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思維框架推進深合區建設 鄒玖勝


  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日前正式掛牌,標誌著兩地政府逐步落實《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的部署工作。由於建設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是中央從戰略高度作出的重大決策,是深入實施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重大舉措,是進一步深化改革,擴大開放的重要部署,是豐富「一國兩制」實踐的重大創舉;為澳門長期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提供了新的空間,創造了新的機遇。在此背景下,如何用足國家政策紅利,推動本澳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要有突破思維框架的共識,發揮澳門所長。
  一直以來,澳門都是以博彩旅遊業拉動經濟,不少行業亦服務於支柱產業,當龍頭行業高速發展,百業興旺,反之則一損俱損,這在疫情爆發以來表露無遺。旅遊博彩飽受衝擊,去年賭收重挫七成九,僅得六百○四億元,和2006年毛收益575億澳門元幾乎持平;今年與內地的旅遊逐步恢復,首八月賭收回復至六百二十億,尚未到疫前一半,故官方直言需調整全年賭收千三億元的預算,連帶庫房收入亦受影響。另邊廂,本澳失業、就業不足的人數走高,失業率多年來首次上升,情況反映在申領失業津貼人數上。根據社保基金去年的年報顯示,去年申請失業津貼個案有一萬四千八百二十八份,涉及五千三百三十九名申請人。發放金額較一九年勁升二點六倍,達五千二百多萬元,創近五年新高。以上數據顯見一業獨大形成單一經濟的弊端。
  促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是澳門必由之路。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的全面實施、加快推進,不但為澳門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新機遇,也能為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注入新動能,為豐富改革開放和「一國兩制」實踐提供了新的生動示範。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除了有基礎設施的「硬聯通」,也有促進規則銜接、機制對接的「軟聯通」,合作區實行「一線」「二線」管理,實現了人流物流一次查驗、資本電子圍網、數據綠色通道的創新,將有效促進澳門金融、數字經濟等領域的發展,澳門在「一帶一路」建設、與葡語系國家合作方面的作用將進一步提升。
  有學者就表示,創建粵澳深度合作區對於澳門的意義具體而言有如下四個方面。其一,能夠擴大澳門社會民生事業發展空間。有效疏解澳門人地資源高度緊張的壓力,為澳門居民在內地工作與就業生活開闢發展空間,特別是能為專業人士、青年群體的職業生涯拓展提供更多選擇。在橫琴深度合作區先行先試,探索澳門的教育、醫療、養老等服務向灣區延伸,有利於兩地在民生治理領域的互通合作,方便集中優勢共謀發展,由此豐富「一國兩制」內涵。
