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交所是澳門所長國家所需的典型 陳觀生

備受關注的澳門證券交易所近期再次成為焦點。10月13日,澳門金融管理局表示,澳門金管局已委託國際顧問公司對澳門證券交易所開展可行性研究。目前,相關研究工作正有序進行。在此之前,10月12日,廣東省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局長何曉軍在出席論壇時表示,希望澳門證券交易所打造成人民幣離岸市場的納斯達克。從整體局勢來看,澳門證券交易所正是“發揮澳門所長、服務國家所需”的典型戰略部署,應當抓緊時間快速推進。

中美貿易戰下的國家所需

路透社分析稱,澳門作為全球最大博彩業樞紐面臨經濟結構單一的挑戰,因此發展證券市場是推動收入多樣化的重要舉措。繼今年初大灣區規劃出臺後,澳門開始發展金融租賃、財富管理和人民幣清算等業務。

從國家戰略層面來分析,在澳門設立證券交易所,是未來應對世界局勢變化,對國家發展進行新的戰略佈局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意義或者遠超很多人的想像。

一段時間以來,不少美國政客提出了“中美脫鉤論”,中美貿易戰會如何導致更大程度的經濟“脫鉤”、影響中美長期的戰略關係,成為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之一。中美之間的戰略關係經歷了敵對-合作-模糊-競爭的四個階段,而2018年則是新變化的一個質變臨界點。一方面,美國宣佈經濟接觸政策的終結,強化了安全防範,對中國的價值批評也不斷升級;另一方面,中國自身也發生了重大變化,進入了新時代,在國際舞臺上提出了更多的中國方案和中國路線。

澳洲前總理陸克文曾撰文分析認為,目前應該算是中美關係新的第五階段,美國已經正式放棄其長達40年的對華“戰略接觸”政策,轉而接受一種尚未定義的“戰略競爭”概念。陸克文指出,雖然結束貿易戰本身可能有解決方案,但兩國間的“技術戰”才剛開始。要系好安全帶,面對世界兩個最大經濟體間更根本性的脫鉤風險。中美技術脫鉤下的互聯網、電信、金融科技以及人工智慧會是什麼樣子?在互聯網方面,中美之間已經出現脫鉤。不論是互聯網內容、搜尋引擎,還是更大層面上的管理機制,已經走向兩個不同的數字世界——一個以美國為基礎,另一個有中國特色。

有專家認為,“競爭戰略”是美國對華政策的一個關鍵字,而首當其衝的就是中美的經濟關係。中美貿易戰有關稅戰、投資戰、技術戰三個維度,而金融領域的衝突則是一個尚未發生卻可能更加危險的炸彈。

目前,中國中小創企業直接融資途徑主要有三個,納斯達克、科創板、港交所。其中後兩者是近兩年才開通的,包括2018年4月推出的港交所“上市新規”允許了同股不同權的互聯網企業以及未有盈利記錄的生物科技公司上市;以及今年7月份推出的採取註冊制的科創板。

在此之前,中國的初創企業上市尋求直接融資,往往需要赴美。但事實上,雙方存在資本脫鉤的可能。資本脫鉤,一直是過去一段時間的話題,甚至是美鷹派的一個“武器”。作為全球第一、第二大經濟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多學者認為完全“脫鉤”沒有現實操作可能。但完全不排除“資本脫鉤”與“高科技脫鉤”,這兩項是最具備現實操作可能的。

有了“澳交所”,至少,如果美一意孤行實行“資本脫鉤”,中國就不至於太需要仰納斯達克的鼻息。對於目前而言,一個以人民幣為主的、離岸的、面向中小創企業的、直接融資的金融市場,從全球範圍來看,尚不存在。澳門證券交易所(澳交所)如果成立,則可以填補這一塊的空白。

香港亂局之後的兩手準備

中美在貿易和金融上的較量仍在繼續,較量的結果也許將決定兩國的國運。有意見認為,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香港的亂局,也許將是我們管窺未來的視窗,因為目前的一切,其實才剛剛開始。觀察香港當前的局面,切忌不能孤立地看這個問題。要知道,香港不僅僅是一座城市,它不僅是外資進入中國的最重要的口岸,同時更是唯一的人民幣離岸結算中心。在中美金融大戰的前夜,香港動亂背後,一定湧動著金融的暗流。

在分析香港問題前,首先必須搞清一個問題:香港是什麼?香港對大陸而言意味著什麼?這個答案也許會讓普通人有些震驚:香港不僅至今仍是外資進入中國市場的主要口岸,同時更是我國人民幣唯一的離岸結算中心。我國實際使用的外資當中,71%是途徑香港(18年資料)。這樣的地位,如同經濟金融界的山海關,這裡發生動亂,香港本身的地位就決定了其必然與金融息息相關。實際上,對於本次香港的棋局,金融問題正是這盤棋局真正的棋眼。

當前,美國對華金融戰的主要手段,就是通過氾濫的金融衍生工具,利用我國的社會矛盾,通過金融轉嫁其國內危機,並最終通過引爆我國的金融危機,這是分析香港問題的大背景。

有分析就指出,本次香港的動亂,目的很可能是針對我國本不充足的外匯儲備而來,這是相當有見地的分析:首先我國的外匯儲備其實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充足,3萬億美元外儲中有1.87萬億美元美債,外商投資額和利潤近1萬億美元,一旦發生外資大規模撤離,餘下的4000億美元儲備可能不夠支付我國進口的規模,從而可能去引發人民幣匯率的崩塌。

