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系理念清新其大老卻涉貪腐遭判刑

台中高分院前日對「台糖土地買賣弊案」進行二審判決,涉案的民進黨「新潮流系」兩位大老吳乃仁、洪奇昌的「背信」罪名均告成立,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十個月和兩年四個月徒刑。雖然「背信罪」是較輕的罪名,刑罰並不太高,但卻是在程序上,二審就是終審而不能再上訴,因而這是終審定讞,必須入獄服刑。至此,「新潮流系」四位大佬,除「台獨理論大師」林濁水外,其餘三人都已捲入貪汙弊案,另外一位是邱義仁,雖是在終審時宣判無罪,但也曾被拘押及在初審被判決有罪。此顯示,曾經以理念清新紀律嚴明,作風清廉著稱的「新潮流系」,在已經分裂為「北潮流」、「南流」,及被打成「十一寇」之後,再次嚴重受創。

列舉「新潮流系」近年受到連串官司打擊的事例,包括曾任民進黨政策會副執行長、中國事務部主任、副秘書長和海基會副秘書長、「內政部」政務次長的顏萬進因涉嫌在北投空中纜車BOT新建工程中,圖利廠商,而遭判刑;而曾任民進黨中常委及「行政院」副秘書長、「總統府」副秘書長,現任高雄市副市長的劉世芳,也曾被揭發曾在臺北市政府環保局長任內(時任市長為陳水扁),辦理山豬窟垃圾掩埋第五期工程過程中,涉及圖利二千四百萬元而遭到檢調偵查,除了是陳水扁及其家人的貪腐弊案之外,這在民進黨內,也較為罕見的。即使其他的一些成員,如「新系」現任總召鄭文燦、臺北市議員梁文傑等人所涉及的官司,只是選舉過程中的互相攻訐而被對方提告誹謗而可以不計之外,涉及貪腐的卻是「新潮流系」的要員,其中洪奇昌還曾任「新系」總召,而吳乃仁則「三進三出」擔任民進黨秘書長,確是令人感到驚訝。

實際上,「新潮流系」在民進黨內的各派系中,紀律最嚴明,組織最完整,操守要求最嚴格。連同民進黨成立之前的《新潮流》雜誌及「編聯會」時代的三十多年歷史,「新潮流系」成員鮮有貪瀆情事與聞,因而「新潮流系」成員予人的印象,都是組織服務性強,清廉不貪,懷有為民主和「台獨」理念奮鬥終身,甘於犧牲個人一切利益的理想。正因為如此,「新潮流系」才具有最強的組織能力和戰鬥力,這也是「新潮流系」最引為自傲的地方。也正因為如此,當年在陳水扁及其家人傳出貪瀆之後,「新潮流系」才那麼勇於站出來批評陳水扁和黨中央。這除了是其「黨內紅衛兵」的「造反」性格及慣於「大鳴大放」的傳統使然之外,更因為是仗著自身乾淨,沒有什麼把柄可被對方抓在手中。因此,民進黨在被揭發陷入一系列弊案之後,黨內外都認為「新潮流系」可能是民進黨內的最後的一塊淨土綠洲。

其實,要說「新潮流系」要角「貪腐」,也確實是使人難以相信。實際上,就以今次被判刑的吳乃仁為例,其實他的家境頗為殷實,而其本人也非是追求錢財之輩,只求夠吃夠用即可,而且生活習慣也頗為淳樸。尤其是在早年「黨外」運動遭受白色恐怖迫害時,還動用家中資財支持「黨外」事業,是一名典型的奉獻型的政治人物。因此,當他被判刑消息的傳開後,不要說是大多數「新系」成員不服,為他鳴冤叫屈,就是民進黨的死對頭也感到不可思議。

至於洪奇昌,因為與商人關係密切,人脈豐厚,即使他本人不貪,但由於受人之託,難免「瓜田李下」。實際上,他今次所涉之案,就是受商人所託而向時任「台糖」董事長的吳乃仁進行遊說。至為可惜的是,洪奇昌在民進黨內是較早主張調整黨的兩岸政策,進行兩岸交流的,因而以「新系」為班底成立了產經建研社,推動泛綠陣營的兩岸交流,為當時在兩岸領域較陌生的民進黨,牽了不少線,打下基礎;去年有多位民進黨公職前往大陸訪問,就被認為與洪奇昌在兩岸的經營有一定關聯。由此,當海基會董事長張俊雄接任「行政院長」後,當時掌政的陳水扁雖然推動「台獨」分裂路線,但仍抱有要與對岸進行兩岸交流的幻想,因而就提名民進黨內資歷較老,更重要的是主張兩岸交流,並已多次前往大陸參訪,因而估計可為北京所接受的洪奇昌,接任海基會董事長。但由於陳水扁堅持「一邊一國論」,否認「九二共識」,海峽兩會交流的大門始終無法打開,洪奇昌在海基會董事長任內也就一直坐「冷板凳」。也正在此時,民進黨進行「立委」黨內初選,洪奇昌與「新系」其他多位參選人,被游錫堃主席和其他派系打成「十一寇」,他本人更是被誣為「西進昌」,再加上黨中央採用「排藍民調」,因而他和「新系」其他參選人均紛紛落選,使得向來彪悍無比,所向披靡的「新系」,從此一蹶不振。而今連「西進昌」也將被關進牢房,這對民進黨的轉型多少都有一點不利的影響。

按照民進黨《廉政條例》規定,吳乃仁、洪奇昌既然已因涉貪被法院終審定讞判決有罪,民進黨中央即使是在道義上為吳乃仁、洪奇昌鳴冤叫屈,但在道德及法律上,均必須對兩人「開閘」,開除其黨籍。最令人感慨的是,當年陳水扁貪腐案發生後,吳乃仁、洪奇昌等「新系」人士反應強烈,在民進黨內一片為陳水扁屈的聲中,仍是批判陳水扁;還不惜與時任「總統府」秘書長,因而不得不為陳水扁辯護的「新系」另一龍頭邱義仁發生衝突,而邱義仁也因此而逐漸淡出「新系」。這也是「新系」分裂為「北流」和「南流」之肇始--以高雄市長陳菊、台南市長賴清德等人為首的「南流」,認為民進黨應該「挺扁」;而「北流」則不願原諒陳水扁並繼續進行批判。而到了今天,那些昔日一直不服「新系」的黨內「戰友」,卻逮住了機會,叫嚷要對曾經強烈批評陳水扁的「北流」代表人物吳乃仁、洪奇昌「比照陳水扁涉貪案開除黨籍」,真是情何以堪!

吳乃仁的被判入獄,對蔡英文也是一個打擊。實際上,吳乃仁與邱義仁是民進黨內的兩顆「土豆仁」,「新潮流系」因為對選戰形勢判斷及決策精準,被稱為「民進黨戰略之神」,兩人更是「菁英中的菁英」,對於大型選戰操盤甚有心得。二零零零年及二零零四年兩次為陳水扁的「總統」選戰操盤,都創下佳績。再加上在陳水扁當政時,吳乃仁曾先後出任「台糖」等國營企業的董事長,政商交流活躍廣泛,因而「吸金」募捐能力超強。因此,蔡英文二零零八年參選「總統」時,就特意邀請吳乃仁為其操盤,除了是借重其操盤能力之外,也是要利用他的「吸金」能力。吳乃仁入獄後,無論是明年五月的民進黨主席改選,還是二零一六年的「總統」選戰,都因仍在獄中而不可能為她操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