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949年5月27日，伴隨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的最後一聲炮響，被稱為「東方巴黎」的大上海回到人民的懷抱。透過歷史的烟雲，回看70年前。其實，當年上海完全可以跟北平一樣，獲得和平過渡。遺憾的是，由於起義計劃在最後一刻被叛徒告密，使上海失去了和平解放的可能。

小洋樓裏，秘密制訂起義計劃

1949年5月12日14時，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第九、第十兵團發起了解放上海的戰役。

戰役打響後，在上海吉祥路1219這幢幽靜的小洋房（上海武裝起義臨時指揮部）裏，國民黨軍聯勤總部中將視察員張權和國民黨第九綏靖區第一縱隊少將司令李錫佑，以及我黨秘密工作者王亞文等人，在經過一段時間充分準備的基礎上，擬訂了上海市區武裝起義的詳細計劃。此前，中共中央上海局統戰部長兼策反委員會副書記沙文漢（化名張登）就傳達了中共中央軍委的指示：授命張權為起義軍司令員、王亞文為政治委員、鄭振華為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聯絡員為始終參與起義籌備工作的中共上海局地下工作者陳約珥。

張權等人制訂的起義計劃是：起義令一經發布，駐紮在西體育館路的國民黨軍炮兵第五十一團團長劉仲泉即率部首先占領四川北路的施高塔大樓，以此為蕊點向通往吳淞方向的咽喉要道蘊藻浜、張華浜擴展，以便和16日到達吳淞的人民解放軍西綫兵團裏應外合；同時，王概鉞第五十一軍所屬的駐紮在市區的鐘勉摩托化團將配合出擊；駐紮在復旦大學曲李錫佑控制的第一三二師則在江灣一綫負責接應；駐浦東前綫國民黨青年軍第三十七軍第二〇九師師長方懋鍇是張權的學生，他們之間已達成默契，一旦解放軍進入浦東即開放陣地，引導解放軍進人；和方懋鍇同時行動的還有駐楊舍營的國民黨第一八二師師長王挽危，他將率部就地發起向蔣軍攻擊；吳淞炮臺司令邵伯昌則命炮兵封鎖吳淞口，攔截從水、陸兩路逃跑的蔣軍。

為確保起義成功，掐斷蔣軍海上逃路，張權布置由他單綫聯繫的國民黨海軍某艦陳大成艦長在起義發起時，在吳淞口狹窄處炸艦設障，封鎖吳淞口水道，使停泊在吳淞水面上的蔣軍艦艇無法逃離。張權的另一位聯絡人鄭振華則重點組織力量破壞飛機場，使國民黨空軍的飛機無法起飛。張權的任務則是親率一支精銳部隊，强攻北四川路淞滬瞥備司令部，得手之後，在樓頂高懸白旗，以擾亂軍心，然後與解放軍會合，包圍復興島，活捉正住在該島上的蔣介石。

張權等人制訂的計劃是一個非常周密的起義計劃，一切事項被安排得滴水不漏。如果計劃能够得以實施，必然會打亂整個國民黨上海市區的防禦體系，控制住蔣軍的咽喉要害，和外圍的人民解放軍配合，從而達到迫使上海守敵投降、實現和平解放上海的目的。

沙文漢對張權在策反工作上的努力表示很滿意。在一次會議上，他針對起義計劃中的活捉蔣介石的內容，信心十足地說：「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東風就是時機，一定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要和包圍上海的幾十萬解放大軍步調一致，互相呼應，密切配合，裏應外合舉行市區武裝起義。杭州已經解放，蔣介石從陸路上逃跑已無可能。如果我們通過海軍關係，把軍艦炸沉，堵住航道，讓蔣介石乘坐的軍艦駛不出吳淞口；再通過空軍關係，把機場控制起來，不讓蔣介石乘坐的飛機起飛，張權將軍再親率一支精兵，配合解放軍，圍攻復興島。那時，蔣介石上天無路，人地無門，必將為我所捉！」

國民黨將軍的「紅色關係」

負責組織、指揮上海起義的國民黨軍將領張權和中國共產黨人之間有著很深的淵源。

張權，原名壽芬，字栩東。19歲時，張權考入河北保定省立中學。此時正值國家危機四伏，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張權深感國弱民窮，若要救亡圖存，必須學習軍事。在中學畢業時，他毅然决然地報考了河北陸軍第一預備學校，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以後，他進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八期，因學習成績優異，被保送到日本士官學校第13期深造，專攻炮科，1922年學成歸國。回國後，張權在江蘇孫傳芳五省聯軍任職，因上書勸孫傳芳救國救民、勿敗國害民，得罪了孫傳芳，被其解職。張權又到湖南程潜部任職，後跟隨程潜參加了北伐戰爭。

