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二代」接班,直的是無奈之舉嗎?

  2022年3月7日,福布斯中國發佈了2023「中國傑出商界女性100」榜單,其中,包括中國生物醫藥董事會主席謝其潤、娃哈哈集團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宗馥莉、迪阿股份總裁盧依雯等15位二代企業家上榜,她們近半數為「80後」。
  近年來,一批「80後」「女少帥」陸續接過父輩的旗幟,這引發了大眾對企業二代接班人選的關注
  為什麼讓「她們」接班
  楊惠妍、宗馥莉、劉暢、孟晩舟、潘巍、左穎、鄭萊莉、許濤芳、張靜靜……這些民營企業家族二代接班人裏頻頻出現的女性名字,傳遞出家族企業傳承接班的一個新信號。
  如今,子承父業的傳統已經一定程度地被打破,越來越多的「女二代」,開始接替父親掌舵商業帝國。截至目前,作為創一代的劉漢元、宗慶後、楊國強,都讓女兒接了班。而那些有兒有女的企業家,也有不少在兒子和女兒之間選擇了女兒。
  劉永好就有一個兒子,劉暢形容他性格溫柔。而合生創展創始人朱孟依,在兩兒一女中,也選擇將管理權交給了小女兒朱桔榕。
  在成為接班人之前,「女二代」們都經歷了怎樣的成長路徑?
  履歷顯示:她們大都出國留過學,留學回來後都在父親的企業較為基層的位置鍛煉過一段時間,接著再接管一部分股權,逐漸升到高層,進入董事會,最後接班。
  除了任正非之女孟晩舟沒有在海外留學的經歷,大部分的「女二代」都喝過「洋墨水」,而且她們學習的專業都和經濟管理相關。例如:楊恵妍畢業於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學市場營銷及物流專業,宗馥莉在佩珀代因大學學國際貿易,上海添香實業有限公司CEO許濤芳、小天鵝集團的副總裁廖韋佳和重慶力帆集團的董事尹索微更是於十五六歲就被送出海外去學習。學成歸國後,第一代企業家會逐步將家族企業的業務交給她們管理,甚至給將大批股權轉移到她們名下,造就了一批年輕的美女富豪。
  2005年,楊國強就決定將碧桂園70%的股份轉讓給剛留學回國的楊惠妍。
  談及股權轉讓,楊國強坦言,最大原因是看中了女兒性格中的最大特點:心地很好。一顆溫暖的心,可以容下巨額財富而不至於變質。
  2018年,楊惠妍成為碧桂園聯席主席。2023年3月1日,楊恵妍正式接班楊國強出任董事局主席。碧桂園正式進入「企二代」時代。
  雖然女兒接班在中國家族企業二代傳承中不占多數,但在為數不多的接班人中,學者們研究發現,女兒接班與兒子接班還是存在不同的地方。
  女兒們接班的優勢主要表現在人格特質方面,女性的韌性、執著與嚴謹非常利於企業應對面臨的競爭壓力與挑戰。她們感情細膩、敏感、親和力強,比男性更細緻耐心,對異常狀況更加敏感。
  木蘭出征,也註定艱辛無比
  在我國,知名的女性二代接班人不算多。單挑大樑、守住父輩基業或再創業,都非易事。由於女性的性別特徵及其所承擔的多重角色,使得她們在接班過程中仍面臨著一系列的衝突與困境。
  2016年到2020年,這是劉暢作為新希望接班者高歌猛進的階段。這四年間,劉暢親歷了新希望作為飼料企業的轉型,從單一飼料轉至養殖、食品加工等多元化發展的農牧食品企業,業務規模在增長,股價一路上揚。
  但是到了2021年,形勢急轉直下。這跟新冠疫情背景下的大環境也有關系,新希望幵始出現巨虧,股價斷崖式往下掉。直到今天,劉暢作為二代掌門人,肩上壓力仍然巨大。
  另一位艱難接班的「女二代」典型是宗馥莉。作為宗慶後的獨生女兒,她被寄予了傳承家業的厚望。
  時至今日,宗馥莉已經在娃哈哈磨練多年,也得到了許多的社會榮譽和社會頭銜。不過,娃哈哈的靈魂仍然是日益年邁的父親。宗馥莉的標籤,仍然是宗慶後的女兒,並沒有完全獨立。
  宗馥莉自己也曾說:「娃哈哈減去宗慶後等於零。」
  扶上馬送一程——這句話,也是很多交班中的父輩常說的話。女兒的成長環境、能力邊界和思維方式等,都跟父輩不一樣。面對著父親打下的龐大基業,柔弱的肩膀要想一肩扛起重擔,哪有那麼容易?
  況且這個時代充滿了諸多的不確定性,每一位在商場中的探索者都是如履薄冰。
  木蘭出征,也註定艱辛無比。
  「女少主」掌舵,未來會怎樣?
  從現有的女繼承人表現看來,不少女富二代利用自己的海外學習的優勢和更寬闊的眼界在家族企業的基礎上幵創了一番新天地。
  楊恵妍接班碧桂園後,不僅將碧桂園逐漸發展成為地產行業的龍頭,也將碧桂園教育集團和物業公司紛紛成功分拆上市。
  目前楊恵妍負責協助董事會主席楊國強處理集團曰常工作,並負責集團的戰略投資及基於現有業務的新業務探索,例如新零售業務,為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做出貢獻。
  2013年劉暢接任劉永好出任新希望董事長以來,正式宣告新希望步入新的時代,推動公司從單一飼料轉至養殖、食品加工等多元化發展領域。
  1950年出生的許榮茂,2009年就把世茂股份交給了長女許薇薇。交班之時,世茂股份手中專案僅4個。2009年5月之後,其資產迅猛膨脹,變身為橫跨17個城市、緊握20多個專案的商業地產龍頭公司。在世茂股份這一蝶變過程中,身兼副董事長和總裁職務的許薇薇是蝶變的總指揮。
  而另一位女接班人更是開創了自己的品牌,從跑業務幵始選擇做一名從頭創業的「企業家二代」。上海添香紡織科技有限公司CEO許濤芳,幵創了「添香」防輻射品牌,憑借準確的行銷模式,許濤芳賺來了自己的第一桶金。6年間「添香」幾乎壟斷中國防輻射服裝的市場,「添香」品牌已成為防輻射服裝市場的”龍頭」。
  雖然種種事實證明,選擇培養女接班人不失為企業傳承難題的一個優解,但是根據普華永道全球家族企業調研報告,在中國內地能成功實現接班的女性還比較少,「女承父業」似乎還只是家族企業的備選方案。
  不過可喜的趨勢是,目前在中國家族企業中,女兒接班雖然不是普遍現象,但是越來越多的女兒幵始在家族企業中承擔一定的角色。在中國未來的家族企業發展中,女兒作為接班人,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選擇。
  (吳嘉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