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語錄》出版背後的故事

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人們,無不對《毛主席語錄》記憶猶新。由於《毛主席語錄》發行量最大…

凡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人們,無不對《毛主席語錄》記憶猶新。由於《毛主席語錄》發行量最大、印製最精美、種類最繁多、讀者也最多,而且封面大都採用在其他書籍中不常見的紅塑套裝,所以,《毛主席語錄》又被稱為“紅寶書”。在當時的政治背景影響下,加之林彪、康生等人的推波助瀾,《毛主席語錄》曾風靡全國,遍及全世界的150多個國家和地區,創造了有史以來中國圖書出版發行數量的最高紀錄。

《毛主席語錄》從1964年5月第一版問世,到1979年2月停止發行,在短短的15年內,僅國家出版社正式出版印刷的語錄數量就達到了10多億冊。連同“文革”初期各地“紅衛兵”組織和機關、團體、部隊、學校以及廠礦企業單位私自編印和翻印的各種版本的毛主席語錄,其印刷數量達到50億冊之巨。以當時全世界人口36億計算,平均每人1.5冊有餘。

總政版《毛主席語錄》問世

1959年9月林彪主持軍委工作後,在全軍高級幹部會議上提出了學毛著是學馬列的捷徑的觀點,他號召全軍指戰員學習毛澤東著作。1960年2月,在廣州召開的軍委擴大會議上,林彪又提出學“毛著”要背警句。1961年月,林彪明確指示:為了使戰士在各個時期、各種情況下都能及時得到毛主席思想的指導,《解放軍報》要經常選登與當時形勢、任務有關的毛澤東語錄。按照林彪的指示,《解放軍報》即從當年5月1日開始在報眼上刊登毛主席語錄,要求內容與當天報紙版面相吻合,以便大家“活學活用”。這為以後編印《毛主席語錄》打下了基礎。

1963年12月23日,全軍政治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總政領導要求《解放軍報》編輯一本《毛主席語錄》作為會議文件下發。

1964 年1月5日,全軍首次選編的《毛主席語錄》徵求意見本編輯完成。所選語錄是根據《解放軍報》刊載過的語錄補充編輯而成的。這本徵求意見稿命名為《毛主席語錄200條》,16開本,共設23個專題,收錄毛澤東各個時期的警句200條。

經過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代表5天的討論,在原稿的基礎上又增補了2個專題。《解放軍報》負責同志建議由林彪題詞,其內容為:“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做毛主席的好戰士”(雷鋒自勉語)。但是,林彪只寫了前三句,後一句“做毛主席的好戰士”沒有寫,而且,“聽”字還寫錯了,多了一點,“口斤”變成了“口斥”。

1964 年1月10日,增補後的《毛主席語錄》重新印發給與會代表,並同時下發給部分學習毛澤東著作積極分子和先進單位徵求意見。新修訂的語錄仍為16開本,共設25個專題,收入語錄267條,書名更改為《毛主席語錄》(討論稿),署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又經過三個多月的充分討論和修改,《毛主席語錄》於1964年5月1日最終由總政定稿出版。此書共分為30個專題,收入語錄366條,裝幀樣式有50開平裝本和64開塑套裝本兩種。發放範圍只限軍隊內部發行,幹部每人一本,戰士每班一本。

語錄下發後,部隊強烈要求發到每一個戰士。為此,林彪於1964年12月29日特別強調:“毛主席語錄本在部隊很受歡迎,現在每班一本太少,大家搶著看不夠用,要多印一些,一定要發給每人一本。毛主席著作是最重要的思想武器。毛主席著作選讀本和語錄本,要像發武器一樣發給每個戰士。”

1965年8月1日,總政治部將語錄整理再版,仍限軍隊內部發行。再版後的語錄在原有30個專題的基礎上增設為33個專題,共收入語錄427條,8.8萬字,由第一版的52開本改為64開本,裝幀為紅塑套裝和平裝。編印單位和《前言》署名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林彪的題詞補足了四句,“聽”字去掉了多出來的一點。發放範圍為每個戰士一本。至此,《毛主席語錄》在全軍達到了人手一冊。

《毛主席語錄》由內部發行到公開發行

1965年8月再版的《毛主席語錄》在部隊內部發行後,立即引起全國各地的廣泛關注,受到各界人士的熱烈追捧。不僅部隊需要加印,地方上也起而效仿。各單位和出版機構紛紛到軍報聯繫購買、代印《毛主席語錄》,需求數量越來越大,僅公安部一次就要求代印50萬冊。如此大量的語錄印製任務,部隊印刷廠難以承受,即便是工人白天黑夜加班也趕印不出來。經請示總政副主任劉志堅和羅瑞卿總長後,《解放軍報》同意給地方紙型自印。

在地方各出版機構和印刷單位紛紛要求印製《毛主席語錄》的同時,人民出版社給毛主席著作編委會打報告,要求公開發行總政版《毛主席語錄》。得到批准後,人民出版社便開始逐步向地方供應總政版語錄的紙型。從1964年5月到1965年8月,僅軍隊為地方代印的《毛主席語錄》就達到1200餘萬冊。