  其二,能夠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深度合作區主要依託粵澳合作產業園、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和在橫琴設立分部的澳門四家國家實驗室等重大載體平臺,支持澳門發展中醫藥、金融、高新技術、商貿消費、物流等產業,在此過程中,《總體方案》提出發展中醫藥等澳門品牌工業,推動在合作區生產的中醫藥等產品,經澳門審批和註冊後,允許使用澳門監造、澳門監製和澳門設計的標誌,研究簡化澳門外用中成藥在大灣區上市的審批流程;發展科技研發和高端製造產業,重點發展集成電路、新材料、新能源、大數據、生物醫藥等產業,大力發展特色晶片設計等微電子產業鏈,推動澳門大學等高校在合作區建設產學研示範基地;發展文旅、會展商貿產業,重點發展旅遊觀光、會議展覽,體育賽事等,支持澳門業界在橫琴舉辦更多的品牌化、國際化的展銷會,便利辦展人員跨境往來;建設高端消費品的交易市場,助力澳門企業以合作區為節點,發展跨境電商業務;發展現代金融產業,重點發展債券市場、財富管理、融資租賃等,開展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進一步降低澳門金融機構在橫琴設立銀行、保險分支的申請要求,打造中國與葡語國家金融服務平臺等。珠澳可聯動發揮各自優勢,吸引更多科創資源落戶,加快探索科創走廊建設合作模式;未來伴隨澳門中藥新藥註冊法規的頒佈以及橫琴適度發展工業,澳門將可吸引更多大型製藥企業在橫琴發展中藥科技產業;在金融方面可以進一步推動澳門在債券、證券和基金等方面發展,豐富金融科技、綠色金融等特色金融業態。
  其三,助力澳門推動工業轉型升級。澳門可充分利用內地的技術和人才支持,將原本無法發展的創新工業延伸到橫琴,為澳門工業轉型升級提供新空間和新動力。同時可利用自身的政策優勢和獨特資源,聯合珠海橫琴方面,加強兩地產品檢驗檢疫工作互認互通,推廣「澳門製造」品牌,協助澳門產品開拓大灣區市場。
  其四,能夠促進澳門更好建設「一中心、一平臺、一基地」。諸如通過利用橫琴的土地空間和自然生態環境,豐富休閒元素,進一步延長旅遊產業鏈,拓展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建設空間;澳門可以發揮與葡語系國家聯繫緊密的優勢,利用橫琴方面的跨境交付、境外消費、自然人移動、商業存在等服務貿易模式創新,發展跨境電商產業,協助葡語國家產品經澳門更便捷進入內地市場,充分發揮「中國與葡語國家經貿合作服務平臺」的功能;澳門可藉由深度合作區延展文化交流合作空間,完善文化交流合作機制,建設博物館、電影基地、演藝學校等文化設施,培養相關人才,促進文化交流,進一步把中葡文化的交流成果帶進大灣區建設之中,有助澳門建設「以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
  可以說,《總體方案》已謀劃出澳門未來的發展藍圖。而深合區管理機構的正式揭牌,標誌著深合區工作進入新階段。有關架構借鑑了澳門體系,但不完全按本澳行政架構模式,也有別於內地的行政機構,具獨特性,乃一種全新探索。有意見提出,從深合區架構、成員設計看,體現共商共建共管共用新體制的突破,其中,澳門在深合區中的建設肩負重任,如何把握千載難逢的機會,進一步合作,豐富內涵,落實好一主線四定位四任務,任重道遠。深合區藍圖令社會各界振奮,但亦要實事求是,轉變舊有思維,尤其推動新制度形成,兩地營商、制度、體系等趨同,加之一些具體細則落地,需要做好溝通磨合,工作量之大,極具挑戰。深合區推進對澳門經濟發展方向形成極大轉變,形容為「急轉彎」。新的產業形成需時,同時,在原有產業結構上作調整,過程將帶來一些陣痛,社會各界需有更長遠的眼光和耐心。
  深合區方案主軸是解決是長久以來澳門深層次產業單一的問題,方案提出四大產業發展方向,包括文旅會展貿易、現代金融、中醫藥、高端製造。對澳而言,容易先著手是文旅會展商貿產業,其符合澳門「一中心、一平臺」定位,如深合區能為「旅遊+」提供更大發展空間。此外,深合區的「一線放開、二線管住」,將有利會展活動等,即更容易產業對接,順勢而行。至於現代金融業,跨境資本帳目、資本流動問題還需要理順。降低澳資金融機構准入門檻方面,希望可有更明顯突破,包括內地監管機構審批和許可。強調更多金融機構落地,更多金融產品、服務的出現,才可為其他產業發展提供重要支援。不過,兩地金融業的聯動牽涉層面廣,還需後續更多支持。
