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危品物流管理保安全 鄒玖勝

  日前一輛運載大批壓縮石油氣樽的貨車途經路氹「金光大道」時,貨鬥上一支氣樽疑掣頭失靈引致漏氣,險釀事故,幸好消防員與特勤隊員及時到場,按處理危險品的既定程式緊急妥善處理,沒有引起重大公共安全事件。但事件值得各方重視,並反思如何降低危險品物流風險。
  所謂危險品物流是一種特殊商品的物流,是物流行業中一個特殊的組成部分,相對普通的物流來說,危險品物流更需要全面、準確、可靠的資訊管理和控制。
  對於危險品, 不同國家、不同行業有不同的規定和表述。在航空運輸中, 危險品是指在航空運輸過程由於氣壓和溫度變化、震動、空間限制等可能對飛機、生命、貨物造成傷害的貨物; 而在海上運輸, 對危險貨物的認定就比較靈活, 需根據國別和具體情況來確定, 往往需要貨主具備一定的鑒別能力或相關知識。當今的科學技術飛速發展, 新產品不斷出現, 新的危險貨物會不斷面世。國家標準GB6944-86《危險貨物分類和品名編號》給出的定義是:凡具有爆炸、易燃、毒害、腐蝕、放射性等性質,在運輸、裝卸和儲存保管過程中,容易造成人身傷亡和財產損毀而需要特別防護的貨物,均屬危險貨物。危險品一般都是工業原料或產品,由於其特殊的物理、化學性能,它容易在生產、儲運、運輸中引起燃燒、爆炸、中毒等災害事故。為避免事故發生,必須嚴格遵守有關危險品管理的規定。否則一旦發生爆炸,或將造成重大的安全事故,如2015年8月中旬,天津濱海新區塘沽開發區3000噸危險化學品的倉庫發生大爆炸,烈焰沖天,地動山搖,造成165人遇難,798人受傷,304幢建築物毀壞,12428輛商品汽車和30輛現場消防車報廢;去年8月初,黎巴嫩首都貝魯特港口的2750噸硝酸胺保存不當引發大爆炸,導致171死亡,6000人受傷數十人失蹤,30多萬人無家可歸等。
  澳門儘管地不大、人不多,一直以來對危險化學品的生產和使用總量不大,但經常使用的品種卻有80多種,主要是以液體和易燃氣體為主,且多數落在不同地區的建築地盤、工業大廈及靠近民居的空置地方存放,周邊的市民對此視為城市定時炸彈,長期憂心忡忡地生活,不時嘖有煩言。即使如此,近10年來就曾先後在青洲山腳、青蔥大廈、新恆大廈、百利新邨和百利食店等地方發生危險品爆炸和石油氣爆炸事件,令市民生命財產遭受損失。
  觸目驚心的殘酷事實,引起了澳門特區政府對危險化學品的管理和預防的警示,於是在2016年設立了「檢討和完善本澳危險品制度跨部門聯合工作小組」,全面啟動相關工作,包括制定短、中、長期工作計劃,短期計劃方面,當局已建立危險品資料庫,要求職權部門在獲悉有化學危險品尤其液態及氣態燃料、炸藥等入口時,必須向消防局通報,由消防局負責登記在危險品資料庫系統內,一旦發生緊急事故時,能夠迅速和準確掌握化學危險品種類、數量、如何應對等重要資訊,確保救援過程安全。至於中期計劃,則是進行危險品監管法例的立法工作,期望通過建立各種機制規範和懲罰措施,使危險品管理更規範和集中。長期計劃則建議透過填海造地,覓地興建一個長期的危險品和化學品儲存倉,從根本解決問題。不久前當局曾透露,保安司司長辦公室和消防局全力進行危險品監管法例的立法工作,去前已經完成有關法案的起草工作,《危險品監管法律制度》公開諮詢期則於今年三月八日結束,當局正就意見進行整理。此外,政府已選定九澳原青年挑戰福音戒毒中心所在地段設危險品永久儲存倉,並擬分階段建設,待必要安全設施完成後,將會把最危險的危險品先行遷入。可見政府對相關工作的重視。
  其實,危險品的製造、儲存、運輸及使用,每一個步驟都涉及危險性。惟對本澳來說,由於危險品製造過程大多在內地,使用方法則逐步向智慧化靠攏,這兩者似乎不必過於擔心,而儲存及運輸過程則須著重重視,澳門彈丸之地,人口密度極高,每日都有不少運載大批石油氣或汽油的貨車在大街小巷穿梭,一旦發生石油氣運輸車輛事故,後果嚴重。
  身兼社區消防安全主任的婦聯樂滿家庭服務中心主任周錦建就指,因應居民日常生活與工商業需要,裝載石油氣等危險品的車輛經常穿梭於各區,當中不少更是司機兼送貨員,送貨時將車輛泊在路邊,無人在場看管;加上是次「漏氣」原因疑是氣樽掣頭失靈所致,反映現時對危險品裝載、運輸、檢查等方面的環節仍有漏洞。由於危險品事故對人身安全的威脅性極大,對危險品的管理要做「最壞打算」和「最好準備」,防範各類安全風險發生。政府已在今年初完成《危險品監管法律制度》的諮詢工作,旨在更規範化危險品安全管理的各個環節,但在相關法律法規推出之前,也要持續加強對危險品的監管工作,避免出現安全管理的「空窗期」。
