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Q」成功或折射台灣政治生態嬗變

  台中市第二一選舉區對台灣基進黨「立委」陳柏惟的「罷免案」,前日進行投票。有七萬七千八百九十九名選民投下同意票,跨過百分之二十五的「門檻」,且同意票多於不同意票,罷免正式成立。這不但是創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修法後,近五年來幾項重大「罷免案」的最高投票率記錄,而且也令台灣基進黨在「立法院」的議席「歸零」,寫下「零的記錄」。
  不過,陳柏惟雖然被罷免,但也是同意票比不同意票多四千四百六十六票,以二點九六個百分點微弱領先;而且同意票約為百分之二十六點四一,僅跨越罷免同意「門檻」約一點四一個百分點、跨越「門檻」的票數僅有四千一百五十五票;不同意罷免的票數也衝高至七萬四千三十三票,得票率約百分之二十四點八十九,相當接近百分之二十五的「門檻」。這可說是「低空掠過」、「有驚有險」,因而也折射了「藍綠對決」的意味。
  「刪Q罷免案」之所以能夠衝高得票率,除了是台灣輿論普遍分析的地方派系合流、討厭民進黨氛圍、對陳柏惟個人的「仇恨值」這三大要素之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就是折射了台灣地區的「反中」氛圍正在降溫。其實,二零二零年一月「立委」選舉的情勢,有點像香港特區前不久的立法會議員和區議會議員選舉,分別在非法「佔中」及暴力「反修例」掀起的「反中」氛圍下,反對派陣營隨便推出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當選那樣,也是一些本來名不經傳的「獨派」年青人,只要跟隨蔡英文叫出「恐中反中」的口號,就可當選。而在這次「反罷免」的過程中,台灣基進黨和民進黨以為可以「食過翻尋味」,也在撥弄「反中」情緒,叫喊甚麼「中國插手刪Q」,還要把解放軍圍繞台海正常巡弋也拉扯進去,但卻未能重演去年初「立委」選舉時,根本就從來沒有服務過當地選民的陳柏惟,「空降」到當地也可打敗在地地方勢力實力雄厚,勤懇為選民服務的顏寬恆的一幕。由此可見,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轉折點,「恐中反中」的「威力」逐漸消退,甚至「失色」。這是在觀察台灣地區以至兩岸關係發展的態勢中,必須注意到的新趨勢。
  這次蔡英文算是夠「聰明」,可能是因為陳柏惟的個人品格低下,如果力挺可能會受到牽連,貶損自己的形象;也可能是因為陳柏惟在「立法院」的表現並非「戰友」而是「豬隊友」,如果陳柏惟能夠過關,今後就將更形囂張,在質詢中任性地為難民進黨當局的政務官;更可能是從民進黨的內部民調中,得知陳柏惟的民調「不妙」,如果「瞓身落去」力挺陳柏惟,但「罷免案」卻獲得通過,將會令「失威」,因而只是「意思一下」地空說了幾句支持陳柏惟的話,並為親自前往台中市為陳柏惟站台。不過,民進黨秘書長林錫耀還是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組織動員,出身於台中市的民進黨政客也戮力支持陳柏惟。因此,投下不同意票的選民也幾乎直追投同意票的選民。因而陳水扁在臉書發文感嘆道,投票結果同意罷免票只超過「門檻」約四千一百多票,如果民進黨不是炒成「藍綠對決」而是冷處理,請問陳柏惟還會被罷免嗎?
  朱立倫上任第十八天就打贏了第一仗,贏足了面子,也讓其可以消除在黨主席選舉中得票未過半而成為「弱勢主席」的尷尬。但這並非是朱立倫的功勞,因為這也是在台中市選舉產生的「立委」的國民黨前主席江啟臣很早就介入的,朱立倫只不過是「摘桃子」而已。因此,朱立倫在這一役是「只許贏,不許輸」。但終於讓其驚險過關。
  按照《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陳柏惟「罷免案」通過後,「中選會」必須在七日內公告罷免投票結果,並於公告日起三個月內完成補選投票。陳柏惟的「立委」議席是從爭取連任的顏寬恆的手中奪走的,顏家當然要在「另外」補選中「收復失地」。但應是由本來就是該區「立委」的顏寬恆,還是正在出任台中市議會副議長的妹妹顏莉敏出選?主要看顏氏家族的內部協商及國民黨的意見。按道理,顏莉敏現在擔任公職,而且還可能繼續連任;而顏寬恆在辭去國民黨副秘書長後,正「失業」在家,因而顏氏家族推出顏寬恆參選的機會較大。
  而在民進黨方面,可能會推出在該選區當選台中市議員的陳世凱。他在過去的「立委」選舉中,曾兩度對戰顏寬恒,雖然落敗但差距都不大。去年則執行民進黨中央的意旨,「禮讓」陳柏惟。現在陳柏惟依法在四年內不得再參選同一職位,因而他就被外界視為可能人選之一。民進黨評估,在「立委」補選中,支持民進黨的選民可能會對「罷免案」的結果產生「反彈力」,因而有機會勝選。但剛丟失議席的台灣基進黨可能會不服氣,也將「復仇式」地推出人選,就就會形成「鷸蚌相爭」的效應。因此,民進黨中央說是「尊重基進黨」。不過,倘基進黨推出的人選很弱,民進黨可能不會錯過此機會。反正,即使是敗選也沒有損失,因為這個議席本來就不是民進黨的。
  民眾黨又如何?民眾黨在這次「罷免案」中,站在正面的一方,也出了大力,因而在此前民眾黨台中市黨部表態將不會缺席補選,並放風黨主席、台北市長柯文哲在今週將到該選區演講。民眾黨若推出參選人,在「藍綠對決」的選情之下將成為關鍵變數,讓民進黨「漁翁得利」。但柯文哲昨日在出席台北移工學校啟動記者會,被問到民眾黨是否會派人參加補選時回應說,民眾黨內臨時找一找也沒什麼適合人選,因而「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不要想一步登天,應該從明年議員選舉開始準備。或許,柯文哲是希望能以「禮讓」國民黨,換取國民黨在台中市議員選舉時的善意回報,讓民眾黨得以在台中市議會「插花」。
  「刪Q」的成功,對「撤昶」形成極大的鼓舞。目前,對台北市中正萬華區無黨籍「立委」林昶佐的「罷免案」,第二階段的連署書已經送交台北市選委會。台北市選委會依法必須在一個月內完成審查工作,倘成案必須在二十到六十天內舉行投票,如果這段期間碰上其他選舉,則必須合併辦理。而以目前的進度來看,只要十一月初第二階段連署通過審查,那就勢必會與十二月十八日的「四大公投」捆綁起來進行投票。而「四大公投」中其中一項是「反萊豬」,罷免林昶佐的五大理由中,第一個理由就是萊豬爭議,按照目前「反萊豬」的民調超過了六成,如果這些人屆時都出來投票,在投票率被衝高的情況下,林昶佐的處境就顯得格外危險。另外,在「仇恨值」方面,萬華區是今年五月疫情的破口,林昶佐採取沉默態度,這會讓民眾對民進黨的仇恨值,包括疫苗、施政不滿,發洩到林昶佐的身上,衝出來投罷免票。尤其是國民黨在台北市的組織力量較強,而且中正萬華光是幾個大型國宅,加起來好幾萬人,如果住在國宅的選民都出來投票,票會很多,「撤昶罷免案」也將能獲得通過。
  倘果如此,民進黨秘書長林錫耀就「涼」了。雖然在黃捷「罷免案」中贏得一局,但仍是「四戰三負」,直接操盤的林錫耀,可能會「執包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