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澳同城化仍有疑慮,大灣區構想受到歡迎

就在部分澳門居民對香港某媒體的「權威報導」,謂珠海將會與澳門實現「同城化」,及澳門國際機場將會撤銷,而大感疑惑及憂慮之際,珠海市市長鄭人豪前日在廣東省的「兩會」記者會上,再次提到「珠澳同城化」的設想。據報導,鄭人豪指出,澳門和珠海或打造「同城化」中心城市。經過多年的發展,澳門和珠海兩個城市之間「同城化」的趨勢愈來愈明顯,對接互聯互通、人員的往來愈來愈密切,港珠澳大橋今年底也有望開通。現在拱北口岸還是全國陸路單一口岸中通關人數最多的,一年有約一點二億人次進出。隨著橫琴自貿區的開發和發展,現在澳門和珠海雙方通道關口開通得愈來愈多,目前還在共同商議一些新的規劃和通道,未來幾年都會不斷新增珠澳兩地新的口岸和通道。接下來澳門的輕軌(城際列車)跟珠海的輕軌也要對接。

不知是訊息不靈同,未能得悉部分澳門居民對「同城化」的構想懷有疑慮,繼續在廣東省「兩會」的「權威場域」談論「同城化」,還是珠海市政府本來就對「珠澳同城化」懷有強烈的追求,因而使人感到香港某媒體「權威消息」的來源,可能是珠海市政府或其屬下的相關部門。

當然,從鄭人豪在記者會的話語中看,他所指的「珠澳同城化」,其實是兩地交通的便利化,讓兩地居民就像是住在同一個城市那樣,往來方便而並沒有部分澳門居民所擔心的,澳門特區的政治制度逐漸弱化,與珠海市同步。但既然如此,就不如改採一個既能準確表達相關構想,又不會造成部分澳門居民誤會的概念,如新當選為廣東省長的馬興瑞所提出的「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其實,鄭人豪前日在記者會上,也有提到珠海將打造成為「大灣區樞紐城市」,只不過只是指珠海市自己,並不及於澳門。但即使是使用「珠澳同城化」的概念,只要能講清楚單純是交通設施方面,並不及於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制度,就不容易產生誤解。

其實,有關「同城化」的概念,確實是最早由珠海市方面提出。二零零九年四月十四日,珠海市政府代表團抵澳進行為期兩日的訪問,並與當時的澳門特首何厚鏵會晤。據團長--珠海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甘霖指出,「珠澳同城化」勢在必行,兩地政府已就共同發展取得四點重要共識——基建對接、通關便利化、產業合作、服務一體化:其一是加快兩地的基建對接,尤其是跨境交通基建的對接,全力發展以口岸為主要站點的交通網路,如興建中的廣珠輕軌爭取於明年底竣工,屆時從廣州經中山到拱北珠海車站祇需四十多分鐘。另外,經蓮花口岸的京珠高速延長線,與太澳高速公路、江珠高速公路等,將形成密切的交通網路。其二是通關便利化。其三是加強產業合作,尤其在現有的旅遊合作基礎上拓展休閒旅遊,相信會有更大的合作空間。其四是因應未來可能會有更多澳門居民頻繁往來兩地,居民需要的社會服務如衛生醫療、教育等,必然要朝著一體化的方向發展。由此可見,「同城化」的涵義,確實是在交通及經濟合作方面,並不及於政治領域。

據說,甘霖曾長期擔任張德江的秘書。而張德江當時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及國務院副總理,其分管工作之一是包括粵港澳合作在內的區域合作,因而相信曾親自參與主持《珠三角地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制訂工作。甘霖曾長期跟隨張德江,當然極為熟悉其施政理念,因而也就全盤接受、擁護粵港澳區域合作中的「同城化」概念並積極向澳門特區政府推介。

當然,珠海市代表團對「珠澳同城化」的定義--基建對接、通關便利化、產業合作、服務一體化,是屬於狹義亦即是經濟及生活形態方面的,這就是可行的。實際上,過去包括澳門特區政府在內的一些人,一提起「珠澳同城化」就耍手擰頭,是因為擔心或誤會了「珠澳同城化」的定義是廣義的,亦即也包括政治及制度方面的。倘是如此,除了是不符「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及實施起來存在許多障礙之外,也是擔心將會使澳門喪失「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的獨特優勢,使澳門「政治特區」與珠海經濟特區「平起平坐」,也沒有優越感。

甘霖當時將「珠澳同城化」概念的定義,收縮為或是精準定位為「基建對接,通關便利化,產業合作,服務一體化」,應可消除人們上述的疑慮。而且,這四項定義也確實是對大多數澳門居民具有很強的誘惑力。尤其是其中的「通關便利化」,就將獲得大多數澳門居民舉起雙手贊同。倘能實現這一目標,再加上實行二十四小時通關,相信對於解決部份低收入居民的的住房問題,大有裨益。但又將產生另一個是屬於制度性的問題,即按「同城化」的道理,澳門居民應當享受「跨境買菜」的便利。而澳門海關及民政總署的檢疫制度卻是將會跳出來大聲喊「不」。由此看來,儘管珠海市政府提出的「同城化」定義確實是屬於「狹義」的,但仍將逃不脫制度層面的限制。

實際上,就以珠海市的地產發展商為了推銷自己的商品,而極力鼓吹的「澳門工作,居住珠海」而言,由於兩地的政治、社會制度不同,仍然產生某些衝突、矛盾。比如,選民登記及選舉投票,法定的政府寄發參選組別的政綱,及各參選組別的拉票宣傳活動等,就很不方便。而某些有閱讀習慣的居民,也不能攜帶抵觸內地法律的報刊書籍回家閱讀等。

「珠澳同城化」在目前階段,還將受到政策上的制約。比如,「港深同城化」的其中一項內容,就是深圳居民可以「一簽多次」往香港「個人遊」,沒有深圳常住戶口的外省民工也可參團到香港迪士尼等特定景點旅遊。但同是實行「珠澳同城化」,在中央對澳門博彩業的「噬金」及「染缸」的疑慮未能完全消除之前,都不可以實行同樣的便利措施。

另外,「珠澳同城化」概念的地名排序,也讓澳門人多少有點「吃味」。這是因為,無論是從珠海是地級市、澳門是與省平級的行政區劃上比對,還是以人均GDP計算,以至在中央政府的政務管理關注程度層面考量,澳門都應排序在珠海的前面。澳門已經在「港珠澳大橋」的排序上,主動謙讓了一次,珠海「小弟」又何必在「同城化」稱謂上,要再「威過」澳門「大哥」一次!

不過,昨日當選為廣東省長的馬興瑞,前日在廣東省「兩會」上談到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已經啟動編制,今年廣東將攜手港澳推進「珠三角世界級城市群」和「粵港澳大灣區」建設,讓人大感興趣,並受到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