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港澳辦40年:與改革開放同行

與改革開放「同齡」,國務院香港澳門事務辦公室迎來了建辦四十周年。在外人眼中,這是個低調且神秘的單位,同時也是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的辦公室。55歲的張曉明是港澳辦第六任主任,而他的五個前任都赫赫有名:廖承志、姬鵬飛、魯平、廖暉、王光亞。

被賦予收回香港和澳門的使命

可以說,國務院港澳辦是改革開放的「產物」。

1978月8月13日,中共中央批准《關於港澳工作會議預備會議情況的報告》,提出為加強對港澳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糾正克服各自為政、自亂步調的現象,港澳工作全部歸中央直接領導,成立中央港澳小組協助中央歸口掌管港澳工作。中央港澳小組的辦事機構為國務院港澳辦公室。

同年9月13日,國務院發文批准港澳辦的機構設置和人員編制,確定港澳辦下設4個組,編制45人。就在港澳辦步入正軌後3個月,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提出了後來被列入新時期三大歷史任務的祖國統一大業,港澳辦被賦予了收回香港和澳門、推進祖國統一的光榮使命。1993年3月,國務院港澳辦公室更名為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

回顧這四十年,港澳辦的工作可以概括為確保香港、澳門順利回歸祖國及回歸後保持長期繁榮穩定。

建辦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解決香港前途問題的具體方案。1981年4月,首任主任廖承志起草給中央的報告,建議1997年如期收回香港。1982年3月,他向中央呈報《關於解決香港地位問題的初步方案和近期工作的報告》,提出解決香港問題的一系列基本方針政策,也就是後來所熟知的「十二條」。這意味著在1982年9月,也就是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訪華、中英就香港問題開始談判前,中央對港方針政策已基本確定。

之後,為了港澳兩地回歸,港澳辦還參與了中英、中葡外交談判以及組織制定香港澳門基本法。

雖然外交談判以外交部為主,但作為相關單位,港澳辦在台前幕後做出不少貢獻。比如先後打掉英方所謂的「三個條約有效論(《南京條約》《北京條約》《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以主權換治權」等主張,挫敗英方靠「經濟牌」「民意牌」向中方施壓圖謀。經過二十多輪艱苦談判,最終于中英雙方於1984年12月19日簽署關於香港前途的聯合聲明。之後經過4輪談判,中葡於1987年4月13日簽署關於澳門前途的聯合聲明。

此外,港澳辦還牽頭制定一部史無前例的法律。1985年7月1日,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在京舉行首次全體會議,之後連續工作4年零8個月,香港基本法終於在1990年4月4日七屆人大第三次會議審議通過。後來經過4年多的努力,澳門基本法於1993年3月31日八屆人大會一次會議審議通過。這兩部基本法是小平同志「一國兩制」方針的法律化、制度化,與憲法共同構成了兩個特別行政區的憲制基礎。

為了1997年香港、1999年澳門順利回歸,港澳辦作出歷史性貢獻。面對亞洲金融危機、非典疫情和國際金融危機衝擊港澳地區,港澳辦協調中央有關部門和地方,採取簽署CEPA、開放赴港澳個人遊等舉措,幫助兩地經濟發展。

這些年,為了遏制「港獨」分裂活動,確保「一國兩制」實踐不走樣、不變形,港澳辦先後發表了《「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白皮書,就行政長官普選問題作出「8•31」決定。特別是妥善處理了持續79天的非法「占中」事件,對香港局勢發展起到關鍵性影響。

港澳辦老領導的往事

在「慶祝國務院港澳辦成立四十周年座談會上」,張曉明回憶了幾位港澳辦老領導的故事。

1980年3月,廖承志決定到美國做心臟搭橋手術。當時這類手術成功率不高,許多人勸他不要冒這個險。手術前,廖承志給黨中央的報告中寫道:「如果繼續採用保守療法,即主要靠藥物維護,是不能完全治癒的……這種狀況使我不能正常地工作,實際上處於長期休養狀態,這是等死狀態,我是絕不甘願的。如果手術成功,將可以延長我為黨工作的時間,最少五年,多到十幾年。」

同樣的,第三任主任魯平1995年5月檢查出患有胃癌,仍抱病完成到港澳出差的任務。在胃切除四分之三、頭髮因化療脫光的情況下,他就戴頂帽子上班,站完香港回歸的最後一班崗。

魯平是港澳辦的元老。1978年剛到港澳辦工作,廖承志交給他一個任務,到廣東協調處理香港與內地的「三通」問題,重點是開通九龍至廣州的直通車。那時,人們思想觀念中「左」的烙印還很深,許多人認為在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內地與實行資本主義制度的香港之間搞火車直通,是不可想像的事,近乎「天方夜譚」。但到了1979年4月4日,在各方努力下,直通車順利開通了,連接起了內地與香港交通。

魯平還是張曉明進入港澳工作領域的引路人。1986年2月,即將從中國人民大學法律大系刑法專業研究生班畢業的張曉明,看到《人民日報》上一則《魯平率領的法律專家小姐結束在香港的工作後離港》的報道,肯定需要大量人手,特別是法律專業的畢業生。於是,他提筆給魯平寫了一封求職自薦信。後來,張曉明如願以償進入港澳辦。

港澳辦原副主任李後曾對上世紀80年代進入港澳辦的年輕人講過一段話:「你們能參與香港、澳門回歸的有關工作是很幸運的。當你年老的時候,你可以自豪地對你的孫子說,爺爺當年曾經參與過收回香港、澳門,曾經為洗刷百年國恥盡了力。人生只要能為國家、為民族做這樣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你就可以終生無憾了。」這或許是那一代港澳辦人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