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佑:用音樂彌合兩岸

臺灣出生長大的羅大佑,被稱為「一代人的懷舊符號」,他不僅是有人文情懷的音樂人,更是有社會情懷和政治情懷的音樂人。有人說,羅大佑的呼吸裏也有政治。被譽為「人文觀察者」的他,去年在香港滾石演唱會上壓軸演出,一上臺不是唱歌,而是像特首一樣安撫民心,說香港的形勢會越來越好:在新加坡3小時的演唱會,他也演說了半小時。

用音樂反「台獨」

這次在臺灣「大選」前,羅大佑見陳水扁狗急跳牆,不惜兵行險著以「公投」贏選票,因此臨時起意,決定在香港紅館開《羅大佑搞搞真意思演唱會》。為此,羅大佑還專程找來生於臺灣中南部、同樣反對陳水扁的伍宿坐鎮,,他說,他要以音樂減低陳水扁的破壞力,他要站在最開放的香港,告訴所有人,並非每個臺灣人郎是榀”台獨」的。在臺灣「大選」之後,羅大佑更要冋臺灣開演唱會,以咅樂抗議陳水扁胡作非為。他說:「音樂人有個永恆的使命,就是在局勢艱危之際,要召喚和平與愛,製造和諧。演唱會有一個訴求,就是彌合兩岸的裂痕。」

歌迷們都說,羅大佑是臺灣之子,是中國之子,更是全球華人之子。羅大佑說:「我父親是廣東梅縣人,母親是福建漳州人,我是生在臺灣的中國人,除非我換血!」羅大佑認為人文的認同是很重要的,尤其對一個傳統,對一種文化的認同是很重要的,但是目前整個臺灣出現「去中國化」現象,民進黨「政府」通過一系列政策,排斥一切與中國有關係的東西:例如學術界如果提出與屮國有關的課題,「政府」就不給你撥款;臺灣公務員考試要考閩南活;把中國歷史變成「世界史」,中文系變為「外文系」,這種無知和反智,在臺灣內部引起很大爭議和抵觸。

羅大佑過去在台中當放射科醫生的時候,還曾給陳水扁拍過X光片。羅大佑回憶說,當年陳水扁的身體還算健康;不過,現在看,陳水扁的「政治X光」卻不太理想。羅大佑說:「有時候,人坐上一個位子後,講話就不一樣了。權力這東西與吸毒有個共同點——會上癮。臺灣民主本身是被操作的,『去中國化』是一種權力的操縱。陳水扁格局,是李登輝弄出來的。現在給我的感覺,是有一頭瘋牛在那兒,『去中國化』,敵視祖國大陸,是一種『政治的瘋牛症』。在我們的骨子裏、血液裏,要去掉『中國化』是很難的,我在馬來西亞,在新加坡,過中國年,就是過我們的春節,印尼也開始重視華文教育。」

他認為,臺灣中南部,由於教宵程度、文化水準的關係,很多人對祖國內地根本就沒什麼接觸,只是受一些政客和輿論影響,把內地描繪得落後、封建、霸權,這是很危險的。羅大佑說:「作為音樂人,我對未來的期許,就是希望和諧,同唱一酋歌,彼此認同,反對對立,尋求共同點,把不同的東西盡量減少。」

十年出一張唱片

羅大佑六七月間還將推出一張很「羅大佑」的新專輯,把97香港回歸、美國「9.11」、海灣戰爭等一一寫在歌裏。令人驚訝的是,這張新唱片從醞釀到完成竟然做了10年!在這10年中,他一共創作了40首歌,錄了其中30首,再選出其中15首,千錘百煉後一次推出。他作詞總是要反復推敲,例如新唱片內有一首關於SARS的新歌《伴侶》,他整整寫了8個月,單是第一句開頭兩字究竟用「起初」還是「首先」,他就想了3個月。現在和音都錄好了,他還是未能決定。而當年寫《童年》,更用了5年時間,「這首歌有5段,一年一段。」羅大佑說。

在如今「即時更新」的樂壇,像羅大佑這種瀕臨絕種的「珍稀動物」,早該被淘汰了,但羅大佑堅持,他的價值就在這裏。他認為,音樂和歌曲是一種語言,是有感情的,萬古流芳的作品之所以能感動人,就是因為它帶給人類一種和諧的東西,而引發人類的共鳴,這種共鳴對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他說音樂沒有別的,只有生命,他必須用心靈去創作。一首歌寫出來,他唱完若先感動了自己,才算合格,這歌的生命才會持久。「我是靠唱片版稅為生的,我的歌不能只流行三個月、六個月!」

「藝人生命總有起伏,就像英國的工黨與保守黨(又來了!)……我寫歌的對象是與我一同成長的人。有朝一日,當我要寫歌給我不瞭解的年輕人,要為賣唱片而迎合他們時,就是『晚節不保』了……我不指望新唱片能像當年的《愛人同志》一樣賣60萬張,或像《皇后大道東》賣20萬張。若香港有3~5萬人聽我的歌,喜歡的就一直喜歡下去,我覺得值!」

自認漂泊命 買水晶買到窮

在羅大佑的「人文公社」音樂室裏,昂貴的水晶球放得一地都是,連他的粗鐵項鏈上也吊著幾塊手機那麼大的水晶,書架上更擺著許多有關水晶的書藉。他愛水晶,他說那是地球的精華,能創造「氣牆」,讓人變得平靜。他算過,他一共擁有3噸水晶,最大那知重達780公斤,大得用來當発子坐。放在屋子中央的那一個,他說應有1億年。他的歌詞裏,一向都有誇張的時間觀念:「讓海風吹拂了五千年(《東方之珠》)」、「十年後雙雙,萬年後對對(《似是故人來》)」,沒想到這次來個更久的。

以前創作的歌曲,如今每年仍收到三四十萬版稅。但他說,他不是存錢的人,買水晶又買得凶。把錢花光了,他就會有不安的感覺,他才會屢屢自覺徘徊在江郎才盡的邊緣,仍要「受苦受難」地創作下去。

羅大佑說自己是漂泊命,斷子絕孫的。1999年他與拍拖12年的臺灣歌手李烈結婚,一年半後就離了。

他說自己不適合婚姻生活,也不要孩子,因為孩子會影響創作。他的歌,就是他生命的延續,意義與生小孩一樣,而寫歌可收版稅,等於養兒防老。

不過他又說:「雖然我是漂泊命的人,但我一直在尋找『根』那種感覺的東西。一個國家幾千年來一直生存著,就有它的道理。我在兩岸三地走,看似漂泊,其實始終在尋覓『根』,內心是很扎實的羅大佑曾說,他在一個有能量的地方,就會成長。能量有時正有時負,他無法主宰。惟一可做的,就『搬一大堆水晶圍著自己,讓上自己平靜一點。

(文吉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