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文旅規劃推動旅業升級 鄒玖勝

行政長官賀一誠日前率領特區政府代表團訪問粵港澳大灣區其中八個城市,包括中山、江門、肇慶、佛山、廣州、東莞、惠州及深圳市,期望與各灣區城市在過去良好的合作基礎上,進一步探討加快落實《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目標,尤其是在當前防疫常態化的環境下,商討促進澳門與各灣區城市繼續發揮相互優勢,實現資源互補,共同開拓大灣區發展。這體現了本屆政府在面對複雜多變的內外發展環境下,敢於迎難而進,把握發展主動權的積極進取精神。雖未知此次行程將取得何成果,但首先已向其他城市傳遞出本澳是健康安全城市的資訊,有利推動本澳經濟復甦,而提早佈局更利於確認澳門未來的發展方向。

長期以來,博彩旅遊業作為澳門經濟的支柱產業,在澳門的經濟總量、政府財政收入以及市民就業等方面發揮著重大的影響。但隨著去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爆發,令本澳博彩旅遊業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由於受疫情影響,博彩業收入一落千丈,據較早之前的資料估計,去年澳門錄得389.5億澳門元赤字,這是澳門回歸20年以來首次出現年度財政預算赤字。而本澳財政收入主要來源於旅遊博彩產業,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例如,博彩業的繁榮發展給澳門經濟帶來了巨大收益,2019年澳門產生博彩收入約370億美元,為世界第二賭城拉斯維加斯的5倍。目前,博彩業仍是澳門支柱性產業,2018年博彩業占澳門GDP約50%,澳門特區政府總收入約1342億澳門元,其中賭場繳交的博彩稅占近80%。但去年以來因受到新冠病毒的影響,無論是國外旅客或國內旅客,來澳旅客量過山車式直線下降及銳減,對澳門的博彩業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例如,據澳門博彩監察協調局公佈資料顯示,去年9月博彩業毛收入錄得22.11億澳門元,同比銳減90%,連續下挫12個月。澳門經濟在此期間承壓之重可見一斑。

所幸在國家、特區政府及居民共同努力下,澳門已有逾半年沒有新增感染個案,成為極低風險的安全旅遊城市, 亦是旅遊宣傳的最大賣點。隨著政府向內地深入宣傳澳門防疫成績,以及各種旅遊優惠疊加,旅客對澳門的信心日漸回復。去年除夕單日入境旅客突破三萬人次,雖僅是疫前日均客量的三成,但已說明疫下旅客沒有忘記澳門,並因酒店高性價比的吸引力,有助延長旅客留澳。承接元旦檔期的旅遊氛圍,業界已憧憬新春檔期的客量。旅客量穩中有進,將有助穩住各行業的經營前景及就業環境,提升社會信心。

而《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和旅遊發展規劃》近日出臺,聚焦深化粵港澳大灣區在文化和旅遊領域合作,共建人文灣區和休閒灣區。更是為本澳旅遊業復甦帶來新方向。

有關規劃提出,支持港澳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深化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和旅遊交流合作,高質量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宜居宜業宜遊的優質生活圈;增強國家意識和愛國精神,堅定文化自信,堅守中華文化立場,繁榮發展粵港澳大灣區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據介紹,規劃設置十一個專欄卅六個項目,包括實施粵港澳大灣區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工程,開展青少年交流重點項目、重點藝術交流活動,建設公共文化服務設施重點項目、文化產業園區和展會項目、文化協同發展平臺,開發特色旅遊產品、特色旅遊項目,推進濱海旅遊重點建設項目,完善旅遊資源推介平臺,深化旅遊人才培養等。根據規劃,要強化重要文化和自然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系統性保護,聯合實施重要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專項計劃,建立粵港澳大灣區文化遺產數字資訊共用平臺,共同推進海上絲綢之路保護和聯合申遺工作。同時,強化內地和港澳青少年愛國教育,加強憲法和基本法、國家歷史、民族文化的教育宣傳。豐富粵港澳大灣區青少年文化培育和交流計劃,為粵港澳青年在文化和旅遊領域創業、就業、實習提供便利,搭建平臺。

此外,規劃提出,建立劇院、博物館、美術館、公共圖書館等公共文化服務機構聯盟;推進公共文化服務機構數字化共建共用;加強粵港澳大灣區群眾藝術交流合作,培育群眾文藝人才和團隊,打造粵港澳大灣區群眾的文化品牌活動。在旅遊方面,規劃中“構築休閒灣區”章節提出的推動大灣區旅遊發展的舉措,包括打造更多大灣區特色旅遊產品及行程、共同推廣大灣區“一程多站”旅遊、推動郵輪遊艇旅遊發展、加強大灣區旅遊市場監管合作和旅遊人才培訓等。

事實上,澳門是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中文化、旅遊色彩最濃的城市之一。2008年,國家發改委在《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中首次提出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定位。2011年,國家“十二五”規劃將港澳發展單獨成章,提出支持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和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臺。2016年,“十三五”規劃繼續明確支持澳門建設一個中心、一個平臺。2017年7月,由國家發改委、香港特區、澳門特區及廣東省四方簽署的《深化粵港澳合作 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中,在澳門部分增添了“建設以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的內容。2019年2月,《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公佈標誌著大灣區建設進入全面開展和落實階段。《綱要》明確支援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臺,促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打造以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而近日出臺的《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和旅遊發展規劃》,正是為貫徹落實《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深化灣區在文化和旅遊領域的合作,共建人文灣區和休閒灣區而編制。這為灣區文化和旅遊發展提供指導性方向,引領灣區成為多元文化交流和世界旅遊目的地,也有助鞏固澳門作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地位。

