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消費卡或可成為本澳數字經濟的起點 陳觀生

疫情下要振興內需,由政府「埋單」的電子消費卡日前終落地使用。居民「一卡傍身」,到處消費,市面上重現熱鬧光景,居民紛紛出外消費。消費者帶來額外消費額度,短時間內有效刺激消費意慾。電子消費卡早限期內用完之後,如何處理?2020年4月19日,中國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相關負責人表示,數字人民幣研發工作正在穩妥推進,先行在深圳、蘇州、雄安新區、成都及未來的冬奧場景進行內部封閉試點測試,以不斷優化和完善功能。其實在實行過程中,本澳電子消費卡具有一定的數字貨幣雛形,可以考慮總結經驗,推動本澳數字經濟的發展。

電子消費卡掀起消費熱潮

政府早前發放首輪3000元(澳門元,下同)電子消費卡,可在5月1日至7月31日期間使用,每日消費上限300元,可無償形式轉交他人使用。電子消費卡只可用來購買貨品或服務,不得兌換現金,不得用於自來水、電力、天然氣等服務,亦不可以於經營博彩活動的場所使用。

5月1日起首輪電子消費卡落地,配合連續幾日假期,消費潛力爆發。各區人流湧現,商戶反映生意好轉,總算在近月愁雲慘霧下迎來一線曙光。電子消費卡逾十七億資金投入市場,幫補居民日常開支,支持企業維持營運、穩住就業。商戶普遍積極裝機,更主動推促銷優惠活動,各憑本事爭商機。隨著消費卡啟動,社會意見紛陳,網民不斷分享商戶優惠資訊,

消費卡為消費者帶來額外消費額度,短時間內有效刺激消費意慾。商戶當下除了迎接消費卡商機,留住熟客同時吸引新客,儲下更多回頭客,刺激消費者第二、第三次消費,更好把握第二輪消費卡商機,需要及早部署。

電子消費卡啟動正值勞動節加週末小長假,但在疫情下,居民取消出遊計劃留澳消費,加上電子消費卡生效,引爆居民消費熱情,為市場注入活力。現時大多商家均以優惠作招徠,可預見打折和促銷將成未來一段時間內的新常態,買一送一、現金券回贈等吸引消費者眼球。商家以優惠促進消費是否奏效,現階段言之尚早,但消費卡的出現,推高部分居民的「嘗鮮」慾望,藉著消費卡的優惠光顧新店舖,從而發掘高質店。

過往的「五•一」檔期,內地旅客擠滿本澳各主要旅遊旺區。今年「五•一」再無旅客外需大軍活躍市面,但首天落地的消費卡,卻在假期效應下激發出驚人的內需力量。加上不少商戶為消費卡早作部署,為消費卡「開閘」做好預熱,不少居民消費熱情滿滿。有商戶對客流及生意額均喜出望外,甚至有商戶預期本來「無望」的「五•一」檔期,如今生意「有望」,與去年持平。無疑,消費卡有助刺激居民購物慾,加上有商戶促銷推波助瀾,成效立竿見影。據經濟局統計,消費卡首五天便處理二百三十七萬筆交易,合共向市場注入二點九五億澳門元,當中又以超市、餐飲、零售最為受惠。

電子消費卡政策目標主要是紓緩本地消費下行壓力,從而保就業,多於刺激經濟增長。不過,有學者也指出,近年澳門經濟增長主要依靠服務出口支持,雖然近日居民消費熱情高,但單靠內需長遠難持續,不能寄望單靠內需就可重拾增長。若要扭轉經濟下行壓力,仍要視乎何時內地重啟自由行。

數字貨幣是我國戰略部署

按照政府規定,首期每人3000元的電子消費卡,有效期是3個月。澳門居民可于7月17日前,在政府部門和銀行設置的約150個服務點領取已充值3000元的電子消費卡,使用期限為5月1日至7月31日。該電子消費卡每天使用上限為300元,只可用於澳門本地餐飲、零售和生活百貨等,到期後用剩的餘額將會退回庫房。此外,澳門還將於今年8月至12月向全體澳門居民再次發放消費補貼每人5000元。至於居民已經領取的電子消費卡,今後如何處理?政府暫時未有詳細說明。筆者認為,抗疫考慮參考國家推行數字貨幣的思路,為本澳發展數字貨幣和今後的智慧城市發展打下基礎。

數字人民幣是中國人民銀行基於國家信用發行的法定數字貨幣,央行數字貨幣既可以像現金一樣易於流通,有利於人民幣的流通和國際化,同時也可以實現可控匿名。移動支付高速普及,令人們對「無現金社會」產生豐富遐想。中國是全球移動支付應用最廣泛的國家,也是最接近「無現金社會」的國家之一。然而,僅僅依靠移動支付還無法滿足數字金融時代的變革要求,著眼於更深層次的「數字貨幣」概念應運而生。

近年來,商業虛擬貨幣飽受爭議,人們越來越多地認識到,未來數字貨幣發展趨勢還是基於國家信用、由各國央行發行的法定數字貨幣。據瞭解,目前全球還沒有一家央行正式推出法定數字貨幣。包括英格蘭銀行、加拿大央行以及瑞典央行在內的多國央行正在進行法定數字貨幣的研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表示,計畫根據特別提款權機制推出一個全球數字貨幣——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貨幣(IMFCoin)。

目前,中國在數字貨幣方面還處於加快研發階段。從2014年2019年,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究已經進行了5年。2017年,央行數字貨幣研究所正式成立。2019年8月2日央行召開2019年下半年工作電視會議要求「加快推進我國法定數字貨幣研發步伐」。2019年8月,發佈的《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支援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的意見》中明確表示「支援在深圳開展數字貨幣研究與移動支付等創新應用」。