“文革”之初,中共中央決定大量出版毛澤東著作,號召全國出版、印刷、發行部門的廣大幹部和職工動員起來,全力以赴,把出版和發行毛主席著作作為壓倒一切的任務。文化部根據中共中央的指示,於1966年8月初,召開全國毛主席著作印製發行工作會議,制定具體印製計劃和發行計劃,確保在一年多的時間裏,印製發行大量的《毛主席語錄》。根據會議精神,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發動幾百家印刷廠,都把印製《毛主席語錄》當作首要任務,突擊印刷,高速度出版,“一年等於16年”(即1949-1965年)地出版。特別是在1969年4月黨的“九大”召開前夕,各地承印《毛主席語錄》的廣大職工,以最大的熱情,最高的標準,最好的質量,最快的速度,把《毛主席語錄》印製了出來,送到了廣大人民群眾手中。至此,絕大多數省市都按人口數量印刷,幾乎達到人手一冊。

在《毛主席語錄》漢文版大量出版的同時,民族出版社於1966年4月至8月出版了蒙古文、朝鮮文、藏文、維吾爾文和哈薩克文等少數民族文版本(內部發行);盲人月刊社于1966年5月、上海盲人中學于1966年10月、盲文出版社於1968年7月也分別出版了盲文版的《毛主席語錄》(內部發行)。少數民族文版和盲文版的《毛主席語錄》均根據總政版語錄翻譯而成。

外文版《毛主席語錄》的發行

從1966年6月到1967年5月,僅1年的時間,中國國際書店就向全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發行了外文出版社出版的英、法、俄、日、德、意、西班牙、尼泊爾、越南、印度尼西亞、阿拉伯、緬甸、斯瓦希裏、波斯等14種文字的《毛主席語錄》。至1977年8月,《毛主席語錄》已用39種外文出版。同時,新華社以及首都有關宣傳、外事和翻譯單位也分別翻譯和出版了《毛主席語錄》(包括《最高指示》)的中英對照、中俄對照、中法對照、中日對照、中阿對照等版本。

在國內大量翻譯《毛主席語錄》外文版的同時,國外也紛紛翻譯出版《毛主席語錄》。如美國、法國、日本、印度、瑞典、西班牙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用自己的語言文字翻譯出版了40多種版本的《毛主席語錄》。日本從1966年11月至1973年8月,出版了11種日文版;瑞典從1967年至1969年翻譯出版了6種版本。可見,《毛主席語錄》不僅受到國內眾多人士的追捧,同時也受到國外讀者的歡迎和熱愛。

《毛主席語錄》在全國各地新華書店公開發行、出售,是從1966年12月16日開始的。之前,“中央文革小組”決定由人民出版社將總政版語錄予以再版,在全國公開發行,並將語錄“前言”改為“再版前言”,對原署名“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也改署“林彪”個人的名字。

之後,人民出版社於1969年2月出版了《毛主席語錄、毛主席的五篇著作、毛主席詩詞》(當時稱為“三合一本”),由新華書店公開發行。其中的《毛主席語錄》是再版的總政版語錄。此書為128開袖珍本,紅塑套裝,這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著作版本最小的開本。

從1964年5月到70年代末,《毛主席語錄》在全國共正式出版的漢文版有80餘種,少數民族文版40餘種,世界語版1種,盲文版7種,外文版近百種。如此密集和大規模的印製出版《毛主席語錄》,這在世界圖書出版史上是罕見的,其覆蓋面之廣大、影響之深遠,也是史無前例的。

《毛主席語錄》學習過程中的庸俗化和私編亂印現象難以控制

“文革”開始後,林彪、陳伯達、康生之流把毛澤東本人和毛主席語錄吹捧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林彪聲稱:“毛主席的話,句句是真理,一句超過我們一萬句”。他又說:“毛主席這樣的天才,全世界幾百年,中國幾千年才出一個,毛主席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天才。”“毛主席比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高得多,現在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比得上毛主席的水平。”每逢召開會議或群眾集會,就萬眾齊揮動語錄,在帶領者高呼“敬祝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後三呼“萬壽無疆”,在帶領者高呼“敬祝毛主席的親密戰友林副主席身體健康”後三呼“永遠健康”。林彪凡公開露面,也必手舉語錄頻頻晃動。“語錄不離手,萬歲不離口”就是當時的真實寫照。

當年人們手舉“紅寶書”,早請示,晚彙報,天天讀唱語錄歌,做語錄操,跳忠字舞,對領袖的敬仰達到了狂熱的程度。那時7億中國人,每人至少有一本《毛主席語錄》,人們學習它、背誦它,並且以背誦得多為榮耀。許多人能夠從頭背到尾,甚至不懂事的孩子和不識字的鄉村老人都能背誦。《毛主席語錄》直接影響著人們的學習、工作和生活,連農村也不例外。有個生產隊有本“記分簿”,在一個社員的名字下寫著“背《毛主席語錄》漏2字,扣2分”。“文革”開始不久,劉少奇就受到錯誤批判。1967年3月,陳伯達、康生等人向毛澤東請示要求修改《毛澤東選集》中的某些人名和注釋,特別是刪掉有關劉少奇的內容。毛澤東答復:現在不要修改,這些人名都不要刪掉,這些都是歷史。沒有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