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詮釋《開羅宣言》過猶不及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一日,中、美、英三國領袖在埃及首都簽署了《開羅宣言》,確定了日本的侵略罪行以及戰後對日本的處理,並規範了「二戰」後的國際秩序,並為兩年後成立聯合國奠定了基礎。《開羅宣言》發表七十年來,一直是遏制日本軍國主義死灰復燃的「鎮妖寶塔」,對亞太地區安全與穩定具有深刻和長遠的歷史意義。《開羅宣言》更是明確規定了日本必須歸還其竊取的中國領土,成為戰後中國從日本手中收復國土的國際法依據,當然也是當前反對「台灣獨立」、「兩國論」及「一邊一國論」的法律淵源,更為釣魚島屬於中國提供了國際認知的協議依據。因此,在仍有人在國際間宣揚「台灣地位未定論」,及日本右翼勢力在釣魚島問題上製造事端的今天,紀念《開羅宣言》並維護其絕對權威,重申其國際公法上的法律效力,就有著更為特殊及有針對性的現實意義。

實際上,《開羅宣言》明確指出了中美英三大盟國對日作戰的目的和宗旨,在於制止及懲罰日本之侵略,並明確宣布,「三國之宗旨,在剝奪日本自從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後在太平洋上所奪得或佔領之一切島嶼;在使日本所竊取於中國之領土,例如東北四省、臺灣、澎湖群島等,歸還中華民國;其他日本以武力或貪欲所攫取之土地,亦務將日本驅逐出境……」。《開羅宣言》的內容和精神在《波茨坦公告》中進一步重申,「《開羅宣言》所規定的條款必須實施,而日本之主權必將限於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國及吾人所決定之其他小島。」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日本政府在《日本投降書》第六條明確接受《波茨坦公告》,並承諾忠誠履行《波茨坦公告》各項規定:「餘等為天皇、日本國政府及其後繼者承允忠實履行波茨坦宣言之條款」。同年十月廿五日,代表中國政府接受日本國政府投降的陳誠將軍宣布:「從今日起,台灣及澎湖列島已正式重入中國版圖。所有一切土地、人民、政事皆已置於中華民國國民政府主權之下。」中國政府恢復對台灣、澎湖列島行使主權,是《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在國際法上產生法律效力的結果,並且通過《日本投降書》作出的承諾獲得落實而產生對日本的拘束力。

《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構成了處理戰後日本問題的國際法依據,對日本的領土範圍和亞太秩序作出了明確的規定,規範了「二戰」之後的世界秩序。《開羅宣言》的深遠意義還在於,它是以世界愛好和平的國家的數千萬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重要成果。為此,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今年五月二十六日訪問當年波茨坦會址時強調指出,《開羅宣言》之條件必將實施。日本所竊取的領土必須歸還。這是用千萬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也是「二戰」後和平秩序的重要保證。所有熱愛和平的人,都應該維護戰後和平秩序,不允許破壞、否定這「一戰」後勝利成果。任何否認或企圖美化那段法西斯侵略歷史的言論,不僅中國人民不能答應,世界各國愛好和平的正義力量都不能接受。

正因為如此,昨日海峽兩岸都有舉辦《開羅宣言》七十週年的紀念活動,藉以強調,日本當年所佔領的包括釣魚島在內的所有中國領土,在「二戰」結束後都應歸還中國;而台灣地區在紀念《開羅宣言》時,還特別提到了釣魚島的主權歸屬。正如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饒戈平所言,兩岸一起紀念《開羅宣言》,就是共同牢記中國國土被帝國主義掠奪、分裂、侵佔的屈辱歷史的終結;就是要維護中國的國家主權、領土完整和正當權益。

但曾經出任美國在台協會(AIT)台北辦事處處長的司徒文,昨日卻在台北舉辦的《〈開羅宣言〉七十周年紀念特展暨國際學術研討會」發表演講時卻在插科打諢,胡說甚麼《開羅宣言》認為台灣應歸還給中華民國的意圖非常明確,中國大陸以《開羅宣言》來主張對台灣主權的正當性不成立。

司徒文既然曾經被美國政府派駐台北任職的機構是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而不是「大使館」,這就說明,他對確定這種特殊結構的背景的三個「中美聯合公報」的精神及內容,是極為明瞭的。實際上,一九七一年的《上海公報》,表明美國認知到台灣海峽兩岸的中國人都主張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而一九七九年的「中美建交公報》,美國則認同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正因為如此,美國從台灣地區撤出「大使館」,並將其派駐中國的大使館進駐北京;但為了照顧台灣民眾的利益,而按照《台灣關係法》的規定,成立美國在台協會,並向台北派駐辦事處處長。

因此,他的這個說法,是完全荒謬的。既然他說日本侵佔台灣時中華民國還未存在,這本來就是實事求是的精神,尊重當時的時空背景。那麼,按照同樣的實事求是精神,司徒文的「中國大陸引用《開羅宣言》作為主張對台灣主權的正當性不成立」的說法,就不攻自破。因為美國政府已在「中美建交公報」中,明確地表明,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繼承了「中華民國」的一切國際法權益。

更荒謬的是,司徒文還胡謅什麼「假使中華人民共和國在一九四三年已經存在,美國也不會希望台灣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他的這一段論述,假設在一九四三年,在中華民國存在的同時,還另有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其骨子裡,就是有兩個中國。否則,就不會「美國也不會希望台灣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之說。

如果說,司徒文的前一說法,雖然荒謬,但還是承認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不管其國號是「中華民國」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話,那麼,後一個說法,則是認同「兩個中國」了。相信,出席同一個場合的馬英九先生,雖然他是極力主張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但也不同意司徒文的「兩個中國」假設的。

這當然是會令馬英九先生難堪。司徒文在台北辦事處處長的任內,出於美國國務院關於遵守三個「中美聯合公報」,及對陳水扁當權時製造政治麻煩極為厭惡的回憶,而在馬英九爭取連任時,以肯定「九二共識」及宣布美國已將台灣列入免簽候選地區的方式,支持馬英九。因此,在他退休後,馬英九為了讓他有個安身之所,專門為他度身訂做地成立了清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並禮聘他出任首任主任暨終身教授。他可能是為了回報馬英九,而作了這麼一個演講。但卻擦鞋擦到了馬蹄子上,拋出了連馬英九也難以接受的「假設兩個中國論」。真是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