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藍軍五都選情的另一因素:馬瑜情結

今次「五都」選舉,在「五都」市長方面,除楊秋興是在退出民進黨後以無黨籍身份參選大高雄市之外,其餘的參選人都分別是由中國國民黨或民進黨提名,基本上是陣容鮮明,藍、綠兩陣營中都沒有其他小政黨提名參選人,這就使得單一名額選舉的「五都」選戰的態勢,較為單純。當然,在「五都」的市議員和里長方面,各政黨都有提名參選人。尤其是市議員是複數名額選舉,參選人只要在其參選的選區內拿到百分之五的選票,就可篤定當選,故在都市中仍具有一定實力的親民黨、新黨和台聯黨,都有提名市議員參選人。

藉著為親民黨籍的市議員參選人站台輔選的機會,好久以來只是在大陸重要的訪台團體訪台時出面宴請,但一直並無現身於政壇的親民黨主席宋楚瑜,終於「蒲頭」,並也有在高雄市橘營市議員參選人的場子為國民黨提名的大高雄市長參選人黃昭順拉票。其餘之外,並未見他有任何為國民黨籍「五都」市長參選人拉票的跡象。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親民黨秘書長秦金生昨日在接受中評社訪問時,揭穿了這個迷底。他指出,至今國民黨高層沒有拜託親民黨,所以親民黨只能尊重國民黨的競選策略,不會出手幫國民黨候選人助選。秦金生又指出,親民黨認同真正有能力的人為民眾服務,但國民黨沒有拜託,親民黨就海闊天空,就個人的人際關係酌情給予協助。至於宋楚瑜未來是否會幫國民黨提名的「五都」市長候選人站台,秦金生說,親民黨有自已基本原則,國民黨黨主席沒有要求親民黨協助,顯然有其顧慮,如果貿然站台,贏了,別人不會感謝,萬一輸的話怪罪親民黨也不好。親民黨會根據候選人與親民黨的互動,在關鍵時刻做對的事情,此時國民黨並沒有覺得需要親民黨幫忙,所以他們不會過度熱心。

秦金生的這番話,揭露了兩個癥結:其一、宋楚瑜願意為國民黨提名的「五都」市長參選人助陣,但不會主動出面,需要等待國民黨高層拜託,惟至今尚未收到這方面的邀請;其二、宋楚瑜是「投鼠忌器」,擔心如果自己不請自來,主動為國民黨參選人站台,贏了沒有自己的功勞,輸了就會被人責怪自己幫倒忙。

顯然,秦金生所指的「國民黨高層」,是指當今掌握國民黨機器的主席馬英九和秘書長金溥聰。而偏偏就是此二人,對宋楚瑜懷有最深的「偏見」。其中馬英九除了是對國、親兩黨矛盾這個「大原則」仍未能放下之外,還對二零零四年自己爭取台北市長連任的選戰中,宋楚瑜突然下跪的做法至今仍是耿耿於懷。而金溥聰也因為是馬英九多次選戰中的頭號「軍師」,對宋楚瑜在選戰中的「攪局」之舉多有不滿,因而也不會主動請求宋楚瑜幫忙輔選。

秦金生的觀察,算是洞若觀火的。實際上,如果當今的「國民黨高層」是連戰或吳伯雄的話,是決不會「小氣」到不請宋楚瑜幫忙的。因為連戰、吳伯雄二人畢竟是胸懷較為寬廣,盡管在二零零零年的「總統」選舉中,宋楚瑜的脫黨參選使連戰失去唾手可得的「總統」職位,但他卻不計前嫌,努力促成「連宋配」並希望能促成「國親合併」。「總統府」資政徐立德最近出版的《情義在我心--徐立德八十回顧》一書,就詳盡回憶了二零零一年連戰著他到美國舊金山找宋楚瑜會面,表達願與之合作的意願,為後來的「連宋配」打定了基礎;及二零零四年「連宋配」敗選後,連戰要他與李煥一道勸宋楚瑜返回國民黨的過程。這就顯示,連戰是寬容大度的,宋楚瑜也並非是那麼小氣。

然而,馬英九不願找宋楚瑜「幫忙」,除了是與宋楚瑜的個人「恩怨」之外,看來也與他的「孤芳獨賞」性格有關。實際上,在二零零八年「總統」選舉中,他連提名他的國民黨也看不起,認為他是全靠自己個人的形象取勝,能當選「總統」並非全是國民黨的因素。故而才有他在當選「總統」後組班的過程中,撇開國民黨自行其事的一套,並因此而發生在提名「監察院」、「考試院」人選時,遭到國民黨「立法院」黨團杯葛的怪事。馬英九既然連國民黨都看不上了,又怎會瞧得起親民黨?

難道宋楚瑜就完全沒有實力了嗎?就以二零零零年「總統」選舉一役來看,在整個台灣地區的各個縣市,基本上都是宋楚瑜的得票率高於連戰,在台北市更是拿下了六十三萬票,遠高於陳水扁和連戰。即使是在二零零六年的台北市長選舉中,泛藍選民為了阻止民進黨的謝長廷「復辟首都」,自動「棄宋保郝」,但宋楚瑜仍能獲得五萬多票。在台北市來說,這五萬票雖然不多,但這卻是宋楚瑜的鐵票,正是「爛船還有三斤釘」。而昨日TVBS的民調顯示,郝龍斌的民意支持度僅是比蘇貞昌高出一個百分點,如果沒有宋楚瑜幫忙,要想扭轉這個極為不利的戰局,恐怕並不容易。因此,宋楚瑜可說是真正的「關係少數」。

何況,宋楚瑜的影響力,絕對不止於台北市。因為他在擔任台灣省長期間「全省走透透」的形象,令台灣民眾太深刻了,在原來台灣省轄下的台北縣和台中縣、市,台南縣、市,還有高雄縣,其影響力仍然未有完全消失。盡管大台南市藍、綠實力過於懸殊,宋楚瑜可能使不上力,但在新北市和大台中市,他都可助國民黨的市長參選人一把。即使是在大高雄市,他也有可幫扶黃昭順一把的能力。尤其是陳菊在「凡亞比」風災和水災中的表現,使人聯想對比起「宋省長」當年每逢有天災發生時身先士卒、親身率領省政府官員上陣救災的情景,這對於黃昭順 是具有一定的加持力的。

對此,國民黨藉的參選人是意識到了。如新北市長參選人朱立倫就謙遜地表示,宋楚瑜支持他。而他懇求原為親民黨藉的現台北縣長周錫瑋出任其競選總部主委,除了是要借助周錫瑋在台北縣政府的行政資源之外,也是「尊宋」之舉。大高雄市長參選人黃昭順也歡迎宋楚瑜為其站台助選。大台中市長參選人胡志強向來與宋楚瑜關係不差,這除了兩人是前後任「新聞局長」的關係之外,還因為兩人向來惺惺相惜。估計胡志強不會拒絕宋楚瑜幫他的忙。

除了親民黨之外,新黨的「關鍵少數」作用也很重要。而新黨主席鬱慕明的態度與宋楚瑜正好相反,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跡象,多次介入郝龍斌的選情。這很自然,因為郝龍斌本來就是新黨的人,而且還擔任過新黨的實質領袖。不過,郁慕明除了是一心要阻擋民進黨「復辟首都」的企圖之外,也是要為新黨提名的市議員參選人著想,因為在本黨沒有「母雞」來帶「小雞」的情況下,就要依靠郝龍斌來做新黨提名的市議員參選人的「母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