當然,這少不了城內居民和伊拉克復興派(薩達姆政權餘孽)的説明。

同月29日,巴格達迪宣佈將“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IL)”改名為“伊拉克和大敘利亞伊斯蘭國(ISIS)”,並正式公佈了他的建國主張,建立“哈裏發”(歷史上穆斯林帝國的最高宗教和世俗領袖稱號)國。

這是一個打破現有中東國家邊界的、以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為指導思想的伊斯蘭國度。當這個主張被提出來的時候,很顯然,人們已經不能單純地以恐怖主義組織去看待它了。

出於“基地”遠超“基地”

去年11月,伊斯蘭國公佈了一段廣告視頻,把自己的源頭追溯到本•拉登。它還把伊拉克基地組織2003到2006年的兇殘領袖紮卡維作為自己排在拉登之後的前輩,然後更近些的是另外兩個遊擊戰領袖,然後就是巴格達迪,現任哈裏發。

值得注意的是,視頻並沒有提到本•拉登的繼承人,基地組織現任領袖艾曼•紮瓦赫裏。紮瓦赫裏並未對巴格達迪效忠,聖戰鬥士們也對他日漸疏遠。

這並不奇怪。事實上,基地組織和ISIS的分裂由來已久。ISIS最直接的師承無疑是紮卡維。之所以把拉登擺在前頭,或許是出於敬意,或許是因為擁有相同的目標——本•拉登把自己的恐怖活動視為建立哈裏發國家的前奏,但是認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不到這個國家。他是對的。不過他也絕對想像不到,這個目標僅在他死後數年就由後輩實現,儘管他並不喜歡這一支後輩。

伊拉克基地組織創立於伊拉克戰爭初期的2003年,首領是紮卡維。問題在於,紮卡維過於嗜血如狂——作為原則問題,他對什葉派穆斯林過於仇恨,甚至要將他們逐出伊斯蘭教並殺死他們——在伊拉克,這個人數大概有200萬。紮卡維甚至對不願意與他合作的遜尼派穆斯林也大開殺戒。本•拉登不同意紮卡維的策略,曾做勸告但沒有多大效果。

2006年,伊拉克基地組織更名為“伊拉克伊斯蘭國(ISI)”。數月後,本•拉登宣佈解散伊拉克基地組織,此後始終與它保持距離。同年,紮卡維被美軍炸死,但他的遺志也被巴格達迪繼承。

關於巴格達迪的過去,外界可掌握的明確資訊相當有限。他出身於伊拉克薩邁拉,從幼時即受教於身為阿拉伯語老師的祖父,學習薩拉菲派的伊斯蘭教義(伊斯蘭教的一個極端主義教派,他們信奉沒有刪減或更改的伊斯蘭教原初教義)。

美國還未入侵伊拉克之前,巴格達迪在薩邁拉的一座清真寺講道。他當時接觸了著名薩拉菲派理論家馬克迪斯的著作,深深折服於此位約旦人的聖戰思想。值得一提的是,馬克迪斯也是紮卡維的導師,不過後來,這位導師對兩位曾受教于自己的學生都發出過嚴厲的批評。他抨擊巴格達迪的行為是“脫離正道”。

2003年美國的入侵成為巴格達迪人生分水嶺。他棄文從武,與一些薩拉菲派同志創立了一個武裝團體“遜尼軍”。打從草創時開始,該團體即以極其殘酷的手段對付與敵人合作的伊拉克平民。

2004年,巴格達迪被美軍逮捕入獄。據一些人的看法,他是被另立山頭的昔日戰友出賣。那些舊日袍澤視其為危險的野心家,為了爬到權力的頂端會無所不用其極。同年12月,巴格達迪被釋放,不久後加入ISI,在最困難的那幾年隨組織東奔西走不離不棄,最終在2010年接掌了該組織。

到了2013年,因為在敘利亞的出色“經營”,羽翼已豐的巴格達迪決定脫離基地組織獨立發展。紮瓦赫裏不願權力平衡狀態被打破,派密使與巴格達迪相商妥協方案。但巴格達迪派出一位自殺炸彈客,直接將密使及其隨從送上了天。ISI與基地組織自此正式決裂。

想要成為全球聖戰運動唯一領導者的這份強烈企圖心,多少解釋了ISIS何以能快速崛起。不過,在基地組織看來,ISIS崛起背後有著美國的全程監控,目的是消滅基地組織。

撒母耳•羅洪在他《ISIS大解密》一書中如此引述某位元基地組織頭目的看法,“美國就是想通過扶持各聖戰組織以弱化基地組織,並最終消滅它。他們認為從長遠來看,ISIS的危險程度不及基地組織。ISIS的行事如此暴力,又愛搞宗派主義,它的理念絕對無法獲得穆斯林大眾長久的支持。宣佈建立哈裏發國是吸引了一批最狂熱的聖戰者。但幾年過後,萬一戰事沒有進展,ISIS便會自行走向滅亡。只是到時基地組織也不存在了,被瘋狂貪婪的ISIS吞食掉了——這就是美國的如意算盤”。