惟據相關研究顯示,本澳旅遊業仍存在客源單一、供給失衡、模式粗放、空間不足、人資短缺、服務品質國際化水準不高、文物保育及規劃工作有待加強、旅遊環境污染嚴重、監管力度不夠、旅遊資源深層次挖掘不足、承載力有限與旅遊基建設施不足等一連串問題。例如現時澳門無論是“澳門舊八景”:燈塔松濤、鏡海長虹、媽閣紫煙、普濟尋幽、三巴聖跡、盧園探勝、龍環葡韻和黑沙踏浪,還是“澳門新八景”:西望洋山、兩湖一塔、議事亭前地、龍爪角、路環漁村、戀愛巷、福隆新街及港珠澳大橋,基本上都是以人文、歷史、自然為核心的觀賞性景點,但由於未能利用其文化價值再創造更多樣化的體驗,遊客往往是看完便走。有意見批評,澳門文化旅遊主題形象較為單薄。從遊客對待文化旅遊的感知來看,其對澳門文化旅遊的認知還是停留在“大三巴"階段,這可以從世遺系列景點的知曉度上窺其一斑,因此,世遺系列景點在旅遊者心目中的地位有待進一步提高。第二,文化旅遊內涵平板和模式化。就文化而言,其內涵相當豐富和多元。而目前澳門文化旅遊給旅遊者的體驗較為平淡。在澳門的旅遊過程中,人體的各種感官沒有被充分的調動起來,走馬觀花似的觀光仍然在文化旅遊中佔據主導地位,旅遊者只是在各歷史建築物之間遊走。可以說,現階段澳門歷史文化遺產成為了旅遊者合影留念的平面背景,具有鮮活生命的文化遺產成為平淡無味的遺跡。因此,在未來的發展中,澳門文化旅遊應認真思考如何利用各種人體感官營造立體化的文化體驗。最後,文化旅遊推廣物件較為單一,效果有待提升。雖然澳門特區政府及旅遊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到澳門文化旅遊的推廣當中,成效也較為顯著,但是,市場推廣物件仍然較為單一。從澳門旅遊局的年度工作報告來看,主要的營銷推廣管道有平面和戶外廣告、路演及客源地宣傳、參與旅遊類展會等。從這些市場推廣的內容上來看,其是以媒體為主要物件,而目標客戶往往無法通過上述管道直接形成對於澳門文化旅遊資源和產品的感知。而從上述旅遊者出遊的心理及行為過程上來看,早期的遊客直接體驗和感受對於目的地的認知和選擇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在體驗經濟時代下,澳門的文化旅遊推廣應改變完全依靠中間媒介進行分銷的傳統方式,關注如何能將澳門文化體驗直接傳遞到潛在旅遊者身邊。

有學者就提出,新出臺的“規劃”正從組織實施、政策保障和防範化解風險三方面為相關任務落實提供支撐,有望逐步解決本澳旅遊業發展受限的問題。其提出八點建議:一是加強相關政策的宣傳力度,以提高各界對政策的瞭解,以便日後細化與執行;二是倡設統一的優質旅遊服務標準,提升灣區旅遊服務水準,打造高品質旅遊體驗;三是發揮各地的比較優勢,打造特色旅遊品牌,通過錯位發展避免同質化競爭。四是加強人才培養,通過本地開設、聯合辦學及完善職業教育等方式,解決人資短缺問題,並結合科技創新,大力發展智慧旅遊;五是完善各種旅遊基建設施,包括餐飲、住宿、娛樂、通關、交通等,以及具前瞻性的發展新城區,提升本澳承載力;六是制訂監管制度,規範旅遊業界行為。七是完善文物保育及規劃工作,進一步把澳門打造為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八是制訂環保政策,加強環保教育,做好源頭減廢與廢料回收處理,實現綠色旅遊與可持續發展。認為只要三地加強溝通協調,確保“規劃”的主要目標和重點任務落實到位,本澳旅遊業定能趁此“升級”。

總之,疫情雖暴露本澳經濟韌性不足,但澳門自身獨特優勢未減,只要敢於迎難而進,把握發展主動權,就自然能再創新輝煌。正如行政長官賀一誠在2021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強調,澳門處於國內循環與國際循環兩個循環的交匯點上,這既是機遇與優勢,也是責任與擔當。澳門需要準確把握自身角色和定位,利用特殊地位發揮獨特優勢,積極參與國家經濟雙循環。既要加快聯通內地市場,促進人員、貨品、資金等要素高效便捷流動以融入國內循環,也要在國際循環中發揮雙向服務平臺的作用。要發揮綜合旅遊業作為支柱產業的引領作用,延伸旅遊產業鏈,帶動酒店、餐飲、零售、文娛等相關行業發展。鼓勵業界推出更多特色旅遊產品,重點推廣澳門安全宜游的健康形象,加快旅遊業在疫情穩定後的恢復步伐,以帶動澳門整體經濟復蘇。並強調在鞏固和提升傳統旅遊休閒產業的同時,要積極培育新興產業,推動產業升級轉型,致力於構建符合澳門實際、適度多元、具有競爭力的產業結構,增強澳門經濟的發展動能和抗逆能力,鞏固提升特區競爭優勢,以實現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相信只要將重點任務一一落實到位,澳門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