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輝為蔡英文月臺究竟是助選還是踢館?

李登輝不顧自己八十七歲高齡及患有嚴重的心臟病,跳出來為民進黨「五都」市長參選人月臺助選,其目的除了是要向蔡英文「臨終托負」自己「台灣的主張」(詳見昨日本欄評析)之外,還懷有甚麼動機?從他前日到民進黨新北市長參選人蔡英文競選辦公室「加油打氣」時,在現場的大多是台聯黨新北市議員參選人,及台聯黨所發動的支持群眾的情況來看,更像是為了要避免台聯黨進一步走向泡沫化,而要籍著為蔡英文月臺助選之機,為台聯黨的「五都」市議員和裏長參選人加油打氣。

實際上,蔡英文的身份,除了是民進黨新北市長參選人之外,更是民進黨的主席。可以說,蔡英文在新北市的競選辦公室,實質上也是她的民進黨主席的第二個辦公室,因為民進黨中央的許多一級部門的主管,也已進駐蔡英文的競選辦公室,擔任相應的職務,儼然就是民進黨中央的「分身」。而李登輝卻與台聯黨主席黃昆輝一起,帶同台聯黨的新北市議員參選人到此活動,固然是在表面上,按照他所說的要為蔡英文「加油打氣」,但也不無更是要為台聯黨的臺北市議員參選人加油打氣之意。畢竟,台聯黨的骨幹群,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機會聚集在一起了,而且台聯黨在輸掉了「立委」選舉之後,早已士氣渙散,沒法動員組織起來。只有籍著台聯黨精神領袖李登輝的公開亮相活動,才可稍為有凝聚之力。但想不到的是,由於台聯黨沒有能力推出「五都」市長參選人,李登輝要召集他們聚會,單憑為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月臺助選,號召力似乎並不足夠,那就只好是以為民進黨的新北市長參選人加油打氣的籍口,來作為召集台聯黨新北市議員參選人的動員令了。這與較早前李登輝到民進黨大台南市長參選人賴清德的競選總部為其月臺助選時,也帶同了一批台聯黨的大台南市議員參選人前往「助陣」的情況,如出一轍。相信,日後李登輝在分別為民進黨的其他「五都」市長參選人月臺時,也必將帶同台聯黨的該市市議員參選人前往。因此,這只不過是李登輝「借助鍾馗打鬼」及「挪火為自己煮食」的伎倆而已。

其實,李登輝此舉還大有向民進黨進行「踢館」的意味:他是要「迂迴警告」蔡英文及民進黨,既然在「五都」市長選舉中,台聯黨沒有另行提名參選人與民進黨搶奪票源,相反還全力支持民進黨的市長參選人,那麼,在「五都」市議員選舉中,民進黨也要「識做」,不要擠兌甚至是打壓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因此,李登輝所說的「五都選舉要贏就是要團結」,已經把話說在了前頭。如果因為民進黨搶奪票源而令台聯黨無法實現百分之五十參選人當選(台聯黨主席黃昆輝對該黨市議員參選人當選率的評估),民進黨就必需負起「破壞團結」的責任。而假如民進黨無法實現「五都全贏」,那也是因為民進黨「不搞團結」,以至分散票源之故。

李登輝要保住台聯黨的命脈,避免遭到泡沫化的厄運,道理已是淺而顯見。在二零零八年的「立委」選舉中,台聯黨全線敗北,不但是「區域立委」全軍盡墨,而且連「不分區立委」也分配不到一席,吃了「白果」,從而喪失了許多政治權利,包括領取「選舉補助金」和提名「總統」參選人的權利。這除了是「單一選區兩票制」對小黨的擠兌效應而致之外,也是民進黨擠迫台聯黨的候選人的結果。因此,台聯黨必須在「五都」市議員選舉中,籍著因是「複數名額」選舉,只要候選人能獲得百分之五得票率就可當選的特性,向民進黨要回「公道」,爭取幾個議席,以避免在政壇上一片「空白」。

然而,台聯黨的票源有部份與民進黨重疊。由於資源有限,再加上選民有「西瓜偎大邊」心理,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仍是有可能會受到民進黨市議員參選人的擠兌,甚至會遭到民進黨市議員參選人的驅趕打擊。因此,李登輝希望能以台聯黨支持民進黨「五都」市長參選人,來換取民進黨對台聯黨市議員參選人的支援,至少是不打壓。這就可以解釋,為何李登輝在前往蔡英文競選辦公室表達支持時,並非單單是帶同台聯黨幾個黨幹,而是還帶了一群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了。他的「肢體語言」已經很明確,這群市議員參選人,才是此行的主題和主體力量。

嚴格來說,盡管台聯黨與民進黨有部份票源高度重疊,但仍是有所區隔的。其中台聯黨的票源,多是深綠選民,尤其是原建國黨的支持者;而民進黨為了「五都」市長勝選,尤其是兩年後的「總統」選舉能突破基本盤來考量,將可能會主打中間路線。這從蔡英文和蘇貞昌近來有別於民進黨傳統戰法的做派,就可見端倪。不過,民進黨為了在「單一名額」的市長選舉中,尤其是「總統」選舉中獲勝,是必須將所有泛綠選票都搶到手的。在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沒有「母雞」來帶的情況下,說不好民進黨的市長參選人就會連深綠選票也吸收過去,並順帶對黨籍市議員參選人發揮「母雞帶小雞」的作用。這就勢必會嚴重侵蝕台聯黨的票源,這也正是李登輝所擔心的。而且,還將會有連鎖反應:連自己仍在世,民進黨就不講情面了;那麼,一旦在自己駕鶴西歸之後,民進黨就將無需顧忌李登輝的情面,而肆無忌憚了。屆時,也就是台聯黨樹倒猢猻散的時候了。

實際上,台聯黨與民進黨中的「新潮流系」結下了極大的樑子,當年台聯黨開除廖本煙和黃宗源兩人的黨籍,鬧得滿城風雨,就是以兩人「接受民進黨新潮流指揮」為籍口。為此,「新潮流」視台聯黨為仇寇。而偏偏是在現在,民進黨中央黨部,「新潮流」佔據了主要位置,其中的秘書長吳乃仁不但是「新潮流」大老,更是最恨台聯黨的人。更有一點是李登輝所未曾想到的,就是民進黨的「五都」市長參選人中,大高雄市的陳菊、大台南市的賴清德,都是「新潮流系」的重要成員;而臺北市的蘇貞昌、新北市的蔡英文,與「新潮流系」的關係也十分密切。但李登輝卻率領台聯黨市議員參選人到「新潮流」的地頭去拜票,說是為民進黨「加油打氣」,實質上卻是向民進黨「示威贈慶」。這必會激怒「新潮流系」,籍機報仇,全力封殺台聯黨的市議員參選人。倘此,李登輝就將是踢到腳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