  對此,他提出四點建議:一、優化危險品管理軟硬體。加強對裝載、運輸、儲存危險品的工具和環境等因素巡查與監管工作,提高危險品處理的安全系數,減低公共安全事件發生的風險;二、加強從業人員安全意識。協調業界做好相關人員對正確處理危險品的培訓工作,加強宣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安全操作意識,提高業界的自律性;三、向居民推廣正確處理方法。石油氣等危險品日常也會出現在居民生活當中,建議政府可通過與社團、學校合作,針對不同對象舉辦安全講座,教導居民預防、處理、應對危險品事故的方法;四、加快完善法律監管。隨著《危險品監管法律制度》公開諮詢工作已經完成,期望當局及早完成總結分析並進入立法程式,更好規範本澳危險品零售、批發、運輸和儲存上的各個環節。
  社會民生促進會會長兼市政署市政諮詢委員陳溥森認為,澳門在危險品的運輸監管和風險預防工作上存在著不足與漏洞。所幸政府近年來亡羊補牢不斷檢討這方面的工作,填補缺失加強監管,早前已完成《危險品監管法律制度》的公開諮詢,期望能早日完成總結報告,盡快進入立法程式。通過新的法例,令當局能加強和完善「預先知悉」審批機制的建設,讓職能部門落實責任、各司其職,並透過跨部門的準確訊息環環相扣、步步跟蹤掌握到危險品在本澳的進出、運輸、流轉及使用情況。同時以法律作支撐逐步建立起危險品資料庫及制訂事故發生處置預案,令萬一發生意外將有利民防及時採取應急對應措施。
  危險化學品的貯存、運輸、使用和棄置專業性很強,日後政府應對相關行業的技術和操作規範作出廣泛的宣傳和具體指導,例如訂定「危險品運輸工具(行車)操作安全指引」,在相關車輛的當眼處懸掛危險品標誌,隨車攜帶危險品資料表,及適當之個人防護裝備及滅火器,極有必要組織業界和從業人員開展專業培訓和預防演練,以提高他們的檢測鑑訂能力和掌握處置的技術標準。當然對蓄意違令者,應視程度如何給予行政乃至刑事處罰。總之,一句話就是要以法律的權威去促成當局更有效地監管危險品,預防意外事故發生,確保市民大眾生命財產安全。
  誠然,在危險品物流管理過程中,為減少危險品物流過程中的事故損失,降低危險品物流風險,政府相關管理部門應從社會效益的角度建立相關管理制度和措施,規劃設計的危險品物流網路,例如優化危險源的佈局、限制危險品運輸的路徑、危險品運輸的時間等,儘量避免在人口密集的地區、時間進行危險品物流操作。而危險品物流企業在政府規劃設計的危險品物流網路,通過加強危險品物流的操作管理,選擇優化的危險品運輸路徑和操作方式,從經濟效益的角度使企業的成本最低。政府和企業共同努力,建立危險品物流管理體系,使危險品物流既能符合企業的經濟效益,又能兼顧社會效益。
  具體措施可參考國外危險品物流的管理經驗,建立一套科學規範的行業標準。建立了科學規範的行業標準,從事危險品物流的企業就能夠參照這套科學的規範制定出安全合理的管理方法。具體而言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入手:對不同危險品從物流操作的角度進行分類,給出不同分類的危險品適宜的操作環境、不同危險品的包裝規範、運輸設備要求等等,以降低危險品在運輸過程中的風險繫數。對從事危險品操作的從業人員根據其工作性質進行嚴格的培訓,並且定期進行評審,檢驗其是否具有從業資格。
  又或由專業化物流公司負責危險品物流。現代物流理論和技術的發展為危險品物流管理提供了基礎,利用協力廠商物流理論整合危險品物流企業,由專業化物流公司來負責危險品物流操作管理,一方面可以改變目前危險品物流企業數量多、規模小,技術含量低的格局,提高危險品物流的集成度,提高企業的經濟效益:另一方面也為政府監管危險品物流、保障危險品物流的安全提供了基礎。同時,無線射頻技術(RFID)、衛星定位技術(GPS)、地理資訊系統(GIS)等現代物流技術為危險品物流過程的跟蹤、監控、管理等提供了技術支撐,為事故發生後的應急管理提供了技術上的保障。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隨著青茂口岸及青洲區內各項目的建設逐步落成,區內人流、車流亦會大增,對於臨時燃料中途倉的搬遷迫在眉睫。畢竟青洲臨時燃料中途倉「臨時」了快要十年,加上危險品散落的問題迫切需要解決,倘若不幸出現類似天津危險化學貨品倉庫和江蘇化工廠大爆炸這些意外事故,很可能會造成嚴重的人命傷亡及財產損失,因此,政府應及早公佈青洲臨時燃料中途倉的遷移時間表,在未搬遷前積加強青洲臨時燃料中途倉、油站亦包括油站、石油庫等設施的安全措施,並加快落實危險品永久儲存倉建設。危險品永久儲存倉擬座落於九澳青年挑戰福音戒毒中心,現正處收地的上訴期,期望相關的訴訟早日塵埃落定,以便政府早日對危險品進行系統性的統一儲存及科學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