  中醫藥和高新科技產業方面。需要解決市場化問題,前者要更好協助產品進入國際市場,以及利用好內地企業力量作支持。至於後者,坦言紮實推動不容易,需要整體謀劃佈局,如高端製造是科創、研究、人才等各要素融合的結果,沒有科創平臺、切入點和抓手,企業是否願意投資?在引人才和強科創方面,建議澳門的青創政策延伸至深合區,同時,整合兩地相關政策,利用澳門、內地的優惠政策形成疊加效應,以推動不同產業板塊的高質量發展。在鼓勵更多澳企、澳人參與深合區建設方面,建議要做好配套,包括營商、基建、醫療、教育、娛樂、生活等配套。
  有專家則認為,從區域輻射帶動角度看,橫琴通過粵澳深度合作推進新一輪開發建設和對外開放,將打造成為面向全球、高度開放新的投資興業高地,為壯大提升實體經濟提供新載體,有利於進一步增強澳門-珠海極點發展勢能,輻射帶動珠江西岸的高質量發展,為粵港澳大灣區率先融入新發展格局提供戰略節點支撐。通過加快推動實現橫琴與澳門在規則、體制機制等方面深度銜接,建立高度便利的市場准入制度,最大限度便利人流、物流、資金流、資訊流等順暢流動,也將充份激發橫琴聯動澳門溝通世界的獨特優勢,助力橫琴實現更高水準地與澳門一體化擴大對外開放。
  《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明確,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領導小組領導下,粵澳雙方聯合組建合作區管理委員會,在職權範圍內統籌決定合作區的重大規劃、重大政策、重大項目和重要人事任免。健全粵澳共商、共建、共用、共管的新體制是重大創新,考慮粵澳兩地在行政事務管理、規則機制、法律、文化等方面的差異,客觀上存在一個磨合適應的過程,所以應推動橫琴合作區管委會、執委會、廣東省機構人員進一步增強改革創新思維和深度合作意識,盡快建立形成高效運行的合作區行政管理體制機制,這是紮實推進粵澳深度合作的前提條件。
  2021年是「十四五」開局之年,也是澳門謀劃實施第二個五年規劃的起步之年。《澳門特別行政區經濟和社會發展第二個五年規劃(二○二一至二○二五年)》諮詢文本明確提出需處理六個關係,一是處理好經濟一元與多元之間的關係。因本澳經濟結構單一,主要以旅遊博彩業為主,該經濟結構缺乏彈性和韌性,故推動經濟多元是首要任務。旅遊博彩業是旅遊博彩的基礎,中短期需穩定好基礎,長期則需推動經濟多元。
  二是處理好發展與分享之間的關係。發展的目標是為居民創造更美好的生活,提升生活水準;分享的前提需依靠發展,政府既要保障居民分享到社會的發展成果,同時要加大推動發展的力度。三是處理好保護與開放之間的關係。政府要保護居民的利益、就業和晉升機會,但若過度保護,偏離內外發展形勢,做不到逐步開放,本澳發展將受影響。
  四是處理好「走出去」和「引進來」的關係,澳門作為粵港澳大灣區的一部分,需珍惜機會,走進大灣區城市發展,也要以開放的氣度引進其他地方的資金、人才和技術。而無論是「走出去」還是「引進來」,都要提升本澳競爭力。
  五是處理好中央支持與澳門主動作為之間的關係,澳門要用好中央給予的支持以及政策,主動把握機遇。
  六是處理好澳門特區發展與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之間的關係,深合區對澳是前所未有、千載難逢的機遇,特區政府下一步會重點推動建設好橫琴,建設澳門、做好澳門是首要事情,同時要利用好橫琴這個新空間的土地和人力資源等。
  可見「二五規劃」文本是與《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緊密聯動,密不可分,然而澳門政府著眼的不應只是橫琴發展,在宏大規劃上應將橫琴視作踏板,充分考慮澳門怎樣服務大灣區以及中央的發展才是重點。相信在中央的堅強領導和內地的大力支持下,全澳上下共同努力,按照國家「十四五」規劃和澳門「二五」規劃擘畫的藍圖凝心聚力,我們一定能夠戰勝前進道路上的一切艱難險阻,推動「一國兩制」偉大實踐行穩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