2020年4月19日,中國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相關負責人表示,數字人民幣研發工作正在穩妥推進,先行在深圳、蘇州、雄安新區、成都及未來的冬奧場景進行內部封閉試點測試,以不斷優化和完善功能。

數字人民幣體系在堅持雙層運營、流通中貨幣(M0)替代、可控匿名的前提下,基本完成頂層設計、標準制定、功能研發、聯調測試等工作,並遵循穩步、安全、可控、創新、實用的原則。

中國人民銀行有關負責人表示,以往電子支付工具的資金轉移必須通過傳統銀行帳戶才能完成,而央行數字貨幣可脫離傳統銀行帳戶實現價值轉移,使交易環節對帳戶依賴程度大為降低。通俗地講,央行數字貨幣既可以像現金一樣易於流通,有利於人民幣的流通和國際化,同時也可以實現可控匿名。

據瞭解,現有流通中的現金容易匿名偽造,銀行卡和互聯網支付等電子支付工具又不能完全滿足公眾對匿名支付的需求。因此,央行數字貨幣的設計主要針對流通中現金的替代性,既保持現鈔的屬性和主要特徵,也滿足人們對便攜性和匿名性的需求。央行研究局兼貨幣金銀局局長王信表示,央行數字貨幣在中國主要是對現金進行一定程度的替代,將有助於優化央行貨幣支付功能,提高央行貨幣地位和貨幣政策有效性。

由此看來,央行推出數字貨幣,既不是當下流行的電子錢包或網上支付,也不是完全「推倒重來」取代現有的人民幣體系,而是對流通現金具有一定替代性的全新加密電子錢體系。

在金融科技大資料時代,對主權國家來講,最好的踐行貨幣國家發行權的辦法是由政府和中央銀行發行管控範圍的主權數字貨幣。發行央行法定數字貨幣,將使貨幣創造、記帳、流動等資料即時採集成為可能,並在資料脫敏以後,通過大資料等技術手段進行深入分析,為貨幣的投放、貨幣政策的制定與實施提供有益的參考,並為經濟調控提供有益的手段。與此同時,央行數字貨幣還能夠在反洗錢、反恐融資方面提供幫助。

我國央行推出的數字貨幣,它不是指現有貨幣體系下的貨幣數字化,而是基於互聯網新技術,特別是區塊鏈技術,推出全新的加密電子錢體系,這無疑是一場貨幣體系的重大變革。

電子消費卡可考慮向數字貨幣發展

疫情影響下,「非接觸經濟」、「新基建」成為全行業熱詞,其中也包括關乎國計民生的金融業。從我國央行推出的數字貨幣特點可見,本澳的電子消費卡不少功能和特點與數字貨幣相似。這給人帶來遐想:澳門可否趁機發展以數字貨幣為核心的新金融業?

澳門金融管理局資料顯示,澳門目前共有金融機構84家,其中銀行業30家、保險公司25家、諸如兌換櫃檯和支付服務機構的金融仲介服務機構25家等。總體呈現出以銀行業、保險業為主、其他類型的金融機構為輔的勢態。但特別的是,它們大多是基於博彩業服務的延伸,對於獨立資本市場極度缺乏,單一的信用市場難以支援經濟發展的需要。

澳門作為與香港、廣州、深圳並駕齊驅的核心引擎,大灣區已是中國經濟最活躍的地區,也是亞太區內極具經濟活力的一員。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大背景下,金融產業將成為澳門下一階段發展的重要版圖。

因此,不少具有先見之明的機構,開始在澳門佈局。2019年2月,深圳微眾銀行與澳門科學技術發展基金合作推出首個專案「WeIdentity」,基於實體身份認證及可信資料交換解決方案。4月中國銀行「公司金融特色融資平臺」在澳門揭牌,承接大型高端融資專案,集約處理標準化離岸聯動業務,輻射葡語系國家和地區,帶動多層次機構的合作。

6月,以「新科技、新金融、新澳門」為題的2019粵港澳大灣區金融論壇在澳門舉行。除了設立澳門證券交易所,澳門金融合作的大網已經全面鋪開。粵澳將在中國—葡語國家金融服務平臺、外匯管理改革、跨境融資租賃業務、國際商業銀行、澳門青年創業谷建設五方面聯手探索。

7月中央政府首次在澳門發行國債,時任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崔世安指出,這不但加快推進了澳門債券市場基礎設施的構建,還進一步強化和完善了澳門「中葡金融服務平臺」功能作用,在澳門的人民幣業務發展上具有重要意義。

12月的澳門更是「火力全開」:中國銀行聯合網聯清算、銀聯國際、澳門通股份推出面向澳門居民的跨境移動支付服務 「跨境錢包」;中國工商銀行為澳門居民代理見證開立內地個人銀行帳戶;廣發銀行與廣東聯合電服合作創新推出「ETC+金融科技」澳門智慧交通解決方案,成為金融資本和智慧交通產業融合的示範……

澳門未來金融業發展的中心是澳門證交所的發展,短期來看澳門證交所的業務主線仍以債券業務為主,但從長期來看為更好地配置三地的資源,利用與海外的資金的互補關係,澳門也將發展股票市場,吸引歐洲企業的科技企業來澳上市。

P2P改制風波、大資料出清整頓、金融科技正規化、數字貨幣呼聲不斷、註冊制終於落地……大陸火箭式的不斷突破似乎讓珠江這頭的我們望塵莫及,但澳門潛在的優勢和底氣一旦被釋放出來,誰能說這一小片土地不會有四兩撥千斤的能量呢?這個以博彩娛樂著稱的特區城市,能否抓住了經濟改革的尾巴?這需要拿起了金融科技的重器,邁出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