北伐時，張權被任命為北伐軍第六軍第十九師少將副師長。當時第六軍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是著名的共產黨人林伯渠。一次，林伯渠到第十九師召開幹部會議，與張權相識，二人志趣相投，相見恨晚。張權受林伯渠的影響極深，為林伯渠的博學和人格欽佩不已，聘稱林伯渠為老師。

大革命失敗後，張權與已任第十八師副師長的周保中往來頻繁。此時周保中已經加人共產黨並受中共長江局的指示繼續留在第六軍工作。張權曾向周保中吐露對蔣介石的反動行徑極為不認同，並表示心向共產黨。不久，中共在第六軍的地下黨組織遭到破壞，周保中被通緝。國民黨中央密令張權將所部共產黨員全部抓起來，押解至南京處决=張權冒著被特務發覺的風險，暗中通知共產黨員們趕快逃走，給予他們路上所需的盤纏，還親自送走好友周保中。

1933年6月，張權被調到陸軍步兵學校，先後任少將研究員、機關炮訓練班主任、步兵學校教育長。在步校任職間，張權潜心研究軍事理論和軍事教育工作，先後編寫了《列强軍事教育之一般趨勢》《火焰放射器》《控軍步兵》等著述和教材。

渡江戰役，功不可沒

1947年3月，王亞文在黨組織的安排下，前往上海工作，成為中共上海市地下黨組織負責人之一。此間，他始終與張權保持密切聯繫，經常找機會與張權見面。

為了加强黃河以西的反共力最，蔣介石設立河西警格區，任命他的侍衛長、也是他的表弟王世和為警備區司令。蔣介石知道，論整訓、指揮部隊的能力，張權要比王世和强很多。於是，他讓張權再組建一支機械化部隊，投人到中原戰場。不久，張權被任命為河西警備副司令。

蔣介石的任命剛一下來，張權就立刻趕到上海與王亞文商議如何應對。王亞文馬上向中共中央上海局負責人沙文漢作了彙報。事態緊急，沙文漢略作思索後，托王亞文傳話給張權：河西地處西北一隅，國民黨軍主力不在河西；人民解放軍正在東北、華北、中原、華東與國民黨主力作戰，河西是薄弱地帶，不打自潰。請張權不要去河兩，應利用其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生的身份去游說學長何應欽，並建議在京、滬、杭三角地帶土匪出沒無常的太湖區域建立警備區，綏靖太湖，以保衛京、滬、杭，並要求委任他為太湖瞥濟司令。王亞文第一時間將黨組織的意見轉告給張權，張權於是立即符手聯繫何應欽準備游說。在張權的努力下，何應欽終於被說動了，蔣介石也改變了初衷，同意設立太湖警備區，並任命張權為太湖警備區司令。

升任太湖警備區司令的張權先在上海狄斯威路（今為溧陽路）租房居住，後搬到麥加裏38號。就在張權準備赴太湖上任之時，淮海戰役發動在即。中共中央軍委急需國民黨在徐蚌戰場的各類軍事情報。一天，中共中央上海局負責人沙文漢急匆匆地趕來與張權見面。沙文漢請張權利用他的國防部中將部員身份，去前綫視察，以全面掌握國民黨軍隊的動態和兵力部署。張權深知事關重大，表示一定全力以赴。此後，他將收集到的國民黨關於徐蚌會戰的重要軍事情報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中共中央。

淮海戰役，國民黨軍一敗塗地。張權根據中共中央上海局的指示，又為即將開始的渡江戰役和解放上海收集情報。為了方便工作，他利用與國民黨軍聯勤總司令郭懺的私人關係，調到聯勤總司令部任中將視察員。沙文漢要求張權對國民黨長江防務作全面的瞭解，收集相關情報以幫助解放軍順利橫渡長江，並利用一切有利條件策動國民黨軍隊戰場起義。

遵照沙文漢的指示，張權以檢查軍需給養為名，組織視察團，乘車自蕪湖出發，沿揚子江南岸西行，幾乎跑遍了國民黨軍一個個壁壘森嚴的陣地、工事、前沿哨所，將所有的江防部隊的駐防地段、番號、工事、火力點，以及各類武器的種類、數量、方位都一一記下。

