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化解扁李體制而安排非李財經「閣員」?

正如本欄幾天來所述,台灣「內閣」改組除了凸顯陳水扁「市府團隊」特色之外,就是有多名「李系人馬」參與,而且還佔據了屬於「國家安全領域」的「外交」、「國防」及大陸事務等部會的重要位置。昨日,又有新的消息傳來,在第三波「閣員」名單中,又有「市府團隊」成員「卡位」成功,如曾任台北市副市長、原任「內政部」政務次長的李逸洋,改任「人事行政局長」,為民進黨執政當局的人事編制充任「守門員」的角色;從台北市政府時代開始就跟隨陳水扁的林全,也獲留任「行政院主計長」;原任「總統府」公共事務室主任的郭瑤琪,則重回其工程專業老本行,出任「公共工程委員會」主委。與此同時,「李系人馬」陳其南、黃輝珍果然是獲委任「行政院政務委員」。而更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也是屬於「李登輝人馬」的莊碩漢、葉國興分別被委任為「行政院」發言人

和「新聞局長」,使「李系人馬」除了掌握「外交部」、「國防部」及「陸委會」之外,還抓住了輿論宣傳的大權,亦即「槍杆子」和「筆杆子」都已掌握在李登輝的手中。不過,被人們形容為「執行李登輝心中大陸政策」的海基會副董事長兼秘書長許惠讚,則受「黑函」影響〔內容大致是有關職場上的兩性關係問題,而陳水扁本人則因妻子吳淑珍下半身癱瘓不能「人道」,故對有關兩性關係的負面傳聞特別忌諱〕,極有可能圓不了「走進權力中心」之夢。

更令「李系人馬」始料不及的是,被陳水扁、游錫堃賦予「拼經濟」重任的新「內閣」的財經首長,卻沒有委任李登輝最引以為傲的手下財政人才,甚至連原任「財政部長」的「李系人馬」顏慶章,也被「逐」出「內閣」,「外放」為駐「WTO」代表。而顏慶章遺下的「財政部長」空缺,則內定由中華開發工業銀行前總經理胡定吾填補〔胡定吾昨早已獲出任此職的徵詢,而他亦表達接任的意愿〕,「經濟部長」一職亦已內定中華航空公司總經理宗才怡出任。主責「拼經濟」的兩個最重要的部級機構的負責人,都是與「李系人馬」關係欠佳,胡定吾甚至還與號稱李登輝「十三太保」之一的劉泰英有過重大過節。這樣的安排,似又是陳水扁、游錫堃有意藉此向李登輝傳遞某些訊息,以防止李登輝自以為得意,真的要做陳水扁的「太上皇」,指手劃腳,干預執政民進黨的政務,甚至要將「行政院」「整碗捧去」。

實際上,宗才怡、胡定吾兩人的背景及經歷都很矛盾複雜。兩人都是外省籍軍人的第二代,其中胡定吾的父親還是曾任蔣介石侍衛長及駐新加坡代表的胡炘。因此,兩人的家庭政治背景,都是「非主流意識」,亦即對李登輝排斥外省籍軍公教人員,藉推行「本土化」而大搞「獨台」強烈不滿。兩人在這種家庭氛圍的感染之下,對李登輝也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在因緣際會之下,兩人卻又與民進黨頗為接近,其中宗才怡是受其夫婿陳建隆〔第一銀行董事長〕影響,在美國工作時就曾跟隨其夫婿支持民進黨,返台後夫妻倆還曾為競選高雄市長的謝長廷大力輔選。故謝長廷當選後,即委任她為高雄政府捷運工程局的特聘顧問。陳水扁當選「總統」後,她又被委任為「華航」總經理。去年底「立委」選舉時,她積極為民進黨籍候選人站台助選,但卻拒絕參與「台聯」候選人的競選活動。

至於胡定吾,則因陳水扁在出任台北市長期間,曾計劃在信義區興建號稱「亞洲最高建筑」的金融大樓,需要財經界參與計劃,就由市政府秘書長馬永成出面聯繫,而使當時任中華開發工業銀行常務董事兼總經理的胡定吾與馬永成互動良好,因而頗獲陳水扁欣賞。雖然後來因為該金融大樓所在地段正好處於松山機場近場航線的上空,為保障航空安全起見而遭到相關部門的否決,但胡定吾卻因此而被上了「扁系色彩」。

去年六月,中華開發銀行董事會換屆改選,巳當了八年常務董事兼總經理的胡定吾,仗著自己在任內促成台積電與世大積體電路合併,及將「中華開發」經營成為最賺錢的金融機構等亮麗成績,有意「更上一層樓」競逐董事長寶座。他所以敢於挑戰亦已出任了九年董事長的劉泰英,一是趁劉泰英在國民黨內的實力已跟隨著李登輝淡出而大為消減,連其國民黨投管會主委的職務也被連戰免去,不再是「國民黨大掌柜」,「中華開發」內的國民黨籍董事未必會再賣劉泰英的賬;二是「中華開發」已不是國民黨的黨營事業,卻已帶有「准國營事業」的色彩,執政民進黨可能會屬意帶有「扁系色彩」的人物接管「中華開發」;三是胡定吾本人與陳水扁的左右手馬永成等人關係良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為此,他提前幾個月積極奔走,取得了馬永成、吳乃仁等人的支持。

然而,本來亦有意成全胡定吾的陳水扁,在經與正在幕後操縱成立「李系政團」的李登輝密會幾次,而李登輝趁機為劉泰英說項之後,為了要顧全換取李登輝「合作」的「大局」,只好不顧馬永成、吳乃仁等人的積極奔走,犧牲掉了胡定吾。在去年六月二十日的董監事會議上,負責操盤的「財政部」官員把收來的「官股股權委托書」,全部交給了劉泰英。結果,劉泰英輕易打敗了胡定吾,不但未能讓胡定吾的挑戰得逞,而且還令他丟了總經理職務〔由創投界元老林軍接任〕,只保留常務董事。故台灣媒體將之形容為「李登輝打敗了胡定吾」,胡定吾在離開「中華開發」時還說了一句「感謝劉董事長對我的設計」的名言。

現今風水輪流轉,胡定吾即將出任職掌之一是監督管理「中華開發」的「財政部長」,他在日後是否會演出「王子複仇記」,送「小鞋」給劉泰英穿?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胡定吾、宗才怡出任財經首長,對兩岸經貿交流來說,未必是壞事。這是因為,兩人都是外省人子弟,懷有一定程度的「大中國」意識。而且,宗才怡在出任「華航」總經理期間,曾對推動「三通」著力甚多。而胡定吾在被逐出「中華開發」之後,即到大陸發展,出任上海中芯半導體集團的顧問,海峽兩岸穿梭忙。可能這亦是「游內閣」為今後推動兩岸經貿交流埋下的「伏筆」。不過,胡定吾的「無任所大使」身份,卻令他在推動兩岸經貿金融交流時,總是披蒙上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