一旦內地的經濟出現危機,外資就會從香港撤離並在香港大量拋售人民幣,這個時候一旦香港的局勢直接升級到使港區癱瘓,配以國際輿論的醜化,不僅我國的外匯儲備會出問題,人民幣匯率也會在短期內陷入無法逆轉的崩塌,因為這個唯一的離岸結算港口已然缺失。

而制亂香港,則是在通過事態的不斷升級,有意識的在逼迫我國進行軍事介入,從而以此來逼迫外資撤出,從而通過廢掉這個金融港,抽空我國的外匯儲備,使我國陷入到國家匯率崩盤的境地中,從而逼迫我國接受IMF更激進的賣國改革條款。這個分析,可以說是相當深刻的,而且也流傳甚廣,它甚至代表了很多領導幹部對局勢的看法。

對於在澳門設立證券交易所,有意見認為澳門發展離岸人民幣交易將主要是對香港的補充。或者可能會將香港擁擠的金融服務業務分擔出一部分。而設立澳門證券交易所和廣州期貨交易所是粵港澳大灣區金融一體化的步驟之一。與香港相比,澳門產業結構相對單一,需要在發展粵港澳灣區過程中發現新的抓手。

但是,在暗流湧動的中美金融領域,必然隱藏著更大的局。面對著這樣的形勢,必須破除具體問題具體思考的桎梏,在大勢下整體地觀察形勢的發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澳門證券交易所的設立,對於豐富人民幣離岸的資本市場格局意義非常重大。

局外人更清晰“澳門所長”?

廣東省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局長何曉軍何曉軍透露:澳門證券交易所方案已經呈報中央,希望能夠將澳門證券交易所打造成人民幣離岸市場的納斯達克。同時,廣州期貨交易所已經在部門徵求意見,估計今年年底之前有可能會批准。

不過,經濟財政司司長梁維特則對此斬釘截鐵說,暫時特區政府沒有一個有關於建立人民幣計價結算證券巿場的報告交予中央。金管局已委託國際顧問公司研究“在澳門建立以人民幣計價結算的證券市場”正有序進行,暫未有時間表。

由此不由令人擔憂:粵澳政府是否對澳門證券交易所的設立意見不一?或許,對於什麼是“澳門所長”,兩地官員有一定的理解差異,而中央則希望集思廣益,因此也支持內地政府和學者對澳門證券交易所提出不同的意見和方案。

此前梁維特表示,打造澳門證券交易所,發展澳門特色金融服務,有利於拓展本地金融市場的投融資管道,實現澳門金融產品多元化,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為澳門帶來新的發展契機,澳門也將持續完善澳門金融市場的軟、硬基礎設施,加強澳門與內地的金融合作,穩步推進本地金融服務全方位發展。

有內地專家指出,澳門交易所推出有著特殊意義,不僅可以更好地促進灣區特色金融發展,將澳門深入融入到大灣區的金融合作當中,還可以推動大灣區內金融資源的集聚和灣區跨境金融發展,拓展、提升灣區金融制度層級,努力發展成與紐約比肩的全球性區域性的金融中心。同時,澳門證券交易所還將推動灣區各個城市的金融優勢互補,打通在岸和離岸兩個金融市場的有效連接。此舉可以進一步凸顯澳門金融發展特色,以葡語國家平臺打開中國金融向世界敞開的視窗和大門。認為澳門的金融業發展有很多政策優勢仍有待挖掘,可以成為“一中心、一平臺、一基地”建設的強大的支撐和引擎。“尤其是能夠加快推進大灣區先進製造業、科技產業、文旅產業等發展,以不同的貨幣體系,不同的監管模式演繹探索國家金融開放創新的特定實驗。”

有本澳金融業界人士表示,澳門發展證券市場有其獨特優勢:一是自由開放的經濟貿易環境、自由兌換的貨幣制度、低稅率的稅收制度、及時的資訊流動、高效的金融監管;二是澳門資金流動量大且高度國際化;三是澳門法律制度在與境內法律高度融合的同時,也有著與全球資本市場聯接的法律體系;四是搭建澳門金融資產交易平臺重點服務於債券市場和融資租賃市場,形成與深交所、港交所的錯位發展。

無論如何,澳交所如果能夠落地,那麼澳門將會在博彩和旅遊之外,再添新的支柱產業,對香港和珠海都將產生深遠影響。對於香港來說,澳門交易所的短期影響雖然不大,但長期影響卻不容忽視。據報導,澳交所與港交所、深交所將會錯位發展,或會側重於歐洲的科技企業。同時,後兩個交易所相對成熟,考慮到制度、科技、人才等方面的積澱週期,澳交所在短期內或許構不成挑戰。

有競爭才會有動力。任何一個國際金融中心的形成,都不是一日之功。同理,在日益巨變的國際環境面前,如果不加珍惜,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永葆超級金融中心的地位。香港的地位依舊無比重要,但並非獨一無二。作為與紐約、倫敦等量齊觀的金融中心,香港未來仍舊是最大的人民幣離岸金融中心,仍舊是中國內地與世界的超級連絡人。

但從長遠來看,澳交所的定位是“人民幣離岸市場的納斯達克”。這意味著,香港作為人民幣離岸金融中心的壟斷優勢不復存在,中國與世界超級連絡人的角色也不再單一。差異化競爭,將會產生積極影響。

未來澳門交易所的發展路徑和模式,可以在以人民幣結算為平臺基礎建立人民幣的離岸金融次中心豐富和完善補充香港市場,再成為較為成熟的與香港並行發展的人民幣離岸中心,成為大灣區內科技企業面向國際社會的重要融資平臺。當前要儘快完善澳門金融基礎設施以及人才、金融規制對接的制度性和機制性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