國民黨江防的重點地段在江陰，為了進一步瞭解江陰要塞的江防部署，張權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江陰要塞司令戴戎光為人貪婪，他不僅挪用公款暗吃空餉，還走私販賣禁品克扣民財，百姓們怨聲載道。張權一到江陰，戴戎光擔心劣迹敗露，便大獻殷勤，對張權百般拉攏。宴席上，張權旁敲側擊地對戴戎光說：「眼下已臨與共軍决戰的非常時期，戴司令的膽子真够大的了，那些事若是被總裁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抗戰時期，孔家小姐的意中姑爺林世良，不就是因為走私被委員長下令槍斃的嗎？」「說的是，說的是，『忠言逆耳利於行』，兄弟一定銘記不忘。」心虛的戴戎光頻頻點頭稱是。安排好張權後，戴戎光連家也不回，直接到司令部，招來心腹鄭重向其交代：分赴各防地布置明日一定要軍容整齊，各守各位，違令者格殺勿論！儘管這樣，他還是放心不下，又親自給各處打了電話，整整準備了大半夜。戴戎光還準備了一份厚禮，意在堵住張權的嘴。

第二天一早，戴戎光親自陪同張權去江防前綫視察。每到一個防區，戴戎光便將各級官佐召來，先彙報，後實地查看。諸如明堡暗堡各多少、方位如何、兵員若干、火炮幾門、機槍幾挺，乃至火炮口徑、戰壕形狀長度等情况，巨細必報。張權耳聽手記，不費吹灰之力，便弄清了江陰要塞區的江防部署。回到上海，張權在王亞文夫婦的幫助下，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將沿途心記、手記的小紙片，——鋪在地板上，粘成一個巨大的軍用地圖，又將視察得到的軍事情報在圖上一一標明。可貴的是，在這份《長江沿岸江防圖》上，還附有張權對軍情的分析和建議。

《長江沿岸江防圖》繪製完畢，張權將它交給王亞文，通過黨的地下組織交通綫轉送到解放軍渡江戰役前敵指揮部。4月20日夜，第三野戰軍第一副政治委員譚震林，按照張權建議的突破點指揮部隊順利地渡過了長江。

叛徒告密，起義計劃外泄

在中共中央上海局的直接領導下，張權負責的起義工作準備就緒。經上海局領導批准，定於5月16曰上午10時發布起義令。

5月14日，距預定起義、捉蔣時間只有兩天了。張權趕去復興島，作進一步的檢查。接著，他將年事已高的老母親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又將夫人胡雪雕和女兒秘密送到已聯繫好的一個親戚家隱蔽起來。直到此時，上海起義的籌備工作仍然在有序地進行。

5月15日，即武裝起義的前一天早晨，李錫佑來到張權家裏，就處在起義中心區域的第一三二師起義一辦與他進行密談。李錫佑跟張權是好兄弟，又是陸軍大學將官班的同班同學。李錫佑單綫聯繫的對象是第一三二師中校悄報科科長張賢。當張權洵問張賢這個人是否可靠時，李錫佑說：「對別人我不敢說絕對可靠，但對張賢我完全可以說。他是我同鄉、同學，他一度窮困潦倒，都是我多次接濟，我對他有恩。1948年底，我在阜陽第十四綏靖區司令部任第四處少將處長時，他正失業，我讓他到處裏當了中校參謀。後來，我組建第一縱隊並擔任司令，張賢又到我部任中校科長，就連他現在的職位都是我給他謀的，他對我還是很忠誠的。」對李錫佑的多次幫助和提携，張賢的確感恩戴德，平時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考慮到第一三二師駐紮地區的重要性，需要其全力配合，故李錫佑將起義、捉蔣的計劃透露給了張賢，要他串聯師裏的老同仁，把部隊爭取過來。

在張權家裏，李錫佑就起義具體細節給張賢寫了一封密信。張權拿過信說：「從安全考慮，你不要再去江灣，這封信由我派人送去。」送信人秦然軒少校是張權的可靠助手，是虬江倉庫主任。上海虬江倉庫當時儲有萬餘噸由美國運進的武器彈藥、通汛器材，是國民黨軍的重點軍庫。張權與王亞文一起謀劃，决定將這座倉庫拿下，將所儲存的武器彈藥、通訊器材轉到人民手中，供應給解放軍和起義軍。為此，他特意通過關係，將侄女婿秦然軒從臺灣調到上海，安置在上海港口司令部任虬江倉庫少校主任。除了管理這個倉庫，秦然軒還擔任起義軍司令部交通科長，負責傳遞密件、溝通聯絡的工作。拿到信的當天下午，秦然軒就驅車去江灣，將信親手交到張賢手中。

沒有想到，在即將起義的最後時刻，計劃被泄露了出去。而泄露計劃的正是表面上看起來忠心不二的張賢。張賢這個忘恩負義之徒，一方面向李錫佑信誓旦旦地表示，不惜肝腦塗地參加起義；另一方面為了自己升官發財，出賣恩人好友，向國民黨當局告密。張賢將上海起義計劃向上海醫察局長毛森和盤托出，還告發了多年照顧幫助自己的恩人李錫佑。毛森聽後大驚失色，立即給在復興島上的蔣介石發電報：「據一三二師中校情報科長張賢密報，張權與『共匪』地下人員相勾結，策動第一三二師等部隊，陰謀在16日暴動，與共軍內外夾擊，奪取大上海，並計劃包圍復興島，截留軍艦，封住吳淞口航道，活捉總裁。」

