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錫(方方土)任內政績顯著為何卻仍須黯然下台?

隨著台灣第五屆「立法院」任期結束,「行政院」將於今日上午將召開臨時「院會」〔例常「院會」是每周三上午召開〕,將由「行政院長」游錫(方方土)率領「內閣」總辭。本來,在游錫(方方土)的「閣揆」任內,先後遇上「九.一一事件」和「SARS」疫症,他都能率領全體「閣員」戰勝了挑戰。而經過三年的努力,台灣地區的經濟成長率從以負百分之二點二中扭轉過來,並持續成長為百分之五點九三;失業率也從百分之五點三降至百分之四點零九,為陳水扁贏得二零零四年「總統」大選奠定了「政績」基礎。更重要的是,在二零零零年夏的「八掌溪事件」中,他在第一時間辭去「行政院」副院長職務,勇於擔當責任,善於進行危機處理,使「八掌溪事件」引發的政治風暴得以逐漸平息,為陳水扁抵擋了其沐猴而冠後所遇到的第一場政治風暴。因此,以游錫(方方土)如此忠心耿耿、勤勤懇懇、埋頭苦幹的個性及表現,應是可以繼續出任「行政院長」,並讓「民進黨政府政務官折損率甚高」的評議消散於無形的。但為何他卻是未得陳水扁歡心,黯然下台?

表面上看,是他須為去年底舉行的第六屆「立委」選舉敗選〔其實是政績不如民進黨所預期〕負責──以游錫(方方土)執掌「行政院」,掌握著那麼多的行政資源,開出了那麼多的「政策支票」,卻無法使到大多數選民心動並信服、從而讓手中選票投給民進黨提名的「立委」候選人。但其實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實質的政治潛台詞卻是:游錫(方方土)已在二零零八年「總統」大選提前出局,他能代表民進黨參選「總統」的機會已是很微,「接班人」之戰中的「三王一后」,已是去了其中的一「王」。

實際上,陳水扁對「三王一后」的安排,其中最有實力的謝長廷接任「行政院長」,蘇貞昌接任民進黨主席,就是讓謝、蘇二人分別在政、黨領域繼續積累政治資本,「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屆時再看二人的「造化」而作最後決定。而游錫(方方土)未來無論是出任「總統府資政」,還是出任「總統府秘書長」,已是很難為自己創造「政績」,似是距離「接班人」的位置越來越遙遠了。

其實,游錫(方方土)的不受陳水扁喜歡,早是有蛛絲馬跡可尋。──去年九月二十九日,本欄就以《游錫(方方土)侵蝕陳水扁專有權力將埋下落台肇因》為題分析認為,明〔即今〕年二月新一屆「立法院」成立時,游錫(方方土)必定「執包袱走人」。這是因為,游錫(方方土)近來的「凸槌」表現,不單止是「說錯話」那麼簡單,而是涉及到侵蝕陳水扁的專有權力的問題。向來十分擔心自己會提前成為「跛腳鴨」的陳水扁,肯定不會任由已暴露出強烈企圖心的游錫(方方土)提前「搶班奪權」,而必然會採取斷然措施處置之。

實際上,眾所周知,自一九九零年李登輝創立了「國家安全體系」的「外交」、「國防」及兩岸的事務是屬於「總統」的專有權力,身為在體制上統管這幾個部會的「行政院長」對其並不享有實質管轄權的不成文慣例之後,「外交部」、「國防部」及「陸委會」雖然在名義上是屬於「行政院長」統管,但這幾個部會所主管的「外交」、「國防」及兩岸事務,卻是「總統」的專有職掌。陳水扁上台之後,這個慣例並未更改,而是照搬如儀。

正因為如此,蔡英文任「陸委會」主委時,有關大陸政策的重要事項,都是繞過「行政院」,直接向陳水扁匯報請示。而在游錫(方方土)接任「行政院長」及邱義仁回鍋「國安會」之後,這種現象益發明顯。但是,游錫(方方土)不但領導格局不大,連心胸也是十分狹隘。為了報復蔡英文,在對「行政院」再造案最後定稿時,向「陸委會」開刀,藉此鏟平蔡英文的「舞台」〔該方案擬列時,蔡英文尚未離開「陸委會」〕,將「陸委會」收歸「行政院」院本部。這顯然是不顧大陸事務直屬陳水扁領導的不成文慣例。如果說得重一點,游錫(方方土)這樣做,其實是要向陳水扁爭奪主管大陸事務工作的權力。

這樣的大動作,陳水扁豈有無動於衷的道理?在此方案推出後,陳水扁之所以一直未有表態,只不過是冷眼旁觀,「引蛇出洞」,看看游錫(方方土)還有甚麼「新動作」而已。其實,他不表態的本身,就已折射了他並不認同大陸事務「行政院院本部化」的做法。

就正在陳水扁冷眼旁觀之際,游錫(方方土)突然又搞出了個「公文稱對方為中國」的「新道道」。此事與此前的「國號簡稱」問題,固然是涉及到「國家定位」問題,惟當然也是屬於兩岸事務,本應由陳水扁親自操持。何況,在美國總統選舉前夕的關鍵時刻,陳水扁也不能違背「五.二0」前與白宮的私下承諾,拋出刺激性議題,惡化台海局勢,從而影響布殊的選情。因此,游錫(方方土)此舉就不但是侵蝕陳水扁的的專有權力,而且也「連累」陳水扁破壞與白宮的私下口頭協議。

游錫(方方土)除了是在大陸事務侵蝕陳水扁的專有權力之外,在「外交」和「國防」問題上,也同樣是在侵蝕陳水扁的專有權力。比如,他在過境美國時所拋出的「中共與美國對抗嚴重」之語,就顯然是屬於「外交」議題。即使是民進黨當局有此認知,也不應由游錫(方方土)來「發聲」。又如,那個所謂「你打北高,我打上海」的「恐怖平衡論」,這也是屬於「國防」事務,頗有「架空」陳水扁的客觀效果。而且,還授予了在野陣營「泄露國防機密」的口實。

可以說,陳水扁在「行政院」內所享有的三大專屬權力──「國防」、「外交」及兩岸事務,游錫(方方土)都已插了手,一個領域也未有放過。這種迫不及待地」搶班奪權」的行為,要說陳水扁並不在意,又有誰會相信?因此,他的下台,已是可以預期。其實,這也只不過是延後八個月下台而已,因為在「三.二0」後,民進黨內就曾有過「換揆」、由蘇貞昌取而代之的傳言。

實際上,游錫(方方土)「砍掉陸委會」的「行政院組織法修正草案」,就連民進黨「立法院」黨團也看不過,並與中國國民黨、親民黨黨團一道,以砍掉呂秀蓮的「最愛」──「海洋事務委員會」,來換取保住「陸委會」。而且,更因該「法案」未能趕及在第五屆「立法院」中通過,而面臨變成「廢案」、必須重新提請法案的命運。而以謝長廷對兩岸關係較為務實的特性,新「行政院」在向「立法院」重新提請「行政院組織法修正草案」時,很可能就將會是廢掉游錫(方方土)的舊案,而索性採用已獲民進黨黨團接納的保留「陸委會」的「立法院」內政及民族委員會的審議案。