當然,類似陰謀論可以有很多,採納與否,就由看官自行判斷了。

吸引力

不過,上述看法至少有一點是對的,那就是當前的ISIS對聖戰者有著超強的吸引力。其基礎是ISIS擁有驚人的財富和極高明的宣傳手段。

巴格達迪被恐怖世界視為精明的“戰略家”,他很早就發現了基地組織資金鏈條的部分斷裂,認為基地之所以在本•拉登斃命後一蹶不振,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缺乏有效和可持續的“資金鏈”,因此很難單純靠“基地精神”在“恐怖世界”發號施令。

而他與紮瓦赫裏的最大差別是,他不僅是極有號召力的資金募集者,也是恐怖世界少有的財政“自力更生者”。販賣石油、五花八門的走私交易是其收入的最大來源。

如今的ISIS幾乎控制了敘利亞的所有油田,在伊拉克也控制了7座。拜這些斬獲所賜,ISIS的每日原油產量可以超過10萬桶,每日可進賬600萬美元。

雖然在反恐聯盟的空襲之下,ISIS的石油產量大幅下滑,但也已足夠因應軍隊所有車輛的用油需要。而一旦聯軍結束空襲,ISIS的吸金能力便堪稱恐怖,這些收入不只是打仗的本錢,也可供ISIS持續累積豐厚資產。

ISIS當然還擁有其他經濟來源——敘利亞擁有豐富的古代文物,有一些甚至是數千年前的古文明遺物——ISIS當然不會放過這塊大肥肉。

巴格達迪控制著整個古物走私市場。他主導挖掘杜拉歐羅普斯古城遺址,以250美元月薪雇傭工人,每出土一件古物再發予獎勵金,最高達300美元。他還控制古物出境到土耳其的管道以及在邊境城鎮進行的買賣交易。

難以精確估算ISIS從古物走私獲利的金額,但每個月數百萬美元應是一個合理的數字。當然,跟售油利潤相比,這個金額簡直微不足道。不過,古物走私仍然是ISIS一個重要的收入管道。

而當巴格達迪的大軍持續攻城掠地、四處斂財以資打仗時,另一場戰事也正如火如荼展開——媒體戰。就像它的軍隊一樣,ISIS宣傳部門也展現了驚人的適應力和不同凡響的戰鬥力。

相較於過去任何一個聖戰團體,該組織更懂得善用社交媒體進行宣傳。高清視頻、關鍵字推廣等網路前衛手段,與本•拉登在躲藏的那些年裏定期向電視臺發佈的模糊不清的視頻形成鮮明對比。

2014年夏季期間,搜尋世界盃相關討論的足球迷很有可能在推特上點擊到ISIS的影片鏈結,因為該組織特意在自己的推文結尾加上“world cup”標籤——ISIS結合電腦專業知識與許多技巧,以一種所費無幾的方式來擴大自己的影響。

《ISIS大解密》一書透露,ISIS擁有數十個推特帳號,每個帳號都有成千上萬個關注者。每一個關注者代表一個潛在的生力軍,也是一個可擴展觸及另外數千甚至數萬個推特用戶的管道。於是,ISIS戰士在前線或萬人塚前拍攝的可怖畫面,便從世界各地而來,淹沒我們的電腦螢幕。

每一天都有形形色色的照片、影片、口號在網路上散佈。對ISIS心生嚮往的人也似乎越來越多。該組織每一天都悄悄地獲得一批新的追隨者,它所征服的網友遍及全世界。

對策

面對這樣一個“恐怖怪胎”,國際社會該怎麼辦?

對於ISIS剿而不滅這個問題,大多數人認為是美國並沒有動真格。而中東諸國又出於自身利益而互相制肘,導致ISIS至今能在夾縫中生存。如果能像伊拉克戰爭一樣,地面部隊一擁而上,ISIS能撐過一個月才怪。

然而,我們是暫時看不到美國動真格的了。奧巴馬在7月6日除了表示要戰略方向轉移之外,也強調將繼續既定的打擊ISIS戰略——他沒考慮派遣大規模美軍進入伊拉克的安排,也不認為這種安排符合美國的利益。

美國人當然不笨。事實上,全世界最想美國發動地面進攻的就是ISIS——這將是全世界聖戰者的巨大宣傳勝利:無論他們是否已經對哈裏發表示效忠,但都相信美國要發動一場現代的十字軍戰爭,屠殺穆斯林。地面進攻和佔領會證實這種說法,從而促進其人員招募。

所以,目前看來,通過空襲和繼續支援伊拉克政府軍、庫爾德人打代理人戰爭,讓ISIS慢慢流血似乎是無奈中的最好辦法。

庫爾德人和什葉派民眾都永遠不會屈服,也永遠不能控制敘利亞和伊拉克所有的遜尼派中心區域——他們在那裏被人憎恨,再說他們也沒有這種企圖。

但他們可以阻止ISIS擴張。它成年累月地無法擴張,就會越來越不像先知穆罕默德的勝利國度,而只會越來越像另一個無法給人民帶來福祉的中東政府。任何國家都不會是它的盟友,而且它的意識形態也確保這種狀況不會改變。它控制的疆域雖然在擴大,但大都不適宜居住,貧瘠不堪——只要控制得當,ISIS很可能自我毀滅。

如果真是這樣,則又被上述基地組織頭目的陰謀論說中了一點。只是,這當中存在著太多的“萬一”。那萬一紮瓦赫裏宣誓效忠巴格達迪,從而大幅提高其基本信眾的團結,讓ISIS變得加倍強大呢?

總之,這是場持久戰,雖然不會持續到永遠。

(廖維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