起義失敗，將軍血濺上海街頭

眼看上海不保，蔣介石終日煩躁不安。人夜，他獨自伫立在標滿各色箭頭、畫滿各色圓圈的軍用地圖前沮喪難眠。上海漸成孤島，各處又不斷傳來壞消息。這時，貼身侍衛官遞上電報，蔣介石看完電報，又氣又怕又恨。他猛地把桌子上的一隻茶杯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水花四濺。「娘希匹，張權也要落井下石，想抓我到共產黨那裏去報功，沒那麽容易！」隨即，他命令道：「給毛森回電，立即將張權抓起來。迅速查清張權同黨，務必一網打盡！」

5月15日中午12時，張權和王亞文離開外灘公園，並約定在16日上午8時在吉祥路121號會面。張權告別王亞文後，自己駕車直奔吳淞要塞。他要在起義前再做一做吳淞炮臺司令邵伯昌的思想工作。邵伯昌是張權的老部下，對起義一事一直遲疑不决，張權想在最後時刻拉他一把。

傍晚，張權返回麥加里38號。剛一下轎車，就有兩支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他的胸前，張權被捕了。

5月16日上午8時，王亞文和陳約珥如約來到吉祥路121號。他們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起義總指揮張權。王亞文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來到海倫路上。在那裏，他遠遠地看見麥加里38號前樓曬臺上掛出了一件紅色的衣服，這是一個信號，表示起義流產了。

由於叛逆張賢出賣，張權、李錫佑、秦然軒三人均被國民黨逮捕入獄，各路起義隊伍遂失去指揮，無法行動，上海起義失敗。同一時間，在蘇州人民解放軍三野指揮部。三野副司令員、上海戰役總指揮粟裕接到了中共中央上海局關於上海起義失敗的電報，心中一沉。

在監獄中，張權遭到國民黨特務的嚴刑逼供，鞭、打、壓、燒，無所不用，幾番昏死過去。但張權始終堅貞不屈，咬緊牙關，對起義計劃及有關人員無一吐露。他大義激然地說：「此系我一人所為，好漢做事好漢當！這一切都由我負責，給我一死便了。上海起義的總領導就是我！真理是屬於人民的！我受人民的委托，反對老蔣專制獨裁統治，你們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由於張權守口如瓶，保護了參與計劃的中共地下黨員和大批願意走向光明的國民黨官兵，使他們得以逃過國民黨特務的抓捕，獲得新生。張權被捕後，中共上海地下黨從多方面積極設法對張權等人進行營救，可是由於是蔣介石親自下的命令，營救計劃未能成功。

毛森使盡渾身解數，仍一無所獲。無奈之下，他只得向蔣介石稟報。這時，解放軍已經奪取了上海的外圍陣地，正準備向市區發起總攻。眼看上海難守，蔣介石又急又惱，遂下令：「立即槍决！」5月21日傍晚6時，市郊炮聲已隱約可聞，南京路、西藏路兩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臨大敵。一輛吉普車從老閘捕房瘋狂地疾馳到大新公司（今上海市中百一店）門口，戛然而止。車門一開，全副武裝的軍警從車裏推出兩個人來。行刑隊要他們跪下，可是他們昂首挺胸，不屈不撓。頓時，街上行人蜂擁而至，紛紛圍上前來觀看發生了什麽事。只見兩個「犯人」的兩臂被反綁，腦後插著「銀圓販子」字樣的紙標。其中一個近50歲的「犯人」用力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中國人民解放事業成功萬歲！」行刑隊指揮聽到喊聲後，驚慌失措，連忙下令開槍射擊，「犯人」應聲倒地，血濺街頭。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泪滿襟。」上海解放在即，張權却在黎明前慘遭殺害，實在令人唏噓扼腕。由張權領導、策劃的起義壯舉雖未獲得成功，但這一舉動徹底打亂了國民黨在上海的布防計劃，推動了上海解放的進程。

張權犧牲後的第6天，即5月27日，上海解放。中共上海市委、市政府有關部門第一時間派人尋找張權將軍的遺體。經多方打聽，最後終於在普善山莊找到。6月10日，王亞文在《解放日報》上深情著文，追憶張權將軍的光輝業績，在沉痛悼念的同時，要求嚴拿出賣張權將軍、破壞上海起義的凶手——張賢。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7年後，上海市公安局根據一份檢舉材料，查出當年破壞上海起義、出賣張權將軍的罪魁禍首張賢。1957年9月26日，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判處張賢死刑立即執行。張賢被綁赴龍華刑場，一聲槍響，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王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